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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没多久,果真听到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守门的下人去开门,果真捧了一封从刘府递来的信送到了周繁的面前。
  周繁第一时间拆了信封,拿出里头的信纸打开一看,登时瞳孔一缩。
  他看了沈清漪所住的房门一眼,拿着信纸的手就抖了。
  他从袖中掏出沈清漪所写的纸张,将两张纸拍在桌上。
  两张纸上是如出一辙,用朱笔所写的一个触目惊心的“杀”字。
  休独倚的美人献舞是每月十五雷打不动的,更何况水墨的容貌分明是刻意用面纱遮掩的,若非忽然有那吃醉酒的世子爷忽然现身截胡他根本看不到美人容貌生的如何。
  且吃饭前刘慕之就刻意送了一盘子银锭给自己,可见水墨姑娘不会是刘慕之安排来献给他的。
  更何况这水墨姑娘对刘慕之的心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又在被他抓走时口口声声称他为娄爷,可见的确是刘慕之手下的人。
  如今刘慕之要杀她,便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刘慕之果真心中有鬼!
  怪不得他会忽然舍得拿那么多金子安抚他……
  打着要他命的主意,他自然是多少都舍得!
  周繁握紧信纸,忽然猛地拍案,吓得送信的下人猛一哆嗦跪地上。
  “当家的息怒!有事……有事您吩咐。”
  周繁看了沈清漪的住处一眼,道:“派人去寻几件舞衣回来,快去!”
  下人连忙退出去。
  周繁瘫坐椅上。
  他捏着手中的信纸,脑中盘旋思索着。
  这个名叫水墨的丫头,着实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或许,此女子真的可以帮他,从娄止水手中,夺得整个玄武山。
  他直起身子,道:“来人!”
  喽啰进门来,道:“二当家的有何吩咐?”
  周繁道:“去告诉大当家的,我兄弟二人也好久没聚一聚了,明日我要设宴,招待大哥和诸位领主。”
  喽啰道了一声明白后便离开。
  而门后的沈清漪则无声地挽了挽嘴角。
  果然上钩了。
  疑心这东西好似气球中的气,一点撕裂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口,那便会如泄洪般倾泻而出,再无法阻止。
  她前世身处后宫,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之时她尚且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在这小小的山贼窝中。
  猜忌人心之事乃是她这位前世谦宜皇后的强项。
  周繁这等小小贼寇狂妄自大又怕死,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她知晓此刻沈经年必然早已得知了她失踪之事,想来他应当不会惊动家里人而去找楚峥越相助。
  前世楚三子楚峥阳也曾被掳来此处,情形比她还要危机百倍他尚能全身而退,甚至让这一山头的匪盗真心期盼归顺楚家军,可见楚峥阳本事卓绝。
  她虽不知楚峥阳是用了何方法,但她相信,她沈清漪断的头脑断断不会输给那轻浮好色的楚峥阳。
  等着瞧!
  次夜,众人陆续来到了待客的大厅。
  沈清漪一袭五彩霓裳,仗着背靠周繁,嘴又甜,提着裙摆便偷溜出来,站在门外,偷偷向里头张望。
  石壁上燃着火把,大当家娄止水坐在上首,二当家周繁坐于次位,饮酒时他趁着酒杯的遮挡而趁机盯着大当家,眼中的野心已是呼之欲出。
  不愧是土匪窝,屋中众人皆是一股子山贼气息。
  众领主欢聚一处,这群山贼皆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主,做派张扬粗野,捧着羊腿牛肉大快朵颐,唯有一个娄止水瞧着文质彬彬,虽是一身麻衣,却也坐得端正,人中上垂下的胡子还细细地编成了鞭子,用彩绳扎着,看起来倒也怪模怪样的可爱。
  娄止水打了个酒嗝,身后身形高大的随侍立刻递上了白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繁起身,端起酒碗道:“大哥,咱们兄弟好久未曾聚在一处了,如今刚过十五,月圆之夜正是团圆日子,兄弟敬你!”
  他率先饮下酒水,冲众人亮出碗底,娄止水笑着点头,饮下了他所敬之酒。
  还没等周繁坐下,便见末尾有人站起身来,道:“二当家的有礼!昨日刚刚升迁,还未曾同二当家的喝过酒,二当家的若不嫌弃,还望饮了在下这杯酒。”
  周繁打眼一看,只见那人周身贵气天成,即便身在土匪窝,身穿粗布麻衣也依旧英俊昳丽,不由皱了皱眉,询问道:“瞧着你脸生,你是哪个领主,我怎么好似没见过似的?”
  娄止水笑道:“他啊,你不认得,原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小喽啰,昨儿个拦路截了一大笔财,我瞧着这小子伶俐聪慧,生的又俊,做个小喽啰可惜,就给提拔上来了。”
  说着他又看向那新领主,道:“还不见过二当家的?”
  新领主薄唇一抿,恭敬道:“见过二当家。”
  周繁喝了酒,却瞥了娄止水一眼。
  什么新领主,瞧着此人那小白脸的相貌,便知不像是什么做惯了喽啰的小卒?只怕是刘慕之派来同娄止水牵线搭桥的。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如常饮酒落座。
  然而沈清漪看到那新领主,却险些脚下一滑。
  这不是未来的摄政王又是谁?!
  她目瞪口呆。
  楚峥越怎么会在这?还一日的工夫直接坐上了小头目之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