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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夕相处二十余载,司母从未见过儿子这般在意一个人。
  她叹了口气,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顺从。
  正要回家时,瞥见拐角处散落一地的蔬菜水果,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吩咐道:“辰辰,刚刚我手滑,篮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你去把它们捡起来,重新放到篮子里,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陆眠说。”
  司沐辰本能看向陆眠,用眼神询问他一个人可以吗,对方点头后,他才依言离开。
  将小辈们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司母并未阻止。
  等到儿子走远,她才率先开口:“你变得跟之前很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做出了改变,陆眠,我家辰辰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也没跟别人谈过恋爱,感情一片空白,正因如此,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陆眠道:“我要怎样做,您和叔叔才能相信我是真心的?”
  “离开他。”
  司母语重心长道:“陆家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需要靠你传承后代,可你们两个都是男人,注定无法传宗接代,与其在未来内耗痛苦,倒不如提前结束这段错误的感情。”
  陆眠道:“自从知道我喜欢沐辰,我妈就没再指望我传宗接代,就因为这个,她跟我爸最近正忙着造二胎。”
  “那辰辰呢?你能确定他会一直保持着不生孩子的念头吗?”司母思索片刻,反问道:“万一他以后变心,怨你毁掉他正常的人生呢?这你也能接受吗?”
  陆眠神色坚定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在答应跟我相爱时,足以说明他下的决心有多大,只要他有一时、一刻、哪怕一秒是爱着我的,我也觉得值得,无论他以后怎样待我,我都全盘接收。”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司母肚子,“您跟叔叔也加油趁早,争取生个二胎,这样就不用害怕司家传承会断在沐辰手里。”
  劝说无效,司母只能放弃与他交谈,避免听到更为炸裂的言语。
  恰在此时,司沐辰拎着菜篮回来,观察到两人眼中的微妙情绪,不解地询问道:“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没什么。”
  陆眠迎上前去,拉住他手掌,温言软语道:“沐辰,上楼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我先回家换身衣服,改日再来拜访。”
  司沐辰道:“注意安全。”
  回到陆家,被爱儿如命的陆母发现衣衫上的大片血迹,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陆眠指天指地发誓保证才让她安下心来。
  一夜未眠,头疼到近乎要爆炸,他并未上床睡觉,而是在网上找到名声大噪的模拟画像师,出高价让其为参与绑架的罪犯画像。
  他天生过目不忘,凡是见过的人,都会深刻印刻在脑海里。
  是以昨夜走进废弃工厂时,借着微弱月色,他仔细观察了在场之人,将他们的容貌特征记了个七七八八。
  一直等到中午,二十张画像才堪堪画完,他立刻把画像发给警方,言明画像上的人是参与绑架的全部罪犯。
  骤然得到这么大的线索,警方欣喜若狂,当即比对人脸,不出半小时就找到了所有罪犯的基本信息。
  陆眠这才放下电脑,头重脚轻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间来到下午六点,因着是吃完早饭才睡的,腹中并不饥饿,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打开手机,发现沐辰发来了好几条消息,大概意思是已经跟父母说清楚当初无偿帮助他们家度过难关的恩人是他,让他不用担心。
  陆眠拨去电话,被对面一秒接起:“我从早上睡到现在,才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透过传声筒,司沐辰的声音有些失真,语调却一如既往的冷清:“猜到了。”
  思及早晨司母脸上难看的神色,陆眠轻声问道:“回到家后,你爸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司沐辰顿了顿,又道:“但我爸最近不许我再出门了。”
  所以……他这老丈人是把他当成负心薄幸、毫无前途、开着鬼火的黄毛小子了?
  陆眠被自己脑补的东西逗乐,语气却装得很是可怜:“那我最近是不是都不能去找你了……”
  “可以。”司沐辰斩钉截铁打断道:“想见我的话,你可以像上次一样翻墙进来。”
  陆眠故意逗他:“这次不怕我一时失足不慎摔下去了?”
  司沐辰道:“这次我会用绳子拴着你。”
  青年性子冷淡,从不在言语上表达爱意,习惯在行为上倾诉袒露。陆眠唇角微勾,好心情道:“今晚九点,我翻窗去找你,记得要在房间等我。”
  司沐辰嗯了一声。
  “我看到警方在网上发布了二十多张通缉令,说那些人是参与过废弃工厂绑架案的罪犯。”他沉默良久,问道:“那些画像,是你提供的?”
  陆眠并未否认。
  司沐辰惊讶于他的记忆力,担忧道:“乔小姐表现得那般有恃无恐,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阿眠,我怕警方查到最后也查不到乔小姐身上,最终只会让画像上的人顶罪。”
  “她能筹划十几年,肯定会把计划做的天衣无缝。”陆眠安抚道:“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就算没法把她绳之以法,最起码也得保全乔奕母亲,所以,我打算过几天拜访乔家,先拉近一下两家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