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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清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汹涌而去的洪水。
“傅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客气了很多。
傅小蝶抬起双手:“伊捕头还不肯放开小蝶吗?”
伊清泽赶紧为她解开束缚:“对不起,傅姑娘,是在下失礼了。”
“好吧,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傅小蝶将额前一缕湿透的头发往后拨了拨,又将贴在身上的黑衣稍微整理了一下,悠然说道:“伊捕头,你觉得小蝶的身材如何?”
伊清泽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想起刚才一直与她拉拉扯扯,不禁有些脸红。
“伊捕头不答,是因为没有看清楚吗?”傅小蝶往前一步,贴到了他的身上,“这样呢?”
伊清泽想要将她推开,奈何她动作更快,早已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胸前两点不停的挤压他,也碾压着他的意志。
“傅姑娘,请放开我。”
“伊捕头,你难道对小蝶一点情意也无?”傅小蝶娇笑,“如今洪水危机已解,不如我们好好亲热亲热,如何?”
“傅姑娘,可否先为在下解惑?”伊清泽抓住她的胳膊往外一甩,将两人分开。
“伊捕头想知道什么?”
“山洪泄入庸河,定国公大军必然遭殃,刘敬却为何大费周章,将洪水引至齐河?在下实在想不明白。”
“他当然没那么蠢,他本来是想将洪水引去庸河的。”
“那为何……”
“真的刘敬想要定国公全军覆没,假的可就未必了。”
伊清泽顿时明白,一定是她的那位精通易容术的朋友化装成刘敬的样子,假传军令,让士兵将山洪引到了齐河。
这么说她还真是来帮忙的。
只是,他还有些疑问:“傅姑娘,我知道你那位朋友的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但难道这许多将士竟无一人起过疑心?”
“伊捕头问得好,若是将士一致反对,恐怕假刘敬很快便会露出破绽,但若是只有一人呢?”
“傅姑娘,在下不明白。”
“唉,伊捕头,你是名闻天下的一代神捕,最擅于分析复杂案情,怎地如此简单的事情反而想不明白了?”傅小蝶望望天空,“我们能找个避雨的地方说话吗?你看我们衣衫尽湿,虽说早已定下婚约,但……”
“等等,傅姑娘,我们何时定下婚约?”伊清泽立马打断她。
傅小蝶勾人一笑:“伊捕头可是忘了我们曾在水中……今日伊捕头又救了小蝶的性命,小蝶自然要以身相许。伊捕头放心,小蝶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你要纳胭脂为妾,小蝶并不反对。”
“傅姑娘,你当时身着软甲,我并未见到你……在下并非登徒浪子。”
“伊捕头若真是正人君子,又怎会与胭脂共赴巫山?”傅小蝶媚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情中人。”
她快速的欺近伊清泽,在他脸上摸了一摸,伊清泽只觉得一阵幽香飘过,她已经回到了原处。
“傅姑娘,我们可否先谈正事?”对于她的挑逗,伊清泽倒是很沉得住气,他心中已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虽然傅小蝶国色天香,却也无法让他动心。
“我们不是一直在谈正事吗?”傅小蝶故作疑惑。
“可否请傅姑娘告知在下事情的经过?”
“可以呀。”傅小蝶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天伊捕头你追着我到了一条大河边,你将我推入河中,又将我衣衫撕烂,之后……”
“傅姑娘!”伊清泽怒道,“你明知在下问的是山洪的事!”
“哦,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这个呢?伊捕头是觉得与小蝶之间已有默契,所以不需要明说吗?”傅小蝶咯咯的笑了起来。
“傅姑娘若执意不肯说,在下也不便勉强,这就告辞了。”对于她的戏耍,伊清泽显然已经不准备再承受下去。
“怎么,伊捕头这么快就受不了了?你不是让我这三个月都不离开你的视线吗?那你岂不是要被我活活气死?”
伊清泽心中一凌,自己的确太沉不住气了,跟这狡猾的神偷斗法,他必须以不变应万变,决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四处看了看,指着山壁一块突出的岩石道:“我们先去那边避雨吧。”
“咦,伊捕头你突然变的如此体贴,小蝶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我想问一句,你没有什么阴谋吧?”她神色认真的说道,“我做贼做惯了,总是会将人心往险恶处猜想,伊捕头你可别见怪,以后咱们成了亲,我一定以夫君为榜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神偷。”
“傅姑娘,你去不去?”伊清泽率先往那处岩石走去。
“去,当然去,等等我!”傅小蝶快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伊清泽身子一顿,装作没看到她,几步便走到了岩石下方。
“伊捕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傅姑娘说笑了,姑娘是神偷,在下却是公门中人,我们势不两立,何来的天生一对?”
