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个普通的三室一厅,大约有个一百多平方,每个房间和客厅的空间都非常大。家具及一些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散发着清新的味道。房间的装饰很古朴,很大气,看来是准备给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市长用的。没曾想,来了个不到三十岁的周尧。
曲武军很是担忧的看着周尧的脸色,笑道:“周市长,这个房间的风格您若是不满意,可以先到香山宾馆暂住几天,我找人重新布置一下。”
“不用了,我觉得挺好,把我的行李拿过来吧!”周尧打开了书房,书橱上满满当当的书籍,从史记到现在的诗集都比较齐全。
关上了书房的门,周尧几个房间转了下,打量了一番。下面的人准备的很充分,拎包即住,非常的方便。
曲武军和司机小陈走过之后,周尧在冰箱里找到一包铁观音,取了个没人用过的杯子。一杯香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叶片肥大的茶叶一片片的沉到杯底,思绪万千,脑袋迅速的转动了起来。
莫青岚揽权的痕迹太重,也显示出这个女人权利的欲望很强。她把淮市经营的铁桶一块,难道真的就没有一道缝隙使得自己插进去么?为今之计,这个女人在等我沉不住气,先乱了分寸。
周尧抿了口滚烫的茶水,眼中的冷光一闪。等吧,我倒要看看是谁先乱了阵脚。
火车站,王元等一大帮男人蜷缩在一角,啃着冰凉干硬的馒头,渴了,就把头伸到自来水管下,咕嘟咕嘟喝上一气。冰凉如刀的自来水从喉管里滑到胃部,整个人连连哆嗦,只能坚强的忍着。
“元子,这个新来的市长也不能帮到我们,我们就真的不要那些工钱了吗?”一个看上去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苦涩的说道。
王元恨恨的咬了口馒头,咀嚼了几下,硬是给吞了下去。“要,凭什么不要,那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岂能白白的便宜的那个姓封的混蛋。二叔,淮市告不成,还有省里。如果,省里再不行,我就去中央告状。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我们穷人伸冤诉苦的地方。”
一席话说得其他人骚动起来,纷纷支持王元的意见。先前的那个男人也就是王元的二叔,说道:“元子,咱们现在每天的吃饭都是问题,那里还有多余的钱让你坐车去省城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很残酷。无论在那里,没钱基本上都是寸步难行。
王元站了起来凝望着市委市政府的方向,呢喃道:“周市长,您真的如同报纸上所说,那么的清廉如水,为老百姓说实话、做实事吗?您,真的能帮到我们吗?”
如果说,能和香山宾馆这般十六层建筑相提并论的只能是电厂的家属楼了。前者为处于淮海路中段,是淮市商业三角区的中心地带。而电厂家属楼则是在淮海西路的边上,距离电厂仅有几十步之遥,高达十一层。
夜深人静,月亮也已经高挂空中,天地间很是寂静,除了呼啸肆虐的阵阵寒风,整个城市陷入了沉睡之中。
电厂家属院的楼顶站着一个人,月亮躲开了团团的乌云,把银色的光芒倾泻而下。在月光的照射下,这个人赫然是王元。
一步步走到了楼顶的边缘,也就像一点点的踏入了死亡的深渊。王元悲戚的笑着,笑容是那么的无奈和绝望。“如果能用我的鲜血洗涤这个世间的黑暗,我宁愿一死,只求不再有压迫和残酷。”
王元心生死意,站在楼顶的边缘,只要纵身一跃,整个人就会彻底的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别了,我的父母;别了,我的老婆孩子。我们来世再见吧!”
“你真的这么想死吗?”一个清冷的声音惊醒了迷茫的王元,回头一看,楼顶上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个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很是俊秀,像极了那些大明星。最特别的是,他那双眼睛,非常的明亮,就像两颗黑宝石一般,散发着妖魅的光芒。
王元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莫名的对其就感到很亲切,有着一种一吐为快的冲动。“我想死?哈哈,若不是这个社会的黑暗压迫,要账未果,告状无门,我会寻死?如果要是有个能为我们这些苦哈哈做主、主持公道的官员,我会寻死?”
