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再次的静谧,当马车停在容宫宫门之前,当马车之外一声温舒之语传入车内,这份静谧才再次消无。
收到消息的澹梁皇,竟亲自至宫门外,恭迎他这位岳丈,拱手作辑,毫无一点帝王架子,而是将他这个好女婿的身份,扮演的淋漓尽致。
尚不等云老王爷开口,他又自己先将街间所发生之事提及,他也是才收到的消息,而今也是不知其内里经过如何,这个中缘由究竟如何。
话间,那一双与云霁和容枫相似至极的柔情凤眸,看向苏娆与寒漠尘身上,内里阴霭之感只一晃的功夫。
他还是谦和礼加的澹梁皇,周身帝王威仪皆内敛,反而觉得与容枫更加相像,谦谦君子,和光同尘之风。
月白之色龙袍便服,素雅之余不弱风姿,虽人早已至中年,风度却半分不减,其身形修长,均匀有致。
只这般瞧来,根本难以自他身上察觉到半分的阴霾,此人竟乃宵小。
比之瑜皇的深沉如斯,帝心难测,此人更偏向于深度伪装,哪怕是连那帝王心思都能伪装起,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帝心难测这样一种感觉,有的反倒是不自觉被吸引的亲和。
这样一种吸引力,就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如淡然如月的云霁,只瞧着一眼,就会让人生出种不可亵渎的心境,如淑人君子的容枫,与之相交,只觉他内心温暖如阳,再如这和光同尘的澹梁皇,只觉让人自心底油然而生亲和,善气迎人。
第470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张(三十)
澹梁皇请云老王爷入宫门。
岳丈大人不远千里而至,他却未曾及早收到邸报,未曾及时知晓岳丈前来,还让岳丈撞见了那样之乱。
又如此一番此乃他这做女婿的疏忽不当之过,此间事他会着令刑部尚书速速去查清,个中原委到底如何。
后又问及云老王爷此来,可为皇儿婚事,见云老王爷颔首,此刻苏娆才很清晰的瞧见澹梁皇面上表情一息变化,就是他的猜测得到肯定后的尘埃落定之感,让他悬起的心落下。
云老王爷此行澹梁只为容枫这个亲外孙大婚。
心间一时嗤笑,也薄凉了一息眸子。
还真是做贼心虚,如此唯恐他所行一切被世人知,帝王名声因此尽毁。
与寒漠尘交握的手,再次紧着一下,见着寒漠尘并未曾如她多次设想,当他得见澹梁皇之后,他心中黑暗是否会将他再次淹没,笼罩住他。
而今瞧来,寒漠尘还是那么安静,他并未曾有任何异动,只是任由苏娆拉着他,异常安静的跟随在侧。
这样安静的寒漠尘,其实苏娆知晓他又不对劲了,可在此时无法多加过问,也只得多加注意,时刻关注。
而在这一路而来,澹梁皇也只在宫门口之时,那么看了苏娆和寒漠尘一眼,此后,他也再未曾多做理会。
此二人在他面前是小辈,又有云老王爷这个长辈在前,如何也轮不到他与小辈去多言,便是街间之事苏娆牵涉在内,也无须苏娆来交涉。
陛下,本王此次前来,亦是想着来见见女儿,便未曾着人提前送来了邸报,却不想撞见苏丫头竟被当街刺杀,还与京府衙门生出误会。
这苏丫头也算是本王看着长大的,她虽顽劣,却也非无端任性惹事之人,此事望陛下好好查查,是何人意图离间澹梁与我云琅之间和谐。
尚未至勤政殿,云老王爷已先如此两番言。
对街间所发生之事也进行了交涉。
一来,说明他的出现为何会无人得知,只因他的前来并未遣人送来邸报。
因孙儿病没,他和云老王妃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今已是唯有一女尚安稳着,只是爱女又身体孱弱,心情需平稳温顺,万不可大起大落,所以他才未曾着了人来提前告知。
多年未见,他今次前来,等着外孙婚后,欲带爱女回去云琅,见见其母妃,以宽爱妃失去孙儿的伤痛。
且爱女也多年病榻孱弱,都难以去见他们二老一面,他们二老也担心爱女的病情是否又加重,若连这爱女也再出何事,他们二老如何再承受这等打击,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二来,道苏娆被刺杀,又与京府衙门之间因此而生出误会,那些刺客他已听说似乃前朝余孽,可苏娆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么刑部尚书去查时就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苏娆乱扣上一顶前朝余孽的帽子,栽赃陷害。
苏娆既然是云老王爷看着长大的,而云老王爷乃正统的云琅皇室王爷,那么他又怎可能会去包庇前朝公主,又怎可能会识错了苏家这丫头。
所以此次事,无论澹梁皇是否让查,又是否查出些什么,此间事都不会与苏娆有半分瓜葛,亦无法有瓜葛。
就算查出来那些刺客当真乃前朝余孽,那一场祸事也只会是前朝余孽为着挑拨离间云琅与澹梁两国秦晋。
若澹梁皇非要把前朝二字强加在苏娆身上,除非他想与云琅撕破脸面,而至今时澹梁皇却如何也不能与云琅撕破脸,只因大计尚未成。
云老王爷两番言毕,又道让澹梁皇先带他去见着云皇后,街间之事也非一时可查清,他且先去见见爱女。
可是女儿身子愈发不好,父女经年未见,今他已至容宫,却依旧不见女儿身影,这让他如何能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