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没有给出回应,只小心谨慎地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
谢屿洲慵懒闲散地坐在椅子上,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不轻不重地落在女孩精致的小脸上:“谢太太不是来陪我的吗?”
霍峤也反应过来谢屿洲才是那个能够做主的人,慌忙道:“我就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谢屿洲单手支着额角,语调慢而轻:“那谢太太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
霍峤:“?”
补偿?
顿了顿,她微微倾身,吧唧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这个补偿可以吗?”
谢屿洲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嗓音倦懒:“将就。”
霍峤:“……”
劝你别太得寸进尺。
谢屿洲微偏头,示意保镖道:“保护好太太。”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霍峤带着两个保镖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了秦三少夫人的病房。
和其他病房不同,门板上挂的牌子写的是“特殊病症室”这几个字。
有几个保镖守在病房门口,像是保护,但更像监禁。
见有人过来,为首的保镖认出了霍峤是上次帮忙拦住三少夫人的那个女孩,却依旧面色冷硬地开口:“非医生护士不准入内。”
领路的护士小声地提醒:“这位是谢五爷的太太。”
闻言,保镖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诧。
谢五爷何时有的太太?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顶楼是谢家五爷的专属区域,女孩能出现在那里,就已经彰示了她的身份非比寻常。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跑过来保护女孩的保镖隐约还叫了声太太。
想通这些的保镖头儿将态度放低了些,不再像刚才那般锋芒逼人:“谢太太,三少夫人的情绪还有些不稳定,恐怕会伤到您。”
霍峤装作没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带来的人会保护我。”
保镖头儿眉头微蹙了下,思量过后,还是让霍峤进去了。
心里却琢磨着要将这事汇报给家主。
推开病房门,张老等人正站在病床边上低声讨论着什么,听见开门声才转头看过来。
见是霍峤,张老表情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霍峤说:“这不是很明显吗?当然是来探望病人。”
她的视线落到身形单薄地坐在窗前的女人身上。
不像之前那般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女人的头发打理得干净又柔顺,秀美干净的侧颜恬静又温婉。
大概是听出了她的声音,女人转头看了过来。
一只眼睛完好无缺,另一只眼睛却布满了青黑的类似线条一样的东西。
没有黑雾。
霍峤心下微诧,莫非上次真的是她看错了?
见女孩怔怔地看着她,女人以为是她的眼睛吓到了对方,下意识抬手将眼睛盖住。
“你好。”女人忽然开口,“请问我们认识吗?”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是女人自精神状况逐渐稳定下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霍峤微微颔首:“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女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安静平和得像是一尊雕像。
做完检查,张老就带着一众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了,霍峤跟在他们后面,听到张老对看管女人的保镖头儿说:“病人的左眼已经彻底坏死了,要想保住命,只能将这只眼睛挖掉……”
直到现在,张老都没查出导致病人眼睛坏死的病因,但他却能确定病人所患的眼疾很可能危及她的性命。
现在只是左眼的眼神经坏死,可是一旦渗透进入脑神经,那就有可能造成脑死亡。
挖掉左眼是目前为止,张老能给出的最佳治疗方案。
秦家没有家属在场,张老只能将此事告诉看守病人的保镖。
病房门关上之前,霍峤似有所感地回头。
女人以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竟淡淡地笑了。
直到回到顶楼,霍峤还在想女人最后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更像是释然,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感激。
“该回神了,谢太太。”男人微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霍峤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谢屿洲住的病房。
谢屿洲闲适懒散地坐在单人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机,精致潋滟的桃花眼不轻不重地朝她看过来:“在想什么?”
霍峤走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斟酌了几秒,还是把在楼下病房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对方。
谢屿洲语调闲闲:“谢太太这么在意一个陌生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霍峤:“……”
您这醋吃得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
霍峤说:“她是个女人。”
吃别的男人的醋就算了,连女人的醋也吃,您会不会太不讲理了?
谢屿洲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那对方不是女人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吃醋了?”
霍峤想反驳,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憋出一个:“是。”
不吃男人的醋,难道吃女人的醋不成?
谢屿洲放松身子往后靠,不紧不慢地说:“那我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