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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 > 学习做猫好难啊[系统] > 第170节
  可能是为了让楚听乌便于理解,满星在ppt里给她找来一个“小型慈善组织”作为实例。
  满星:“这里之前是金城市南区的友友幼儿园,后来幼儿园倒闭,只有房子还在,园长和家人们就依旧住在幼儿园里,然后他们开始收养流浪动物。”
  实际上,最开始被丢在幼儿园门口的是一个婴儿。
  可能就是附近的人丢过来的,知道这一家人善心好,但园长报了警,找到孩子的家人后,把孩子送去给大伯家收养了。
  再后来,幼儿园门口被丢了一只半死不活的幼犬。
  这次报警找到的是附近的未成年初中生,只能给予他们警告。
  从收养那只狗开始,幼儿园捡到的动物就变得越来越多……小狗,小猫,甚至猴子,时间很快过去二十多年,最开始的那些动物都已经去世了,园长夫妻也* 变得年迈衰老,但动物的总数量还在增加。
  现在,友友幼儿园有五十多只动物,大多是被丢弃的宠物,由园长夫妻和一对儿女照顾,但大部分时候,幼儿园只有园长夫妻在,儿女都已经结婚生子搬了出去,并不希望园长夫妻继续照顾动物们。
  这个小幼儿园……或者说小动物园,其实上过金城本地的新闻——
  园长的儿女通过新闻对外求助,想要找到其他“慈善组织”来接手这些动物,这样他们才能把父母接走照顾。
  但一方面,其他组织也没有余力,另一方面,园长夫妻也并不乐意。
  这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属于“慈善组织”,但只完成了第一步,那就是进行慈善行为。
  满星抬手点了点屏幕:“进行慈善行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需要伸出手就行,那些能一直向外伸出手的人值得尊敬……但一个成熟的慈善体系,不仅要向外给予,还需要健康的资金流,以及在主事人离开后,体系依旧能运转下去的能力。”
  一方面,夫妻俩完全是靠退休金和儿女的资助照顾动物们,另一方面,如果园长夫妻去世,儿女肯定不会接手小动物园:最大的可能性是把幼儿园的地皮卖出去,把动物能送的送走,送不走的直接丢弃或安乐。
  楚听乌决定创办的慈善基金会,就是致力于帮助这些人完成后两者。
  听完满星的话后,她默默抬手鼓掌。
  满星:“……老板,你还没给我们的组织取名呢。”
  而且现在依旧没有招募,她们自己的机构也没有成熟的体系,就不要说去帮助别人了好吧。
  楚听乌:“= =”
  取名好难的。
  楚听乌:“星云怎么样?”
  星云慈善基金会,那些不成熟的小型组织就是落在地面上的小星,靠自己的力量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基金会会帮助它们,把它们聚合到一起组成一片耀眼的星云……当然,以上花里胡哨的寓意是楚听乌取完才想到的。
  楚听乌只是想到慈善基金会是满星主事,然后从对方的名字里取出了一个字而已。
  她对着镜头把这段解释说完,让系统记录,以后可以加入到纪录片里——
  满星:我人还在旁边呢!
  星云慈善基金会……虽然是从零开始,但它的确,开始了。
  就像其他那些从零开始的小慈善组织一样,只要开始了,就会产生无限的可能。
  -
  话是这么说,满星出门后,抱着无人飞行球,又在车里坐了半天。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她感受到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在收集资料时,她当然看了当时对园长夫妇以及儿女们的采访。这些东西可以化作ppt里的视频节选和文字描述……但实际上,他们是活生生的。
  无论是当小职员,还是当助理,她都能把工作做得很好,而且心态一直很稳定——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工作会改变什么,她只是在向老板提供服务,成为公司的一枚螺丝。如果在这位老板这里干得不好,她也可以一边提升自己,一边寻找下家。
  但,管理一个慈善基金会不一样。
  她做出的每一点判断都可能影响到其他人,对她来说只是几天的工资,对组织所帮助的人来讲,可能足够维持他们自己的小慈善机构一周的运转。
  一种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的责任感压在她的心头。
  她愣了一下,打开无人飞行球的摄像模式,对着镜头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我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完美……但我会尽力去做的。”
  系统:“……”
  “如果她只是担心账务或者资金的话,有我在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它把拍到的内容告诉楚听乌,“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为什么能感觉到那么重的责任感呢?”
  楚听乌:“因为她开始看见了。”
  “我们平时其实就有很多的捐款渠道,有一些善良的人会选择直接通过软件捐款给各种机构——”
  他们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的金钱会流向何处,会成为山区里哪个孩子的书本亦或者早餐。有些人会去查询一下机构的具体工作,得知后在自己的心里想一想钱会用到何处。
  但亲自上手去做一个慈善组织是完全不一样的,可以预见,接下来满星会接触到越来越多的人,会看到金钱流向的“最末端”。
  为一个病重的可怜人捐款,和亲眼看到对方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楚听乌同样会开始“看见”,但她承受的压力肯定没有满星那么多,这相当于她把压力转嫁给了对方,然后站在了摄像机后面。
  她看系统还是不理解,就说:“假设我失踪了,你找不到我,但你认为给流浪者救助机构捐款,就有一定几率让我也吃到一顿饱饭……你会捐吗?”
  系统:“我肯定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楚听乌:“你给我假设一下啊!”
