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2年11月26日,星期五,微风和煦,晴空万里。
随着优美的婚礼进行曲在一处私人庄园中悠悠奏响,身着雪白长尾婚纱的新娘,手捧一束纯白玫瑰,在一男一女两位小花童的引领下,慢慢踩着乐点走向早已等在舞台正中央的,她的丈夫。
台下宾客满堂,台上花团锦簇,礼炮声声,洒下无数彩色花瓣,同时也仿佛将灼灼的艳阳化作只照耀着她一个人的聚光灯。
朝歆安的目光直视前方,因为有头纱遮挡,没人能看清她脸上快速变换的神情,她有些紧张,有些喜悦,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动。
紧张于自己那微妙的自尊心,喜悦于他们之间的感情纯粹不含杂质,忐忑于她突然以婚姻为跳板跨越了根深蒂固的阶层,激动于作为孤女的自己,终于有了家人,未来也有了托付。
她知道自己爱着他。即便他们的婚姻有人极力反对,可只要她的丈夫能始终如一的站在她的身旁,她就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
舞台上,暮寅洲看着朝他款款走来的女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朝歆安似乎也被他幸福的笑脸所感染,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体跟微笑也变得越来越自然。
暮戌鸿坐在最靠前,也是最适宜观礼的前排位置,他从自己弟弟那张满溢开心的笑脸上移开视线,转而似有意也似无意的侧头对身旁坐着的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神态却有些南辕北辙的年轻男子说,“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两个什么好了,工作再忙也该多回家两趟看看,要不是你父亲这次婚礼张罗着要大操大办,我看你们俩是都要忘了自己还有爹了。”
并排而坐的两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几岁的年纪,量身定制的银灰色西装质感奢靡,不仅完美勾勒了那一对双胞胎兄弟过于吸睛的精壮身材,更凸显出他们堪称完美的头身比,尤其是那双自然摆放的长腿,只打眼望去就会知道,如果此刻他们双双站起身,那必然是要傲压全场。
还有他们的长相,轮廓立体刚毅,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颜色浅淡呈琥珀色,阳光洒下,哪怕他们面无表情,态度冷冽,也会让人禁不住想要醉在里面。
α也是有等级之分的,而这两个人显然是要比其他在座的所有α都更加高阶。
“大伯知道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这次的假期都是层层申请才好不容易才批下来的,”暮霖弯下身,视线越过坐在他跟大伯中间的哥哥朝暮戌鸿露出笑脸,“军队里一向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是想休息也不行啊。”
“你们两个小子不上心,这下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暮戌鸿意有所指的瞥了舞台上已经牵手在一起的新人,“要是快的话,明年这时候你们就该有弟弟妹妹了。”
“有弟弟妹妹是好事,父亲一直怀念母亲,以至于四十多岁了也才只有我跟暮霖两个孩子,我们的工作还都特别忙,如今他终于重新有了喜欢的人,而她也能替我们陪在父亲的身边,我们是要谢谢她的。”暮霆一向不苟言笑,现下更全当没有听出来大伯的言外之意。
“哼,”暮戌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再喜欢也不该把她娶进家门。一个底层的Ω,谁知道她安了什么心,你们父亲也是被恋爱冲昏了头,明明可以把她留在身边玩上两年,等腻了之后再给点钱打发走就行了,偏偏又是婚礼又是注册登记。再说她的年纪,好像跟你们的年龄都差不多,就算他不为家族着想,也该为了你们两个好好考虑,毕竟是Ω嘛,只要是发情期来了,撅起屁股是个长鸡巴的人就可以上去操了。”
就算是暮霆跟暮霖这样常年混迹军队,什么荤素不忌的话都听过的人,在听了自己大伯的话后都忍不住心中不快。
那个女人再不济也是父亲真心想要娶回家的,大伯这话侮辱面实在是太广了。
“谁让父亲喜欢,而且……我父亲的眼光向来很高,一般的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暮霖貌似不在意的笑笑,“倒是大伯,听说您又从外头认回来一个孩子,这已经是第四个——”
“第五个。”暮霆面无表情打岔道。
“你们的消息倒灵通。”暮戌鸿最会摆长辈派头,可面对着这对双胞胎侄子,他也只能抑制下被人小辈暗讽的恼怒,再一改刚才的态度,故作潇洒地笑道,“是啊,我跟你们的父亲不同,只要是看见那些美人冲我摇屁股,我就忍不住为她们献出真心,无奈造化弄人,她们美则美矣,却都不是我的‘命定之爱’,所以我也就只能继续寻觅下去了。”
嘴上说着,脸上笑着,可暮戌鸿的心里却嫉妒极了。为什么偏偏是暮寅洲生了他们?这样纯正的暮家血统,这样优秀的足以助他掌握更多权势、地位、财富的孩子,合该属于他!要不然他也不会——
他迅速收敛起心情以防被敏锐之人发现,只是再转念一想,暮霆跟暮霖两个常年驻在军队,关于家族企业的扩张发展从来不关心也从来不掺和,就连跟他们的父亲也是只有视讯联系,那么‘他认回第五个孩子’的事他们又是从何得知?
暮寅洲?不,这件事他还不知道,不然以他的个性早就找他啰嗦了。也许,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么不在乎未来远夏重工的归属。
暮霆望着被层层花团簇拥在舞台上的两人,此时,那对新婚夫妻已经在牧师的宣导下以亲吻誓约礼成。
掀开头纱的朝歆安露出了一张即便是造物主也很难不感叹赞美的,无比精致的脸。只是不管婚礼现场有多少吸气惊叹的声音,她的眼里始终都只有面前的暮寅洲。
Ω打出生就自带美貌加成,她们无论第一性别是女还是男,五官的比例与精美程度都会令人眼前一亮。可也正是因为她们太过美丽,使的所有落在她们身上的视线都会在瞠目惊叹之后慢慢写上待价而沽的意味。
因为人在惊艳之后就会迅速联想到她们每月一次的发情期,而通过发情期,又立刻联想到这张美到让人震惊的脸是如何被力量与性欲摧毁的。
每一个Ω,即使她们并不愿意也会因为发情期的存在而刺激到人心中最邪恶、最卑劣的念头,所以她们被污名,被排挤,被一个接一个的赶进由α所缔造的庇护所里,然后被标记,被保护,同时也被蒙上‘眼睛’,再看不见除标记者之外的其他α。
朝歆安并不认为这其中有何不妥,Ω生来如此,她既然放抗不了那就顺应天意的安排,更何况她是真的很爱暮寅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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