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伏秋之前,陈容医生,小陈助理还有他的弟弟易慎是世界上唯三知道祁醒自残癔症的人。
通过刚才易慎三两句点拨,陈私助突然大胆猜测:“祁总,您最近……”
“是不是跟叶小姐有关?”
祁醒突然掀眼皮,似乎在说:你怎么变聪明了。
他这一个眼神,更打通了小陈的任督二脉,陈私助瞪眼大胆猜测:“叶小姐发现你自残了!她发现了对不对!她威胁了你是吧!我就说,虽然她看上去人畜无害,但你次次刁难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祁醒闭眼,无奈,快气死了:“哥们儿,你能小点声儿吗?”
“马上一条街的人全知道了。”
“还有,你废话真的很多。”
小陈:……
哦,不好意思。
他闭嘴以后又悄悄打量祁醒的脸色,补了句:“所以我猜对了,吗?”
祁醒沉了口气,双手抄进裤兜里,望着远处愣神,“我让她开条件,她什么都不要,你说是不是欠揍。”
小陈:好城府啊叶小姐,没想到才十八岁胆量就这么大……
他转念一想:“她什么都不要,难道要的是祁醒你这个人?”
“祁总,她暗恋你啊。”
祁醒移目看他,乐了,“回头给你挂个号,你看看脑子。”
“撞见我砍自己的时候,跟我谈判的时候,她乐得牙花子快飞我脸上了。”
小陈:“可我觉得我推断得非常合理啊。如果她喜欢你,这就是最好处理的情况了。”
祁醒:“以后再乱看肥皂剧就找人弄了你。”
小陈:“暴力倾向好严重,你最近真的很不正常……”
“我一直不正常。”祁醒直截了当。
说完,他仰头,指腹摩挲着兜里的烟盒,心里不知哪个角落正泛着痒。
“六天了。”
“不联系我,也不说要什么,我每天都在假象无数种处理办法。”他直接笑出两声,透着怪异的爽朗:“原来被人捏着把柄的感觉是这样的。”
“叶伏秋,她好大的本事啊。”
小陈瘪瘪嘴:“你曾经有很多次机会处理她……”
说完就被对方犀利的眼刀刺得闭了嘴。
听完祁醒的所有叙述,小陈沉默了。
“如果叶小姐是安分守己的人,她估计只想着自己的事,一个人在霄粤湾孤军奋战,总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小陈背着手原地转了个圈,发现盲点:“我懂了,她估计是想要一个无所不能的保镖,她想让你当她的狗!”
祁醒一抬下巴,眼神压迫。
?你再说一遍?
一番精彩绝伦的对话结束,两人没有谈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霄粤湾夕阳的风躲过高楼大厦轻慢袭来,掀动他们的衣角,回荡凉爽。
“祁总……”小陈叹气,真诚关心:“秋天到了,你最近是不是……癔症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祁醒没说话,直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齿关叼着,所有答案似乎都在火花燃起烟草的那一瞬间,四起了烟雾。
他抽了一口就拿下,折起的眉头暴露了对吸烟的不惯和不喜。
“你单身是吧,最近过来我公寓,包你吃喝。”祁醒抿唇,垂眸,“看着点儿我。”
小陈犯难,“你自己的情况又不是不清楚……除了痛觉,根本没有人能阻止你,就算控制你的身体,你也无法从癔症的状态里醒来。”
“长时间陷入类似于梦游的癔症状态,对脑部神经的创伤是非常严重的。”
“祁总……不是我不想帮忙。”
“实在是。”没办法。
“除了流血,没别的清醒的办法……真他妈有意思……”祁醒笑了声,低头抽烟。
又一口烟吸入肺中,刺激神经,白雾从他微张的嘴唇泄出升腾的瞬间——祁醒抬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
有一次。
就有那么一次。
【祁醒!!】
有人中途,叫醒过他。
第034章 psycho
psycho:34.
