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咬着下唇,满脸惊恐,额头抵着男子消瘦的肩膀,慌乱道:“娘和姐姐为什么这么做,你是她们的亲人啊。”
顾翎安抚的摩挲她的后背,眼底冷沉,“也许并不是。姝儿,一切皆有缘由,咱们唯有活下去才能看到真相。”
夫妻二人相拥着站在门前,静静看着太阳西下,鸟飞云散。
正殿里,人来人往,忙成一片。
姜芙回去忙里忙慌的收拾,一块块金砖被她塞入红木匣子里,“这些金子得带着,路上花销大,不够用怎么行。”
叶儿看的满脸肉疼,“够了,够了,娘娘,您都快把库房里的金子搬光了,顾世子他们要去荆州,路上到处是山匪,拿着这些金砖也不安全啊。”
姜芙顿了顿,看着手中的金砖柳眉紧蹙,“说的有理,那就把这些换成银票,分开缝进姐姐与姐夫的衣服里。”
叶儿:“……”她还不如不说。
姜芙又让人从裳衣局要来了几身换洗衣物,一并收拾好放在桌上。
看了看,眉头紧锁,想了想猛然道:“不对,还少了吃食,姐姐与姐夫大病初愈,吃食上自然不能将就,叶儿,你去将本宫库房里的金丝燕窝、百年人参、何首乌取来,路上可以给姐姐补身体用。”
叶儿无力翻了个白眼,“娘娘,那些可是陛下寻来为您补身体的,都给了他们您怎么办?再说路上哪有时间做那些精致吃食。”
“让你去就去,路上没时间吃那就到了荆州再吃也行,还有这些礼盒是送给父亲和母亲的一并带上吧。”姜芙说着懒懒打个哈欠,扶着腰缓缓坐下,满脸疲惫。
叶儿叹息,“行行行,奴婢都听娘娘的,您放心睡吧,这些交给奴婢收拾就好。”
宫女伺候着姜芙脱下外衣,卸下首饰,扶着她小心躺下。
姜芙靠着软枕,昏昏欲睡道:“去吧,也就这些了,拿个合适的箱子装起来吧。”
都怪她以前太懦弱,许多好东西都被楚妃哄骗了去,现下这些全是施恒时不时送来的。
“是,奴婢去库房寻寻,这么多东西,可得要个最大的箱子才行。”叶儿愁眉苦脸的跑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比人还大的红木箱子走来,“娘娘,这个成吗?库房里最大的箱子了。”
不大的人儿,单手举着巨大厚重的木箱子,强烈的违和感看的姜芙哭笑不得,“快放下,也不怕闪了腰。”
栖凤殿的宫人们看的目瞪口呆,原来叶儿姑娘深藏不露,看着可爱无害,没想到竟是个厉害的。
这么一口箱子少说得几十斤,就被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单手举起来了?
叶儿咧嘴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可爱笑道:“奴婢力气大,不妨事。”
姜芙失笑,这丫头怎么和拂晓一个性子,直爽单纯的可爱。
“快收收,收好了你们也去休息,本宫今日不用你们守夜,明日记得早点叫醒本宫便行。”
宫女们心里一喜,忙乐呵呵屈膝行礼,齐声道:“多谢娘娘,娘娘金安。”
不用守夜她们就能睡个好觉,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宫女们收拾起来动作更加利落,不一会儿找出来的东西便全都被齐齐整整的摆入箱子。
叶儿抬头正要禀告,竟看到床上的人已经歪歪斜斜靠在软枕上,双目紧闭呼吸绵长的陷入熟睡。
眉心皱了皱,挥手轻声命令,“娘娘睡了,都退下吧,小声点。”
“是。”宫女们小声应了声,屈膝行了一礼恭敬退下。
叶儿走到床边,皱眉轻轻托起姜芙纤细的手腕,四指并拢放了上去,一刻钟后面收回手面色难看。
娘娘的情况比表面上看着更凶险,醒着时还好,但一睡着,她的心跳就缓慢的几近于无。
这就说明娘娘心脉正在衰竭,往日吃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无法补足娘娘流失的精血。
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娘娘就会长眠不醒,直到心脏完全衰竭。
想到最后的结局,叶儿面色惨白,手指紧紧握起,胸口剧烈起伏。
不行,娘娘与主子意义非凡,又身负皇室血脉,她不能出事。
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惊慌,小心把姜芙身下软枕抽出,好让她躺的舒服些。
一切弄好,叶儿深深看了姜芙一眼,转身离开。
她要将此事禀告主子。
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出了栖凤殿,娇小的身影在宫中飞奔,不一会儿,叶儿恭敬出现在养心殿外,“奴婢叶儿有事要禀告陛下,还请公公通禀一声。”
守门的小太监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忽的笑道:“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新人大宫女叶儿,这么晚了来找陛下想来是有要事,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陛下。”
说完一路小跑进去。
不一会儿又气喘吁吁跑出来,面对叶儿态度更加恭敬,“叶儿姑姑请进,陛下有请。”
“多谢。”叶儿沉着脸疾步进去。
小太监看的咂舌,暗道真不愧是娘娘身边最受宠的小宫女,来养心殿就跟玩儿似得。
若是普通宫女进了养心殿,哪个不是诚惶诚恐,谨小慎微,像她这么大踏步的还是头一个。
后来转念一想,也不对,应该是第二个。
娘娘身边的拂晓姑姑貌似也是如此。
叶儿不知身后人作何感想,径自推门进去,转身关上殿门后面向施恒单膝跪地,“奴婢叶儿参见陛下,奴婢有要事禀告,还请陛下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