  系统:“t-t”
  第二天,满星发现,合作者“系统”的动作莫名变得急迫了。
  星云慈善基金会并不缺初始资金,创办得也较为顺利。满星雇佣了专业的经理人,然后开始招聘,她自己则负责总览全局。
  慈善是慈善,但基金会是一门生意——最简单的方式其实就是把基金会的资金拿去投资持股,获得分红,用分红进行慈善活动,并维持整个基金会的运转。
  她雇佣的经理人主要负责后期的维持运转工作,一直在忙忙碌碌地招聘。
  投资则由系统来解决,满星的任务有两点,构架审核部门,判断他们要帮助的慈善机构是哪些,通过宣传让更多的小型慈善机构主动找上来,并自己时刻挖掘那些需要帮助的机构,比如那个小动物园。
  另一点就是找更多的投资了。
  也是因为工作开始忙碌,满星发现,她好像没法继续给老板当助理了。
  而老板也没有找别的生活助理,因为,她,好像,不是太需要。
  老板只是从无人机公司里抽了个专业的司机来给她开车。
  满星:“……”
  有一种,如果没有这个慈善机构,只要老板满18岁能自己开车,自己就会彻底失业的感觉。
  所以满星工作得更加努力了。
  在创办时,“系统”帮老板整合了一下手里的三个机构,通过慈善组织申请到了税收减免,又通过app上了宣传,从无人机公司的合作方那里凑了一局人,似乎可以拉来第二波资金了。
  就是满星有时候和系统聊天,总觉得——
  系统:“那个自助喂养流浪猫的机构会喂那种流浪的……有点像人的猫吗?”
  满星:有点像人的猫是什么猫?
  那叫做流浪者吧!
  是的,它总会询问一些怪怪的问题。
  无人飞行球总跟在自己身后,满星逐渐习惯了不去管它。
  老板娱乐圈认识到的那些“朋友”也得知了她在搞慈善组织(虽然她并没有宣传),但还是主动找过来,说是要投资或捐款。
  满星晚上要去赴宴,下午则在烟火绕缭的大排档上,和园长夫妇一家人边吃边聊。
  机构决定从金城和落凤城开始,两点一线,并逐渐向外扩散,前期一直驻扎在整个山南省,先帮助省内的各大机构——
  夫妇的儿子有些不太相信:“你们答应提供招募志愿者的渠道,帮我爸妈注册成正式的慈善机构,还帮忙给动物和人都买保险……那你们图啥呢?”
  虽然爸妈一辈子都在做好事,但人不会认为有好事会随随便便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园长夫妇那个幼儿园的主要问题就是人手、资金和弃养。
  满星是和另一位经理人一起过来的,也带了他们做的计划书——
  人手,主要是宣传渠道问题,没有系统性地招募志愿者,但星云慈善基金会可以作为平台,帮忙提供渠道,合理化招募。
  资金,只要夫妻俩签订了协议书,满星可以按照合同,从基金会的资金里固定拨款,这部分资金其实类似于“持股”,每年的拨款是赚来的股份分红,拨款则主要用于志愿者报酬、喂养成本和保险费用,并支付律师的合同费用。
  弃养问题则写在了合同里:一方面是动物的弃养,新增的弃养动物都是其他人特地带到动物园来弃养的。园长夫妻装了摄像头,但摄像头会被故意破坏,也一直没抓到人,后来就不装了。
  星云基金会会出资重新安装摄像头,并抓到了之前破坏的人,扭送警局。
  事实上,在他们见面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在警局里了。
  园长女儿:“……你们动作真快。”
  她现在有点相信这个基金会了……而且,他们问了一圈邻居都没找到搞破坏的人,这个基金会究竟是怎么抓到的?有天眼吗?
  满星:“另一方面是你们弃养。”
  儿女对视一眼,园长夫妻愣了下,但没有说什么。
  满星:“我们会帮忙找到合适的领养机构,逐渐把动物们领养出去,动作不会太快,很可能没法全部领养走。所以我们也要用行动保障这些……星云基金会花了钱帮助的动物们,都能够安享晚年。”
  “安享晚年”自然是指,在园长夫妻离世后,这个慈善组织不会消失,基金会将派人来接手,把动物们带走,带去别的地方照顾。
  这对园长的儿女来说简直是大好事。
  双方商量清楚后,决定找律师签订正式的合同。
  ——楚听乌合作很久的上京律师事务所干脆在金城开了个分所,办公室直接落在星云基金会租住的那层楼下。
  不过签合同前,儿女两人还是再找了一次其他律师看合同,最后当晚七点多,合同才签订完毕。
  满星出门,园长一家人也出门。
  园长的女儿站在楼下,抬头张望,忍不住叹了口气:
  “爸,妈,我现在真的觉得心头松了口气。”
  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被挪开了。
  她父母都已经年迈,她本人都快当祖母了,如果父母去世,她和哥哥该拿那些动物们怎么办?
  扔掉也会难受,可不扔又照顾不过来。
  园长女儿一直以来都不认为这是“慈善”,就是觉得爹妈烂好心,是今日里被满星等人带着科普了,才意识到这其实也算是慈善活动……而他们这个小小的慈善团体,被更大的团体救助了。
  她有些高兴,心情又有些复杂,看着还有些不安的父母,和哥哥对视一眼,低声说:“晚上我们带上孩子们,一起去家里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