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却丝毫没有退让:“五爷有洁癖,你这么进客厅,肯定会被五爷罚的。”
他循循善诱,“你也不想再吃一周的素了吧?”
之前黑豹叼了只死兔子扔到谢屿洲的门外,就被谢屿洲罚吃素一周。
这是对肉食动物的恐怖惩罚。
黑豹在训练基地里被训练过,听得懂一些人话,对峙许久,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站在原地没再前进。
方逸指了个方向,笑道:“豹爷你往这边来,我帮你洗个澡。”
黑豹以为这个两脚兽是要给它吃的,徘徊不定地看了眼客厅的方向,才甩着尾巴跟方逸走了。
霍峤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着黑豹离开,开口问道:“方逸要带着豹爷去哪儿?”
守在门两边的保镖恭敬地回答:“方管家带豹爷去洗澡。”
霍峤:“?”
她没记错的话,豹子似乎和猫一样是怕水的。
完全可以将其看作成一只大猫。
那么这只大猫真的会安安分分地洗澡,不闹腾吗?
霍峤有些想去看看豹爷的洗澡场面,但又无法违逆人类对于猛兽本能的恐惧。
于是她返回到客厅,拉着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的谢屿洲往外走。
谢屿洲懒洋洋地任由她拽着,也不问女孩要带他去哪儿。
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一块宽敞的空地,灯光明亮,方逸戴着无菌手套,一手拿着专用的洗毛刷,一手拿着宠物清洁剂。
还有几个保镖各自抱着条浇花用的水管,黑豹就站在保镖的中间。
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水的黑豹烦躁又愤怒地冲着众人嘶吼,并努力地甩掉毛发上的水珠。
方逸试图跟它讲道理:“豹爷,谁让你去张老的药田打滚呢?你害得我们被冤枉就算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你是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豹子不错,但你也不能做只像是泥潭里打捞出来的豹子吧?”
黑豹完全不理会他,只躁动不安地咆哮着警告他不许靠近。
方逸还想说什么,余光瞥到霍峤拉着谢屿洲走过来的身影,他立即迎上前:“五爷,太太。”
看了眼空地中间湿漉漉的黑豹,霍峤问:“豹爷洗完澡了吗?”
方逸摇头:“还没有。”
被水打湿的黑豹少了方才的威风凛凛,也削减了些锐利的攻击性。
更像只大型的黑猫了。
见到主人,黑豹停止了咆哮,然后呜咽一声,似是委屈。
有谢屿洲坐镇,黑豹不敢用自己的牙齿将靠近的两脚兽咬死,只能屈辱地看着对方拿着什么东西在它身上搓出泡沫来。
看着全身都是泡沫的黑豹,霍峤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而且黑豹的毛看起来好像很软很细的样子。
霍峤莫名有种想要撸猫的冲动。
豹子是猫科动物,撸大豹子四舍五入也等于撸猫了。
霍峤兴冲冲地将袖子撸起:“我来帮忙一块儿洗吧。”
方逸愣了愣,下意识朝着谢屿洲看了一眼,面露犹疑:“豹爷野性未驯,万一突然暴起伤到您……”
“不会的。”霍峤握紧谢屿洲的手,一脸认真地说,“有五爷在,黑萨斯不会伤害我的。”
她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信心。
本能地相信谢屿洲定会护她周全。
明明对方只是个身娇肉贵的病秧子。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女子也一样。
方逸还是有些不赞同霍峤靠近豹爷,只能期望五爷能够阻止霍峤。
下一刻,谢屿洲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玩五分钟就回去。”
方逸:“……”
五爷。
您就宠她吧。
霍峤戴上无菌手套,小心谨慎地朝着黑豹靠近。
保镖搬来了椅子,谢屿洲从容不迫,闲适慵懒地坐下,黑色的大衣衬得男人身形修长,矜贵清冷。
嗅到那个陌生两脚兽的气味,卧伏着的黑豹立马转头看过来,闪烁着猩红凶光的兽瞳警惕地盯着她。
霍峤心脏骤停了一瞬,下意识朝谢屿洲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方逸也怕此时心情极其不爽的豹爷会突然发狂,赶紧道:“她是五爷的太太,也就是你的女主人,你要是伤了她,吃素都是小作惩戒,严重的甚至可能直接把你做成一道菜。”
黑豹也接收到了来自主人无声的胁迫,气恼暴躁,但又拿这个陌生的两脚兽没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过来,将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即便隔着一层橡胶手套,但依旧可以感觉到手底下毛绒绒的触感。
见黑豹将脑袋转过去不看她,霍峤的胆子便大了些,竟直接摸起了大豹子的毛。
豹爷:“……”
我忍!
好在霍峤只摸了几下就开始干正事,学着保镖的动作给豹爷洗澡。
用水将豹爷身上的泡沫冲掉,豹爷终于显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黑色夹杂着灰白斑纹的毛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豹爷摇了摇脑袋甩毛,有部分水珠飞溅到了旁边的霍峤身上。
谢屿洲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嗓音倦慢:“谢太太,该回去睡觉了。”
霍峤把手套摘下,趁着黑豹不注意,胆大包天地在它脑袋上摸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回到谢屿洲身边。
带着种干了坏事还没被班主任抓到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