“伊捕头,你听我一条一条跟你说。”傅小蝶掰着指头细数,“第一,我们的外号都有一个‘神’字;第二,你长得英俊,我也不赖;第三,我们都对对方有意;第四……”
“傅姑娘,我何时对你有意?”伊清泽不客气的打断她。
“咦,伊捕头若对小蝶无意,为何会轻薄小蝶?小蝶都未计较你与胭脂苟且之事,你却先来毁约,你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厚道吗?”傅小蝶“委屈”的说道。
“傅姑娘如若不肯谈论山洪之事,那便就此作罢,至于其他,我伊清泽做事无愧于天地。”
“好一个无愧于天地!然则你与胭脂无媒苟合又怎么说?”傅小蝶直指敌人要害。
“我……”伊清泽一时语塞,“我与胭脂的事,我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
“那你在水中轻薄于我,就不需要负责?”
“我并未轻薄于你,这件事你心知肚明。”
“那我们将此事公诸于众,让别人来评评理,可好?”傅小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
“咱们后会有期!”伊清泽拱一拱手,就欲离开。
“慢着!”傅小蝶闪身挡在他的面前,“如今我在你面前,是你自己要离开,以后可不要再来追捕我。”
伊清泽暗骂自己糊涂,这傅小蝶是盗取玉玺的要犯,自己怎能如此轻易便被她所激,忘了正事?
见他止住脚步,傅小蝶得意洋洋的说道:“伊捕头,你知不知道我傅小蝶最拿手的是什么?”
“傅姑娘想说什么就请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伊清泽语气生硬。
“是偷人。”傅小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傅小蝶看上的男人,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傅姑娘说了这么多废话,可否谈一谈山洪之事?”
“当然可以,只要你求我,我立刻就说。”
伊清泽忍住气,不再说话,默默的站在一边。傅小蝶越发得意,正要再说几句风凉话,突然见到齐河靠近冒山之处有几个人影晃动,顿时变了脸色。
“伊捕头,我们过去看看。”
伊清泽背对着那方,犹自未觉,闻言道:“你又想做什么?”
傅小蝶指着人影道:“刘敬来了,应该是识破了我……朋友的身份,齐河虽不流经定国公营地,但却与刘敬的营地只有一道山丘之隔,若刘敬诈败,将定国公诱入山丘,却在丘上设伏,后果不堪设想。”
伊清泽转身望去,他不认得刘敬,但见那几人都着朔月国的军服,又见傅小蝶神色凝重,想她既然费心让朔月国将山洪引至齐河,应该也是心系朝廷安危,便信了她的话。
“我们立刻赶去阻止。”
“等一等,就这样贸然前去,如果被人发现,不但无法阻止刘敬的奸计,连我们自己也会失陷,要在千军万马中脱身可不容易,小蝶自认没这个本领,不知伊捕头你呢?”
“凭蝶影神偷的轻功,就算不能成功,也不至于被擒,傅姑娘何必过谦?”
傅小蝶掩口而笑:“能得到天下第一神捕的赞扬,小蝶真是万分荣幸,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动,你去通知定国公,我去山丘破坏刘敬的埋伏。”
“傅姑娘想如何破坏?”
“天机不可泄露。”傅小蝶故作神秘,“伊捕头,如果我能成功,你可别忘了将这件大功记在我头上,日后皇上追究起盗窃玉玺的大罪,我也可以将功补过。”
“你放心,我记下了。”伊清泽点一点头,转身往定国公的营地而去。
傅小蝶在原地思考了一刻钟,她到底是去山丘破坏朔月国的埋伏,还是干脆上前刺杀刘敬呢?
军情紧急,伊清泽没有再耽误,径直往定国公的军营赶去。
此时暴雨仍旧下个不停,虽然早已过了辰时,天色却仍然昏暗,只在东北方有一些透亮,定国公的军营便在那个方向。
定国公对伊清泽的来访毫不意外,这场暴雨本就令大军前进受阻,先前关小心假扮的胭脂又已前来通知,定国公早已下令紧急后退十里,在一处高地安营扎寨。此地距离庸河有四十里路,且地势颇高,就算庸河水泛滥,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伊捕头,冒山的情况怎样了?”定国公的神色并无一丝惶急。
伊清泽简单的将傅小蝶的朋友假扮刘敬发号施令,致使原本会泄入庸河的山洪改道齐河,现已被刘敬发现,估计会将战场移到山丘之事大致讲了一遍。
定国公沉吟半晌,说道:“这么说这个傅小蝶倒是个知轻重,识大体的女子,又怎会盗取皇上心爱之物?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伊捕头你应该多方查探,以免冤枉好人。”
伊清泽心说傅小蝶为何要盗取玉玺我不知道,但要说此人是好人,伊某人决不赞同。
“伊捕头?”见他神游天外,定国公轻声唤道。
伊清泽立刻回过神来:“是,卑职定会彻查,决不敢冤枉好人。”
“傅小蝶有否提过她的具体计划?”
“情况紧急,我们简单交谈之后便分头行动,她并未提起任何计划,只说会伺机破坏朔月国的埋伏。”
“既然有人接应,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假装被刘敬所诱,再趁机反扑。”
“公爷,卑职以为不可。傅小蝶亦正亦邪,不可对此人抱太大希望,否则她若临时倒戈,我方便陷于被动了。”
“她虽在江湖上名头响亮,说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罢了,伊捕头是天下第一神捕,难道还算计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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