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雪球,还堆了雪人,再次感受如此生机氛围,难言语的喜悦感。
午后风雪停,嬉嬉闹闹着又一时过,待闹的满身都是雪色后,才让仆人们来清扫了院内被踩乱的积雪。
一个时辰左右,娆湘院内的积雪被扫干净,只留下两个堆积的雪人,在第二日又一日晴空里慢慢消融。
已过两日,五日后大婚,也就剩下只三日了,酒水的采买也已备得差不多,苏娆便去寻着了下宁晚月。
入着府门内的每一批酒水都是苏四亲自联系了酒楼,运来苏家的一路上宁晚月也半步不离车旁,负责抬进酒水的仆人们也都是苏家忠心的家仆,绝无有着半点的疏漏之处。
四哥办事,又有宁小姐在旁相助,苏娆自然放心,此番前来寻宁晚月,是苏娆想再拜托宁晚月,在酒水之中下毒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可忽略了空气之内的毒雾,小药童训有药鼠,他对气味必敏感,难保他下毒的手段就只作用于酒水之内。
第575章 婚前又出闹心事(四)
夜幕,携以星辰,于夜空之上勾勒繁华。
后院,客屋之内,烛火燃,映耀如白昼。
苏妹妹思虑周全,苏妹妹此番提醒阿父也有交代晚月谨慎,在控毒解毒这些方面,苏妹妹但请放心即可。
抱手握拳,宁晚月这女子,从面上瞧来她文文静静,随了她父竹先生,一身素青,素雅可亲,可此番应承又有着一股江湖儿女的洒脱干练。
柔中带刚。
那便劳烦宁姐姐。
竹先生的女儿,初次见得之际苏娆唤其一声宁姐姐,这是对竹先生的敬重,也是苏娆对宁晚月的亲和,宁晚月也回以一声苏妹妹,姐妹相称。
拜托了事,又闲聊几语,苏娆便准备告辞,刚欲离开,宁晚月唤住她。
苏妹妹且慢走,姐姐这还有一言他话。
踟蹰一息,宁晚月还是向苏娆道及,关于云霁之病症,她在老祖宗与阿父谈话中听得一二,她族祝.由之术奇妙无穷,绝非无知世人浅显认知,乃诡谲摄魂之术,阿父有言,施展祝.由之术,再配合惠善大师佛法平心静气,成功几率可达八成。
苏妹妹,非姐姐多嘴,医者仁心,此病变幻,迟则恐生变,为云公子好,苏妹妹还是与云公子坦言商榷。
姐姐虽与云公子认识只短短日,但从阿父口中多次听的云公子之人,他若知晓有法可解他之沉珂,我想他会尝试,即便会冒着风险。
宁晚月虽自小喜钻研毒道,但她为宁氏女儿,她之医道不会因她研习毒道而受到影响,医毒本就为一家,无论是习医还是习毒,都是为了解世人病痛,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宁姐姐之言苏娆明白。
苏娆知道,她也理解宁晚月这番多嘴,也不会觉得宁晚月最后的一番言辞,是说她对云霁的了解还不如她这一个只相识短短日之人要了解。
宁晚月的一番劝说,她只是单纯的如她自己所言,只是她医者仁心。
苏娆亦懂云霁,他之沉疴,苏娆从未曾有瞒了他,亦曾有坦言相告过,只是现在的他自己与自己较了劲,若不寻得一个恰当时刻,他会更加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会觉苏娆在乎之人不是他,若生此想法,他会妄动的。
面上并无有半点因宁晚月之言而不愉,苏娆笑着轻微勾起一个嘴角来。
苏娆从未将他视作两个单独个体,他就是他,只是性格与生活中各种习惯不同而已,每个人的内心中其实都是有着潜藏起的第二重人格的,不同人格的出现也只是因针对于不同的事与人,如我,亦如宁姐姐。
宁姐姐所认识的我,现在站在宁姐姐面前的苏娆,她就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她从恶到善,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艰难的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心底的第二重人格把控,放弃自我。
而我认识的宁姐姐,与宁姐姐虽相识不久,宁姐姐更秉承着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但对于背叛家族的旁支,我想宁姐姐也曾心有动着吧!
身而为医者,医者仁心,并无何不对,但医者的仁心,该作用在同为仁者之人的身上,救该救之善人,行该行之医道,若救一人而害百人,那么这医者非医者,而乃刽子手,这便是人心善恶,亦为人之性格,性格所致,善与恶皆一念之间。
宁晚月自问,她之医道,在家族熏陶之下,她早已能窥得医道之根本。
身而为医者,无论何为,皆当秉承同仁,以一颗怜悯之心,本着悲悯之意,行走大道之间,悬壶问世。
可此番,听之苏娆说出来如此更为深奥之医道根本,无论医者与否,人之善恶皆为心中所想,人之性格。
宁晚月震撼,震撼苏娆对医道的认知,久久难以平复,至苏娆告辞,她还有些难平复心神,错愕着文静的双眸。
如她一般者,还另有一人,因久等苏娆不归而寻过来的云霁,他尚未踏入客屋,未曾有走近,已听得苏娆之言,只是他所关注的唯有苏娆前面的那几番言,与他有关之语。
我我就是我,娆娆,原来你早已察觉。
未曾与苏娆见了面,在苏娆出来之际,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躲避起来。
有些恍惚的眸子,凝望已走远回去娆湘院的苏娆,而今再不喜着红衣,一身云霁最为喜好的月华之色,在外所着御寒小裘也乃月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