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
云老王爷这才开口,走过来阻住了苏娆。
今夜澹梁设宴,莫失了我云琅气节。
此话后,云老王爷才对禁军统领道及,苏娆身旁之人是他带着之人,若是因此人出何事,他云琅自会承担,至于此人乃何人,有他这个云琅亲王作保,禁军统领无须担责。
既老王爷开口,末将自不再阻拦。
云老王爷既如此做担保,禁军统领便也不再多言他话,转身告退一旁。
就看着并不曾有插手的礼部尚书,也就再次拱手作请,请云老王爷和毅亲王入宫。
自始至终,毅亲王也并未曾有任何插嘴,只是在此刻,方随意看去了眼苏娆,也看去了一眼自始至终亦不曾有任何举动的云霁,便阔步入了宫。
毅亲王的目光也就这一刹,苏娆却有所察觉,她再次握住云霁的手,斜眼藐视了禁军统领一眼,在越过去裴良身旁之时,又极尽挑衅一语:
裴侍郎,本郡主以往从不会被激将着,但是这次,本郡主偏就被激将着了,这趟至容宫,本郡主必定给裴侍郎一番终身难忘怀的记忆。
被苏娆牵着的云霁,此时方才在嘴角含出一抹浅浅勾勒,垂眸看着身旁如此张狂夺目的心上人,眸底柔情四溢,似可倾泻了万千绚烂芳华。
下官,拭目以待。
裴良也接话,面上又带上妥帖笑意,再次礼数有加,蹙起的眉头也再舒展开来。
随同入宫。
第500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二)
宫门口的一点小插曲,并不会惊起如何波涛。
两国使臣皆入宫,去往了忠嘉殿。
忠嘉殿,虽以殿命名,却非乃大殿,而是四方皆开阔的阁殿,阁殿四周环绕潺潺流水,以回旋廊道相连接,侧边廊道转角之处,又设以亭阁。
此刻,四方亭阁之内,鼓乐已起,抚琴奏乐的宫中琴师,笙箫齐鸣,翩翩起舞的司中舞姬,轻歌曼舞。
澹梁国的迎宾宴,比之云琅与诸暹两国所设通俗宴席,多出这般风雅,身临其境的风雅之感,悠闲自得。
尚未至忠嘉殿内,苏娆已然深有其感,一目瞧过去,毫无朝堂间的勾心斗角,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周身皆带有种与生俱来的风流清雅之感。
他们举杯对饮,谈笑风生,眉眼之间皆乃风流,即便是武将,也并不如云琅与诸暹两国粗俗,而是文武才学兼备,诗词歌赋皆不在话下。
从直通忠嘉殿殿门的主廊道走至忠嘉殿外,更能清晰的瞧见,殿内上方,殿上高位之处,为世人咏为佳话的那对皇家恩爱夫妇,彼此对饮,只对视之间,都散发着浓浓的深情。
皆乃月华色着装,男子皇冠束发,月华色龙袍之上,五爪飞龙盘旋周身,虽早已过而立之年,可其隽美面容,柔情的一双丹凤眼,眉眼之间毫无半分阴霭,有的唯有善气迎人。
坐在他身旁的皇后,面上微微苍白之色,身子瞧去很孱弱,弱柳扶风,可其一娉一笑间,一举一动下,无不柔雅圣洁,虽亦过三十之龄,却非半老徐娘,而乃冰清玉洁似二八年华,着实不落当年云琅诸侯国第一美名之称,乃多少男儿的梦中人。
能伪装到如此这般相像,容颜毫无差别,神情举动也能装到八分有余,若非苏娆早知此乃假,若非苏娆儿时见过真正的云皇后,那样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一举一动温柔似能软化心肠,苏娆不相信现在这个云皇后是假的,这等的易容之术,如此登峰造极,比她怕是要胜一筹。
呵
耳畔,突兀这般一声低嗤,本该能控制自己心绪的云霁,在此刻这么粗沉了一下气息,那本淡然的眸子,在这一刻,也还是又为如渊海般的深邃所遮目,更觉渲染了他的心性。
不知是容骁的恨,还是躲避的寒漠尘被影响,又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十指相扣的柔荑,一刹紧紧地握住了云霁的手,苏娆扭头看向云霁。
她不是担心云霁因此而在此时就暴露,而是只关心云霁,只在乎云霁,别为这些什么都算不上的恶魔让自己心中再恨意剧增,伤着自己。
嗯
轻提息一下,云霁方扭头亦看向苏娆,握着苏娆柔荑的玉指也回握一下,他无碍的,只是与容骁融合的时日尚浅,就一时难以淡然处之。
荣华郡主,请随奴才到这边就座。
毅亲王与云老王爷已随礼部尚书入了殿内,高坐龙椅上的澹梁皇夫妇二人当即走下来,毫无一点皇家帝王皇后架子,二人搀扶住要见礼的云老王爷,也与毅亲王彼此间问候。
两国使臣前来,至忠嘉殿,随从一旁的御前总管,也亲自领苏娆去往她的席位,只因苏娆身边从来都带着个神秘男子,御前总管唯恐若让旁的奴才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澹梁国,礼仪之邦,虽往日里男女一道诗会未曾有何大防,但在宫中宴席上,男女不同席,是以屏风隔之,左右各列席位,即便苏娆乃云琅使臣,也还是要至女席位就座。
既已入宫参宴,还是要稍稍循着澹梁的礼节规矩行事,苏娆便也不多话,随了御前总管而去,只是她的手一直未曾有松开云霁,就这么自然而然带云霁一起去她的席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