这个男人裹了裹羊尼大衣,掏出包香烟,自己点燃了一根,示意了一下:“要不要来一根?”
看到陌生的烟盒,闻着清香的烟味,王元自以为已经忘却的烟瘾又浮现了出来,喉咙里就像有许多只猫爪挠啊挠一样,痒痒的要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点点头。
那个男人把烟和打火机全都丢给了王元,说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死亡并不是解决的唯一方法。死亡,只是一种最为愚蠢和白痴的行为。”
“你在说我是愚蠢和白痴吗?不要以为你给了我香烟,就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信不信,我揍你?”
“信,非常的相信。我想问一句,你若是刚刚从这个楼上跳下去,还有人格可言么?”
王元愣住了。是啊,自己死掉了,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人格可言了。人都死了,还说这些有个屁用啊!
这一刻,王元被这个年轻人教懂了一个事情。人,只有活着,才会有明天。人,若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谢谢你,是我钻了牛角尖了。”王元毫不矫情的朝着那个年轻人鞠了一躬,很是真诚的说道。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既然我受了你一拜,我不光是救你的命,还要让你明白一个更加深刻的道理。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有让自己更好的生活下去,整个生命中才会充满五光十色的光彩。想想,你们这些人这几个月以来,都做了些什么?基本上就像个乞丐一样,到处寻求他人的施舍和怜悯。你们需要另外的一种生活方式。”
年轻人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巨锤一般凿击在王元的心灵上,令其的灵魂为之震撼及颤栗。是啊,我们这几个月和乞丐没有两样,吃着狗都不吃的东西,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们需要另外的一种生活方式???
“能否请您告诉我,我们现在的情况该如何改变啊?”王元抬头一看,四周没有了任何的身影,那个年轻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若不是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王元真的会以为碰到了鬼了呢!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句话对王元来说,不啻于醍醐灌顶,令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自己不是想要讨回那些工钱而去上访。就是因为没钱,上访的计划搁浅,自己心生死志。若是有钱了呢?自己就能去上访了,那些工钱也就讨回来了。
王元再次的回到了火车站的时候,他二叔还没有睡着。看着精神气都不一样的王元,奇怪的说道:“元子,你刚才出去一趟做什么了?怎么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二叔,我想通了,我是想通了啊!”王元兴奋之下声音大了许多,顿时引起了值班的车站人员的注视。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大声喧哗了。要是被赶出去的话,可没有火车站这么好的地方了。
“二叔,我们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去找个工作,边挣钱边去上访。我们之前全都错了,以为可以一告就赢。这几个月下来,我们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还能不明白吗?”
二叔和其他几个没有睡着的人目光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看着王元,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元那张菜色的脸上露出了熠熠神采,低声而坚定的说道:“我决定了,告到那里,就工作到那里。那个周市长不是说了,让我们给他点时间。就给他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在淮市工作,还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大家说,这么做好不好?”
“元子,我们全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干!”
火车站的门口,那个告诫过王元的年轻人脸上浮现了欣慰的笑容。看着王元再次的对生活有了希望,他的心里是满足的、骄傲的。
年轻人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尧哥,果然不出你的所料,王元等人上告无门,心生死志。人已经被我劝下来了,而且他们会在淮市呆上三个月的时间,等待着你给他们一个答复。”
周尧的声音传了过来:“做的不错,敖龙,现在你赶回来吧!”
这个年轻人正是掌管智道一脉的敖龙,在周尧没有赶到淮市以前,就已经和敖虎俩人带领两百名改造过的后天巅峰的小弟前来这里探路,为即将迁移过来的劫道建立大本营。
大本营选在了远离市区的东山区的郊外一处护山的庄园,在大量的金钱开道之下,两个山头也已经划入到劫道的地盘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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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送到,继续码第二章,下午还得去照顾我爷爷,晚上若是能回来的话,继续码第三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