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后,又看向云伯。
此两人,一为主方招待,一为客方管事,相处而来皆礼数周全妥帖,只这么瞧去,绝无任何暗下关系。
可想着昨日回来时云霁所道那话,苏娆的目光再落已远离的裴良身上去。
瞧不出关系,也并不代表真无关系。
既然云霁有言,那其中就必定有何猫腻。
可这份猫腻究竟是什么?
这位裴侍郎究竟是谁的人?
倘若,他乃云老王爷所安排之人...
心间这想法再次由心而出,苏娆便扭头看向身旁云霁,她心中这等想法,云霁是否亦如她一般有想着。
只是他是何时发觉知晓的,还是说知晓之人乃容骁,从一开始容骁就知,在容骁心底,他什么都知道。
这一眼,苏娆虽未开口,云霁却明她心中所思,银黑面具之下的凤眸亦瞧去着裴良的背影,眸内难明。
娆娆,等我理清楚了,再告知你,今时我也只半知半解,尚有太多的不明,说与你也不过庸人扰之。
日间,未曾得见云老王爷,至晚间,依旧未曾见着。
云老王爷回时夜色已深,不便叨扰。
再次日,又一早间,又有澹梁贵胄登门主客司,前来拜谒云老王爷。
哪怕澹梁皇城之内,刑部与京府衙门的脚步未有半刻歇着,只短短一日夜,已将内城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因此,无数可疑之人被关入刑部牢狱。
在这第二日,又开始了对外城的彻查。
因而,整个澹梁皇城似波涛动起,百姓们虽因街间那场杀戮而惶恐,却还是一个个自告奋勇相助刑部,势必要抓着那些刺客,还家国安宁。
而这一切动辄,一点未曾影响到主客司,影响到那些澹梁大家贵胄,尤其隶属于澹梁皇这边的其余忠臣,一个个皆似商量好的前来主客司。
便是其他澹梁大家,除一些老古董外,其余者,也会因着礼数而来,有不来者,琐事缠身,也会遣了下人送上礼,如何也不会让旁的人以此等小事而挑剔了他们家族无礼。
一日之间,主客司门庭若市。
这等宾客盈门的场面,直到第三日的夜间时,澹梁皇给刑部尚书和京府衙门荀尚书的三日时限已到之时,云老王爷似才有着了一时闲暇。
夜幕,再次降临,星幕,依旧满天洒落。
澹梁国的月夜似乎总是格外的绚烂,尤其是在风雨过后,更显旖旎。
虽非乃圆月,却一点不曾落色了它之月华光色。
皓月当空,星与月交融,又是一朝潋滟明月夜。
三日来,至此刻方才稍稍得闲的云老王爷,遣了云伯请苏娆至他住居一叙。
只请了苏娆一人前去见他,依旧未曾有提及到与云霁有关的半句话。
既未曾有提及云霁,既云老王爷依旧不见云霁,那么苏娆便一人至。
这一叙,云老王爷最初开口之言,就是澹梁皇着令让刑部尚书和荀尚书合力所查的那街间刺客之乱事。
与今日晚霞落幕之时刻,真相已清。
前朝余孽作乱。
云老王爷的宿殿,正殿内,宫灯柔和,温逸舒适,对面亦一身温逸舒和的云老王爷,道及此话,真相乃前朝余孽作乱,以刺杀云琅荣华郡主,意图挑起云琅与澹梁两国不睦。
只是听着,苏娆那双艳媚的桃花明眸内已生出晦暗,赤色也悄然渲染眼睑,从而落色了她额间的那道疤,她的嘴角也一息间带出淡淡薄凉。
云爷爷,明人不说暗话,云爷爷知苏娆乃何人,那么又怎会有前朝余孽刺杀苏娆这等真相,想来可是澹梁那边向云爷爷提供了何证据。
真相与证据二字,苏娆皆压重着音色。
虽澹梁给出真相,可苏娆她不明云老王爷此时所言,他为何如此说出那般话,在她这个前朝公主面前,说刺杀她之刺客乃她前朝余孽。
云老王爷知她真实身份,却又如此说及于她,可是想试图以此言来试探她,试探她是否当真已放下仇恨,还是说他觉得当日事就乃她所为,可若没有证据,又如何能轻易相信。
心中的思忖,未曾有着片刻的停歇。
也就在苏娆心中这想法掠过之时,云老王爷已将东西递至了苏娆眼前。
既然真相已明,那自是真有证据。
刑部尚书与京府衙门荀尚书经过三日的追查,已然抓到了不少刺客。
且有早前时被抓的多名萧家之人,认出那些被抓刺客曾多次出现在他们萧家,并与他们家主多次在书房会晤。
经过三日的追查及审问,更审讯出,这几年来澹梁其他州县内不时就平白生出些许乱事,扰了州县百姓安生,此间事竟乃一息销声匿迹的曾风靡一时的江湖杀手组织逍遥楼所为。
今被抓那些刺客,在他们的藏匿之地有搜到逍遥客接令时所用逍遥令,更甚者,其藏匿之地多有前朝痕迹在。
由此而推断。
要么,逍遥楼一开始就乃秦朝时期宣冶帝设在各个诸侯国之内的暗桩,后随秦朝的覆灭,暗桩也就随之消失,如此方可解释通为何逍遥楼明明风靡江湖,却无端销声匿迹。
要么,便是那些前朝余孽借助了因何江湖事而销声匿迹的逍遥楼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