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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想过这么多年,他对易箫一直不闻不问,易箫是怎么捱过去的。
  箫箫
  箫箫,箫箫
  滕洛炀费力地在床上摸索易箫的身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床的另一侧只有一片冰冷。
  箫箫在哪里,在哪里
  箫箫一定是害怕,所以躲起来了。
  滕洛炀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找,结果一翻身便噗通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
  但是他顾不上这么多,什么都比不上箫箫重要,他要陪在箫箫身边。
  外面电闪雷鸣,屋子里黑漆漆的,偏偏滕洛炀还糊里糊涂地找不到灯的开关,屋内的桌椅摆设被他碰倒了一地。
  他怎么都找不到易箫,却又觉得易箫无处不在。
  阿炀,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阿炀,今天的菜是你喜欢的吗?
  阿炀,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花瓶是今天新买的?
  阿炀,你怎么还没回家,我好想你
  阿炀,你已经三十三天没回过家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回来陪陪我吗?
  阿炀,阿炀
  阿炀
  整栋房子都充斥着易箫的味道,四面八方,无孔不入,每一声阿炀都叫到了滕洛炀的骨子里。
  偏偏滕洛炀看不见也摸不着,他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滕洛炀软倒在地上,温热的液体不知何时开始不停地从眼眶中滚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在易箫看不见的暗处绝望落泪。
  突然,一把硕大的闪电劈下。
  一瞬间,不知是眼泪模糊了滕洛炀的双眼,还是过度的思念导致情绪失常,让他精神出现了问题。
  他竟然透过落地窗,在楼下看到了易箫的影子,他看到易箫在朝他微笑招手。
  这对滕洛炀而言无疑是一束救他于水火的光,滕洛炀顿时心跳如沸,什么都顾不上了,双目根本无法从那影子上挪动分毫。
  箫箫
  箫箫,你终于回来了?脸上分明还挂着眼泪,滕洛炀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整个画面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随着雷声变小,那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眼看希望之光就要熄灭,滕洛炀怎么能够容忍得了。
  他像失了智一般,连鞋都来不及穿便疯狂地往外跑,他要把易箫找回来,他要把他的易箫带回来
  大雨倾盆,滕洛炀光着脚在深夜里寻找,在暴雨中乞求,他希望易箫的身影能再一起奇迹般地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没有,直到冰冷的雨水将他整个人浸透,他的脑子越来越清醒,易箫终究没有再出现。
  他在雨里兜兜转转地徘徊,不知该往何处去,这段时间他企图通过各种方式麻痹自己,但是易箫在他的脑海中依旧那样鲜活清晰。
  风声,雨声,雷声,他都置若罔闻。
  唯有易箫的说的话声声都敲在他心上。
  下周末是爸爸的忌日,你陪我去扫墓好吗?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阿炀,今晚可不可以不走?
  阿炀,中午没准备好饭菜是我不对,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难道不是你不想这段关系张扬出去吗,否则我们搬家怎么会选在这么偏僻的位置呢?
  阿炀,你是不是只喜欢大学时期的我?
  一次又一次,易箫对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可他却从没将这些放在眼里过。
  反而将易箫的示弱与深情无情地踩在脚底,还在为易箫的唯命是从洋洋得意。
  殊不知易箫早就将一切都看透了,易箫只是缺少一个离开的契机罢了。
  最后易箫走了,他把人强行抢了回来,可那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易箫看向他的眼神只有冷漠,麻木和恐惧。
  我不爱你了。
  滕洛炀,我说,你不配让我喜欢了!
  字字诛心,声声泣血。
  易箫那么温柔那么耐受的人,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都是被他逼的啊。
  滕洛炀如同木偶一般在雨里漫步,渐渐的,就辨别不出方向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再也找不到易箫了,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仅仅两个月,就已经足够生不如死了,未来还有漫漫几十年,他该如何熬过去。
  滕洛炀突然想到,霍沉修好像对顾星野说过,易箫死后想把自己扬到海里
  滂沱大雨中,浑身湿透的男人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怪异的笑。
  滕洛炀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报完目的后,无论司机说什么他都坚决不搭理。
  司机也不敢与他过多交谈,这人虽衣着不凡,但浑身淋得透湿,脚上连双鞋都没有,还被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整个人几乎都被浓重的悲伤情绪侵染。
  谁家死了老婆都不能摆出这样的苦瓜脸,况且,哪有人半夜要去海边的,这不有病吗?
  司机将人送到目的地生怕染上晦气,立马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