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饭是钢,我还管着这一大摊子事,自然要吃饭,不管吃不吃得下去,就要吃。”于立说得振振有词。
赵晴清见他软硬不吃,撒起泼来,“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你这样叫喜欢我?”
于立呆呆地看着她,无言。
赵晴清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她本意不应该是把他嘲讽一番,让他知难而退吗?
可是当于立开始不把她当一回事的时候,她好像…有点慌?!
夏夜谈不上冷,夏风带着些白天的温度,暖暖地吹过来,吹得两个疲惫的人昏昏欲睡。
赵晴清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又走了那么远的路,终究抵不过脚底传来的疼痛,踩在建筑材料上,向前扑去。
沉默的于立几乎是发自本能,伸出双手捞住了摇摇欲坠的赵晴清。
天旋地转之间,赵晴清和于立四目相对,虽只有几秒时间,可在这几秒的时间里,彼此的眼底、心底都被什么划过,纹痕浅浅,似痛似痒,到底是留下了。
于立猛地把赵晴清扶正,背对着她,“你赶紧回去吧,很晚了。”就抬腿走了进去。
“我没有车啊!”赵晴清在身后叫住他,声音里少了几分傲娇,多了几分委屈。
“哎!”于立叹了声气,“最后一次,我再送你最后一次。”
江绿用筷子指了指门口于立和赵晴清双双离开的背影,摇摇头,“爱情真是让人冲昏头脑。”
“这小子被吃得死死的,往后有他受的。”
“要是能乐在其中也不算太糟糕。”
“别管他了,媳妇,”周春禾突然深情地叫着江绿,“快洗澡去。”
江绿脸已经很久没这样红过,耳根都烫了,眨眨眼,“我还想吃西瓜呢。”
“那就吃。”周春禾宠溺道,长夜漫漫,不必心急。
等于立回来,就看到周春禾和江绿两个坐在门口,晒着月光,吃西瓜。
奇怪的是,江绿头上还戴着顶帽子,于立大概也觉得自己给他们丢人了,想走过去又不想路过他们。
周春禾余光瞟到举步不前的于立,朝媳妇努了努嘴,“我们的大善人回来了。”
“别说他了。”江绿小声道,随即招呼于立过来吃西瓜。
于立是饿的呀,面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被赵晴清这丫头搅和了。
就走了过去。
“人送到了?”周春禾不管媳妇的警告,依旧问道。
“嗯。”于立拿起一块西瓜闷头吃起来。
“其实,只要你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江绿试图安慰。
“我媳妇的意思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周春禾解释道。
于立被西瓜水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把孩子吓成啥样了。”江绿忙给递过去毛巾。
“谢谢。”于立接过来,擦了擦嘴,终于坦白从宽。
“我知道她看不上我,也是,我的家庭和她的家庭何止是相差一两点,我再怎么努力去够也是够不着的。”
“少废话,问题不在这里。”周春禾一针见血,“比起很多人,你已经遥遥领先。”
江绿想到的是“望尘莫及”这个词。
于立挺了挺后背,“我不甘心,想要亲口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可能,呵呵,”自嘲一番,“还是我贪心了。”
周春禾连连摆手,“你这哪是贪心,你要是见着我当年是怎样没羞没臊追我媳妇的,那才叫贪心不足呢。”
“哦?”于立看看周春禾,又看看江绿,实在想象不了这两人有啥高低之分的,在他看来,都是人上人。
于是周春禾就趁着月色正好,绘声绘色讲起了当年的英勇(没脸没皮)之事。
江绿由着他逞口舌之快,是该他好好炫耀一番的,当年那三百块娶了她,她又给了这个故事不一样的结局,梦里笑醒过来都不过分。
“春禾,我有一事不解。”于立虚心道。
“你问。”周春禾正了正身子,准备接受膜拜。
“你当年都做到那份上了,怎么如今倒劝我放弃了?我这和你比,才哪儿到哪儿?”于立说得一本正经,好像自己提了个再正经不过的问题。
周春禾张着嘴,张了几次,没发出声来。
江绿笑得腰都弯了下去,“问得好。”
周春禾看着等着看他笑话的两个人,那股子倔劲又上来了,士可杀不可辱啊!
“我我当年和你这情况能一样吗?我媳妇虽然说也是不搭理我,但是从未捉弄戏耍过我呀,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媳妇你说是不是?”周春禾转向江绿。
当年的事啊,江绿还真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有这么档子事,可是那会不是她啊,让她现在回忆周春禾是如何追求另外一个女人,她还真的不大乐意,但是为了让于立看清事实,也为了让周春禾摆正态度,她还是大发慈悲地想了想。
“的确,我倒是不曾羞辱过你,可是你那皮也真不是一般的厚,你就那么喜欢我?那么非我不可?”
周春禾没想到江绿能这样问,像是自己跟自己吃醋似的,把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保守回答,“是呀,就是很稀罕,非你不娶。”
于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周春禾没得来想象中的夸奖和赞赏,反倒得来媳妇一个白眼,“花言巧语,老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