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绿没想到这一层,“那就等有票再买吧。”
“那哪行,票的事,你们别管,我去弄。”周婆子赶忙接话道。
这钱不拿在她手心,又不花在她儿子身上的话,她睡觉都不踏实,毕竟之前儿媳妇可是天天想着逃跑的,如今又有了钱……
“行。”江绿倒是答应得爽快。
“娘,你能有啥办法,可别又去跳大神。”周春禾就说道。
“去,我有我的法子,你们别管。”周婆子说完,饭也不吃了,下了桌。
周婆子一走,周春禾就往江绿那边凑了凑,“你不用给我买,那点钱你自己留着。”
“干啥?和我分家啊?意思是你卖菜的钱也没我的份了?”江绿故意说道。
果然,周春禾气得哇哇的,“你这没良心的小娘们,卖菜的钱不都给了你么?”
见他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江绿心情大好,又喝了半碗的汤,这下胃里是一点缝隙也没有了。
周春禾却不干了,撂下筷子,“你到底啥意思?不会还想着那知青吧?”
“知青?谁?”江绿顿住。
“少来,这事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以前和一个知青好过,可惜人家早就飞回了大城市,哪里会留恋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周春禾酸溜溜道,那口气炒个醋溜土豆丝都不用放醋。
“那你和我说说他的事呗?”江绿干脆说道。
周春禾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你!”
“咋了?”江绿无辜。
“变态啊!你让我跟你说你和别的男人的事,你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我和他又没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江绿无所谓道。
“骗人!”
“信不信随你,他长什么样,甚至叫什么名字我都不记得,要不是你提起,我都不记得有这号人。”江绿实话道,她是真的对这个知青一点印象都没有,周春禾刚刚提起,她才想起原主留下的那个木盒里的那封信里,提起过这个叫赵垒的知青。
周春禾高兴了,小心翼翼问道,“真的不记得了?”
“所以让你说说,我好好想想。”
“我有病啊,让你想起那个白眼狼!”周春禾愤怒道。
江绿笑笑,“你多提起几次,兴许我就能想起来了。”
周春禾捂住了嘴巴,做了个上封条的动作,“封死了!”
“那自行车还要不要?”
“要啊,媳妇给我买的东西怎么不要,不要的是傻子。”
“我其实想给你买的是摩托车,但是我现在钱不够。”江绿不甘心的摇摇头。
周春禾一脸无所谓,“你真是敢想,你看整个县城,有几辆摩托车?”
这个时候的摩托车少则七八千,多则一两万,一点不夸张,还特别难买。
江绿看他一眼,“周春禾同志,以后咱家能开上小汽车,你信不信?”
“小汽车?”周春禾哈哈大笑起来,“干脆,我开飞机带你和娃兜风。”
“也不是不行。”江绿想了想,“不过,要考飞行员驾驶证。”
周春禾听着媳妇江绿的娓娓道来,瑟瑟发抖,“媳妇,你不是真被万雪那货吓蒙了吧?我草!”
江绿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等着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心想事成。”
有没有的,她已经有两套猴票在手了。
“我去下菜地,你别再说了。”周春禾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娘们咋怀个孕还魔怔了呢?怀孕还壮胆?
他得出去清醒清醒,别被小娘们带上天。
话说开飞机应该很拉轰吧?呸!我不想!
江绿要给周春禾买自行车的念头一点不假,决心也是百分百,但是她看周婆子带有色眼睛看她的样子,也是有些不爽,所以让她去出出力也好,万一真被她搞回来一张票,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可是周婆子能去哪儿弄票?自然还是通过跳大神解决问题。
这是她的熟练工种,除了这个,旁的她也不会。至于儿子的交待,就当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春禾这个儿子,此刻在她心里的分量不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的周黄氏,朝着方圆十里最有权力的那户人家去了。
所子村,盛家老汉正在磨刀,刀刃在磨刀石上一来一回,很快就薄如蝉翼,削铁如泥了。
“我说你家这边算着咋有刀光呢,敢情是老大哥在磨刀。”周婆子颠着个臀,一摇一摆就走了上去。
盛老汉闻声抬头,见是周黄氏,立马就放下了刀,往里屋喊了媳妇出来,自己先迎了上来,“稀客稀客,贵客贵客啊。”
这时候,盛老汉的媳妇朱婆子也就出来了,夫妻二人热情地把周婆子请进了屋里,奉为上客。
“她婶,你来的正好,我正要砍两棵树盖个茅房,你给算算?”盛老汉就说道。
老汉虽有个在县城当干部的儿子盛荣,但是却是方圆几里最迷信的人。当初他家盖这间屋子就请周婆子过来算过,周婆子当时掰着手指,最后指着对面山上的一棵青松说道,“就朝那,保准子孙学业有成,功名有望。”
试问,这样的话谁不喜欢听?谁不会说呢?但是巧就巧在,屋子建成的第二年,盛家儿子盛荣就被提拔到了县政府上班去了。那一次后,周婆子在盛家就成了神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