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耳畔又传来这一语,艳红身影说完这番话,转身走进了营帐中。
暹毅迟韶先是一愣,随即,嘴角蓦地弯起一个浅淡弧度,再次驱散了周身那种清寒之色,只因苏娆这突兀之间一番言,她之心非当真薄凉。
嘴角笑意,却就只一息,又淡弱下来。
扭头,看去已消失营帐外的艳红身影。
凛冽眉目之间,又生出一抹沉凝之感。
暹毅迟韶心中其实清楚,清楚萧沐白为何遭此横祸,必乃容皇后告知澹梁那边所知晓,才暴露了萧沐白。
可是他却没有告知苏娆知晓此事,若为苏娆知,以她之心性,她必定是不会放过容皇后,届时,若因此而打草惊蛇,为澹梁那边有所察觉
此事,更事关卫皇。
而进去营帐内的苏娆,面上之薄凉,根本未曾减弱半分,对暹毅迟韶所言的后一番言,不过乃故意言之,以防暹毅迟韶敏锐察觉,故而心生怀疑。
一场暴风雪,整整持续了三日三夜,才停歇。
可大雪停,山路却依旧被阻。
积雪之厚,竟已蔓延至膝盖之间。
清扫雪色,尚需时日。
可两军之间,却已在暴风雪将停之际便各自开始暗下筹备,而当下一次战场交锋再现之际,便是两军最终一决胜负之时。
胜败,只在此一举。
可偏生,就在这一决胜负将来之刻,却又因一事阻。
自琅京而来的一则消息
第379章 云琅二皇子(一)
暴风雪停,艳阳天出,气温回暖,本该再起战火之际,却又为他事阻。
黑枭送来消息。
就搁置在诸暹营帐之内,桌案之上。
内里言,云琅瑜皇驾崩,皇位传于爱子二皇子,其内事由,尚在探查中。
云琅二皇子?
严冽将军第一时间发出来如此一声不明:
云琅国二皇子不是早十年前就已亡于
看一眼苏娆,后面所言要出口的秦宫二字突兀停住,转而又道:
王爷,是否暗卫笔误,非二皇子,而乃七皇子。
暹毅迟韶也看着暗信内容,须臾,看向苏娆。
此事,你怎么看?
云琅之内生如此事端,云琅瑜皇竟驾崩?突现的云琅二皇子又乃何故?
暹毅迟韶并不会觉得此消息中的二皇子乃鹰影暗卫笔误,他的暗卫他自是了解,必定是云琅之内生了乱事。
苏娆,眉间沉着,心中亦不明不解。
只是那双桃花明眸,直落暗信中二皇子这三个字眼上,内心沉浮。
无端想起了云霁,她的第六感所感觉。
更乃她敏锐之感。
只因苏娆又想到那一事,她为云霁自云宫内救出那一日,她迷迷糊糊间听到的云霁所喊的那一声国公爷。
更想到着,容骁与云穆皓之间儿时的关系,云穆皓此人,他乃当时所有质子中唯一一个不曾欺负过容骁之人,且还多次于暗中救助过容骁。
那么,而今想来,他们之间联系
二皇子乃云穆皓
国公爷乃赵国公
云霁乃容骁
外孙与外祖父
云霁与赵国公
云霁与云穆皓
倘若暹毅迟韶暗卫所传来这消息乃真,那云穆皓是谁的人
一息转念,苏娆心中已思忖如此之多。
那双桃花明眸更骤然紧缩。
以赵家与姚家之敌对,若云琅朝局为赵国公把控,为他把控,那姚家而今之处境
姚家必被动辄。
而云瑜的驾崩,以他之康健身躯,也不过而立三十之岁,自非正常身亡
那么这一切
他做这一切
苏娆
苏娆心中万千思忖,一时不曾理暹毅迟韶,暹毅迟韶见着,再唤一声。
无论何变故,琅京若变,边城之内必定有动。
此一言,苏娆才开口,看一眼暹毅迟韶。
随即直接再道:
云琅二皇子,云穆皓,他乃舒贵妃之子,赵国公外孙,赵家与姚家不和世人皆知,若云瑜当真驾崩,为那死而复生或根本未亡的二皇子取而代之,那边城中云穆睿之处境
苏娆之理智,只暗卫所传短短两语,她已想到如此之多联系,如此洞若观火,冷静而沉着,惊艳而夺目。
严冽,着人速去云琅边城内打探,着重注意边城军营之内是否变故。
当即,暹毅迟韶如此一语吩咐话。
苏娆所想到那些,暹毅迟韶其实亦洞察。
又道,让漠鹰再递去消息,云琅京城琅京那边也须尽快查清。
诺。
严冽将军和漠鹰皆起身,就要大步离开营帐去安排。
苏娆,却又一言:
派人加强我军四周防卫,以防此乃诈。
虽然明晓暹毅迟韶的鹰影暗卫应是不会出错,可谨慎些总归没有坏处。
暹毅迟韶又看着苏娆一眼,随即也颔首。
苏娆与暹毅迟韶,因这突来的云琅变故,心中千般动。
而此一时刻,就在云琅边城之外,那逶迤的雪色山峦之内,山峰之间,那辆醒目的月华马车停至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