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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应南的语气已经冷淡无比,波澜不惊。
  “至于我们和离的原因,随便你对外怎么解释,你就说是因为你现在失了父皇宠爱我势利眼也好,说是我恃宠而骄处理不好和太子妃的关系也好,随便你泼什么脏水,我不会反驳。
  “我也不想在这种非常时期影响你的声誉,这是我念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儿上,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楚子乾直直地凝视着江应南。从江应南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种名为决绝的情感。
  这下楚子乾终于信了——这回江应南是认真的!
  “江应南!”楚子乾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无比,“你以为我太子府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今生已经注定是孤的人,你休想逃!”
  说罢,他狠狠地将江应南扑倒,开始粗暴地抓扯他的衣服。
  “你放开我!”江应南拼命挣扎着,无奈他的力气根本就敌不过楚子乾。
  楚子乾平时做这种事还是很注意分寸的,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
  江应南身心都是一阵剧痛,只后悔自己今生为什么要招惹上这样的人……不,是这样的禽兽!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放开我!楚子乾,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为什么非要我恨你!”
  楚子乾对他的警告充耳未闻,继续着自己的暴行。
  冷不防地,江应南从床底下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进楚子乾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楚子乾这才终于停止了动作,又惊又怒地看着江应南手中的匕首,“你在枕头下藏匕首?你想杀孤?!”
  江应南拔出匕首,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我如果真的想杀你,刚才就会直接割断你的脖子。
  楚子乾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肩头的伤刺得并不深。
  “这匕首是我用来以防万一的。譬如说,刘敏又在我睡着的时候冲进来发疯怎么办?又譬如说,就像现在,是你突然发疯怎么办?
  “楚子乾你知道吗,我在这太子府从来都如履薄冰,从未有过一天的安全感!”
  “你好大的胆子!”楚子乾用右手捂着自己左肩的伤口怒道,“你知不知道刺杀太子是重罪,是会诛连全家的!”
  “……你既然非要这样威胁我……”
  江应南凄然一笑,掉转了匕首的方向,对准自己的心窝,刺了过去,“那我就只好杀死自己了。”
  “阿南!”楚子乾赶忙用左手抓住了刀锋。霎时间,他的左手也已是鲜血淋漓。“你难道宁愿死也不想和孤在一起?!”
  “对。”江应南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现在宁愿死,也不愿继续跟你在一起。你可以阻止我这一次,也可以把我关起来锁起来,但我想,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取走自己性命的方法总还是会有的吧?”
  “……”楚子乾仍旧紧紧握着江应南手中尖锐的匕首,殷红的血不停地顺着他的指缝留下。
  他也不再去管肩头的伤,仿佛想任由这一身的血全部流尽,看看江应南还会不会心疼。
  江应南的神情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终于,楚子乾绝望地松开了手,声音嘶哑地说出三个字:“你走吧。”
  “多谢成全!”
  江应南头也不回地飞奔出了房门,再冲出太子府。他生怕楚子乾会反悔。
  于是他再一次深夜独自在街头游荡。而且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
  上次这种情形,是他被逐出江家的时候。
  其实,他那时也算是主动选择了离开江家,要不以江震雄对他心软的程度,他认个错撒个娇兴许就留下了。
  每次都是因为楚子乾,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难道自己这一生就是在太子府和江家之间飘来荡去,没有别的去处了吗?明明哪一个都不是好归处。
  江应南不想再回江家去让母亲和兄弟们看笑话,便只是继续像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荡着。
  他出来得匆忙,身上也没带什么银子。
  这次他的身上没有上次那么重的伤,却仿佛觉得整个身体更加沉重与难受。
  也许是因为上次他对楚子乾对生活都还抱有一丝期望,这次他却已经对未来没了任何念想。
  最终江应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齐萧筠在返回瑞王府的路上发现了他。
  “连墨你看路边倒了个人。”齐萧筠在马车上发现了端倪,“我们停车下去看看好吗?”
  “好。”
  楚连墨也有些惊讶,毕竟以楚国都城的治安,倒在路边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两人下车后才发现,那人竟是江家三公子、楚子乾的侧妃江应南!
  齐萧筠吓了一跳,赶紧把江应南扶到马车上,“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我们给他就近找个大夫看看吧?”
  楚连墨笑道:“我看此处最近的大夫就是你那位神医朋友。”
  “……也对,那我们带他去阿华住的客栈。”
  于是齐萧筠命车夫掉转了马车的方向。
  他也没想到,他会在一天之内拜托纪华看两个病人。
  此时纪华已经上床休息了,听到敲门声后有些不耐烦:“半夜三更的,做什么?”
  “抱歉抱歉,我是齐萧筠……”齐萧筠在门外充满歉意地道,“实在是有紧急情况,才来扰你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