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家丑女如此那般骇人的威胁告白当真惊吓。
虽然琅京中人哪怕三岁小娃都知道苏娆的威名,可苏娆这么大放厥词的乖张姿态还是少见的,何况还是在喧嚣热闹的逍遥居。
苏家小姐好生气魄。
啪啪啪
三声鼓掌,夸赞,萧沐白走到了苏娆身边。
随即又一语:
一袭红衣灼其华,将门虎女飒风姿,果然不负苏小姐之名。
苏娆斜眼一瞥,直接上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萧沐白的脸上。
这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却与她如此完全不相识
澹梁国,萧沐白?万花丛中过,每朵花皆采的那个梁上君子,说来不过就是采花贼啊!
萧沐白颔首,带笑:区区不才,正是萧某。
不多管闲事?
苏娆又问,目光瞥过暹木亚玲身后容枫一眼,意思很明白,你若不多管闲事,本小姐今晚心情极好,就放过你
不然
岂能
萧沐白当即折扇轻摇一下。
萧某这人最喜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又岂会做出这等棒打鸳鸯之事。
苏娆又一声哼声,却很满意萧沐白的这个回答,越过萧沐白,与他没有一点眼神交流,又走进了画舫,并没有再缠着去追了云霁。
走进去直接坐到琴案位置处,盘膝,姿势豪迈。
虽然没有一点女儿家姿态,可正像萧沐白所赞,红衣灼灼,将门虎女,自有一番韵味。
看向暹木亚玲。
暹木亚玲,既然赶巧在这儿碰上,又逢今夜如此好时光,那咱们就好好算算上元节那日的账。
从小到大在本郡主手底下接连走运之人你还是第一个,今夜你可再没那些好运气。
这一副苏家女儿的纨绔乖张,额间那道难看疤痕在阑珊灯火得映衬下,极其打眼醒目。
她可很记仇,睚眦必报。
这个意思,一眼既明。
荣华郡主
容枫赶忙又再开口。
再次准备和事佬。
这次却不等苏娆先开口说什么,那从来到画舫至此刻一直都没有说话一句的毅亲王竟说了话:
长乐,既然荣华郡主想和你较量,那就较量一下。
走到一处桌位,毅亲王撩袍而坐,寒凉瑞凤眼落在苏娆身上,眸内流光不动,眼睑遮挡三分之一眼瞳,眸光难明难清,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
沐白兄,请坐
抬手示意跟进来的萧沐白坐。
竟与这副真容面貌的这个萧沐白如此熟悉,毫不避她。
苏娆眸光当即又一深。
暹毅迟韶又看向容枫,也让其坐。
容枫只得闭嘴不再言,落座。
虽然容枫与暹毅迟韶在身份地位上皆等同,可暹毅迟韶是暹木亚玲的小皇叔,辈分比容枫大了一倍。
加之容枫的姑姑又是诸暹国皇后,对于暹毅迟韶,容枫便会带上一分尊重。
迟韶兄可难得有如此好兴致,萧某自当作陪。
萧沐白也很自如走到毅亲王一旁的桌位坐下,只是却在落座之际暗自快速看了一眼苏娆。
他的这个目光极其快速,苏娆却一目便扑捉,眸底幽然更加深邃。
此人乃澹梁国中人
心中竟突生出另一个念头。
目光便及其快速又落过容枫身上一眼。
蓦然惊觉
容枫的这一双眼,细长的丹凤眼,若内里带出嗜血,似乎比暹毅迟韶的这一双瑞凤眼,它更像寒漠尘的那双眼睛,那双冰寒的细长凤眼。
一息生出这种溟濛难清的惊觉思绪,苏娆面上却依旧是那等乖张姿态,不曾有一点变化。
倒不曾发觉荣华郡主竟也是这等性情中人,此前本公主倒乃眼拙,那今夜你我就一曲泯恩怨。
毅亲王发话,暹木亚玲可也不是何等怯懦之人。
苏娆既然坐在这琴案处,便是要与她比拼琴艺,暹木亚玲直接拿过搁置一旁的一把玉笛。
苏娆见此,一声冷笑:
本郡主可一点不性情,睚眦必报才是本郡主的性格。
一勾琴弦,当即一声铮响,却非那种悦耳动听之乐,而是刺耳,完全就是一个不通音律之人。
一时间,容枫难得陇起眉角。
怎么会
看什么看,本郡主就会弹那么一首怎么着。
容枫这表情,苏娆直接一声哼,内力蓦然灌注琴弦之内,又看向暹木亚玲,直接挑衅目光。
暹木亚玲,你可要接好了,若伤了死了,可别怪本郡主没提醒你,今晚本郡主就让你瞧瞧,什么才是霁月世子的风采,画画算什么。
又一声铮
今夜她就要让她好好知道,她这个霁月世子的徒弟可也不是白当的,别的才学她是没学多少,可若论这揍人本事,她还没输过谁。
这个意思,更明显。
虽是一番胡弹乱奏,可苏娆的气势攻势却一点不小。
暹木亚玲也不落后,玉笛悠扬荡起,比起苏娆这刺耳,暹木亚玲可是真才实学,也倾灌内力与笛声之中,在空中你来我往,无形的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