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看向了面前脸色微微沉下去的萧胤,心头暗自苦笑。
我已经很配合你了,现在这种局面也不是我一个傀儡能够解决得了的。
这些文臣一个个长得尖酸刻薄,说话这么冲,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是睿王爷你自己来吧。
百晓生拢着袖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本来他是这一场戏的主角,此番却变成了观众,一时间永泰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一身紫衣华贵无比的萧胤。
萧胤一直都站在那里,没有说什么。
这些人越发得了劲儿,以为萧胤做贼心虚,一时间话语也变得越来越不客气。
终于萧胤缓缓转过身抬眸看向了面前围过来的文臣,感觉这些人倒是要将他撕碎了似的。
萧胤冷冷看着面前这些人,心头不禁有些苦涩。
几年前他拼了命的护着这些所谓的文臣风骨,没想到如今这些人却像是野狗一样纷纷扑过来撕咬。
原来他们这么正义啊,既然这么有正义感,为何当年七杀谷那么大的惨案,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
当初为什么就没有人站出来问一问他们,为国征战的将士们惨死在七杀谷,灵魂不得安息,尸骨被践踏成了烂泥。
那个时候又有谁问一问隆庆帝,七杀谷的那些将士们去哪儿了?
没有!没有一个人问!
如今他不过是杀了一个想要对他动手的草包太子,这帮人便沉不住气了。
一个个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
真正端得上台面的没有几个。
萧胤不禁淡淡笑了出来,没有温度的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的群臣。
只那一眼,这些人竟是齐刷刷的噤声,谁也不敢再说下去。
萧胤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缓缓开口道:“诸位怕是没搞清楚状况吧?”
“昨夜派王公公下令宣召废太子进宫的是当今圣上。”
“处罚太子的圣旨上面可是印着当今圣上玉玺的印记。”
“五城兵马司隶属于皇族,最被圣上看重,为何围着你们的宅子不让你们进出,那也得问圣上。”
萧胤抬起手弹了弹袍角,似乎想将上面的灰尘佛去。
他轻笑了一声,这一笑,让他本来长得俊美无俦的脸,越发显得风华绝代。
“你们问本王,本王怎么知道?”
“本王倒是很想问皇上,为何突然要诛杀太子?”
“不过皇上的事情皇上自有决断,皇上如此英明神武,他做出的决断,你们还要怀疑吗?那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你……”陈大人顿时气得脸色涨红,死死盯着萧胤,面子也维持不下去了
“分明是你在宫中制造了宫变,害死了太子殿下!”
“如今还软禁了皇上,迎不知哪儿来的皇子为监国太子?你分明就是谋权篡位,你敢不承认吗?”
萧胤笑了出来,修长的手指点着自己的头部:“上了岁数,脑子不行了,本王原谅你。”
“但是信口雌黄随便将脏水泼在本王身上,那本王可就不高兴了。”
“你说本王软禁皇上?皇上不是好端端坐着呢嘛!”
“本王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圣上的决断,还有云王可不是什么民间来的野种,陈大人注意措辞,难道你在怀疑本王的皇兄是个烂人不成?”
烂人两个字刚从萧胤嘴里说出来,坐在正位上的隆庆帝不禁眼角抽搐,想要拿起面前的砚台狠狠砸死萧胤,可是此番他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胤污蔑他。
萧胤看着陈大人道:“陈大人问的实在是没什么道理。如今太子监国,我一向不问朝政许多年。”
“虽然皇上器重我,命本王为涉政王,可是这家国大事我也是懒得管。”
“罢了,有什么事你们去找监国太子,本王累了,告辞!”
萧胤挥了挥衣袖,转身朝着永泰殿的门口走了出去。
这下子群臣一片哗然,谁都想到萧胤会用各种手段,甚至很可能用武力逼迫,但是唯独没想到这厮就这么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百晓生此番差点骂出来,奶奶个腿儿的,这萧胤真的是坑死他。
当初说要许他泼天的富贵,要让他替母亲报仇,把他送进皇宫折磨隆庆帝。
如今又诱骗威胁让他做什么监国太子,此番面对这些凶猛可怕的文臣,萧胤竟然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就这么活生生的丢在这群人的面前。
他倒是跑了,这算什么回事?
你倒是打压啊,杀伐啊,大不了把这些混账拖出去凑一顿,以儆效尤。
如今将这个难题抛给他做什么,百晓生恨不得现在就将萧胤抓住打他一顿,可是这天下谁又能拦得住摄政王离去的脚步?
永泰殿中的气氛更加诡异。
一时间百晓生与下面的文官陈大人等面面相觑,都被萧胤这个混球整疯了。
百晓生心思定了定,侧身同乔松月打了个手势轻轻笑道:“有劳乔大人了,乔大人先将玉玺放在此处,一会儿再说。”
乔大人额头渗出一层汗珠,若是新太子不接这玉玺,走出宫门就能被打死了去,若是这新太子殿下被打死,他这个众人眼中的奸佞也好不到哪去。
乔松月捏着玉玺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差点将玉玺掉在地上,他忙将玉玺规规矩矩又放回到了隆庆帝面前的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