“在这之前叶小姐还撞见过你癔症发作?”陈私助懵了。
这都不算是失误, 如果不是知道祁醒是什么样的人,他真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把尾巴露给叶小姐抓的。
“有一天晚上,我不记得是怎么下楼的了。”祁醒单臂撑着车门, 努力回忆那天,眯眼的瞬间脑海里浮现出画面。
“我有意识的时候, 看见手里拿着削皮刀,她就在我身边。”
“你受伤了么?”小陈问。
祁醒摇头,“像是还没开始。”
小陈摸摸下巴:“你是听见叶小姐叫你名字的瞬间恢复意识的……你是不是吓坏了?”
“就是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要我找陈老师的吧?”
祁醒不耐烦地偏头瞪他:“我哪句话让你觉得我被吓坏了?”
小陈闭嘴,心想:事后立刻躲出去发高烧也不见人,还不是怕再让叶小姐发现什么吗?
“你确定是因为叶小姐?”陈私助结合他的病情和这种精神疾病的资料, “十几年的经验表明, 你每次癔症的深入程度是不一样的。”
“或许只是那天你状态好,程度不深, 就算是别的外置刺激也能叫醒你。”
“概率事件, 我想你也是这样判断的。”
“毕竟……”小陈偏头,小声说了句:“你那天只拿了一把削皮刀,都没拿大菜刀砍自己。”
祁醒眼角一抖, 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小陈站直,非常骄傲:“高情商和幽默感, 是一位心理医生必备的天赋。”
祁醒满脸写着无语, 拉开车门,没说话, 而是上车前对着他指了指脑袋。
【脑子, 你有?】
小陈:“……”
又辱骂我。
……
千余公里之外, 北方滨阳,某座公寓楼。
宿醉后的浑身不适并未因一场及时的冲凉得到缓解, 易慎头上罩着毛巾从浴室出来,踏在地板上的鞋底略带水迹。
单身男性的房间从来都是随便又简单,只不过因为主人的洁癖和规矩,房间里少有的几样家具摆设都保持始终整洁利落。
电脑桌一侧叠了一堆书籍文档,另一侧则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盆绿植,和一张手机自拍尺寸的照片。
拥有着白皙小圆脸的女孩穿着精致连衣裙,靠在男人怀里笑得双眼弯成月牙。
男人随不苟言笑,但看向女孩的认真神态处处透露着。
纵容与珍视。
嗡嗡运作的电脑几乎没有休息日,屏幕上亮着他起床就打开的项目策划。
除了帮衬祁醒扩充商业版图的其他业务之外,他自己的游戏公司处于起步阶段,事情多得连轴转,就算24小时工作都不够用的。
创业伙伴的微信电话打来,易慎按下扩音接通,“怎么了。”
“刚刚发好多消息你没回,打你电话还通话中……有点东西你得看一眼。”他说。
“马上看。”易慎用毛巾胡乱擦了两下头发,坐下接受文档。
“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呢。”伙伴随口一问。
“我哥的助理,”易慎的目光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慢悠悠说:“他最近……”
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情绪不太稳定。”
创业伙伴不了解那么多,笑了两声调侃:“情绪不稳定?你哥还是个心思细腻的啊?”
“怎么?失恋了?一般都是这种。”
“我倒希望他是失恋。”易慎轻叱,翻页继续看,然后对伙伴说:“我可能过几天。”
“得抽空回趟霄粤湾。”
……
南山大学门口,叶伏秋下了公车马不停蹄往学校里面奔。
机构助教跟课的兼职刚刚结束,她赶回来上一节没前没后的晚课。
学校排课的逻辑总是奇奇怪怪,一整天都没有课,偏偏最后安排一节。
以前她总是碍于右鬓角的那道疤痕,时常都把头发散下来,盖住那边,生怕被人看见,然后引起别人的目光和猜忌,像是害怕别人窥见她身上那段难堪又可怕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