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丹丹去店里后,齐岳第二次下厨做了早餐。
第一次是在罗宛心的宿舍,机缘巧合地是,第二次却是为了她的母亲王小凤。
直到早上九点,王小凤才洗嗽完毕,当他看见齐岳坐在餐桌上等待自己的模样,昨晚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
算了,这孩子注定做不了自己的女婿了,真不知道以后是谁这么有福气啊。
“阿姨,您能告诉我这些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吗……”
就在王小凤落座后,齐岳终于问出了所有的疑惑……
同样的清晨,罗宛心也在满屋的药香中醒来,她不认识这一对老人,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至于昨天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也完全不记得,最后的记忆,就是睡前被一堆人抬到这两个面善的老者家里,再后来,就是一觉直到天亮了。
“孩子,你醒了。”罗宛心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慢慢的朝自己走来,那一刻,她的头疼欲裂,既想着将遗失的某块记忆使劲追回,又想彻底明白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这一个问题,彻底让齐岳外婆停住了脚步。
几分钟后,一个老爷爷又出现在罗宛心的视线里。
“老婆子,这孩子只怕是摔坏脑子了。”齐岳外公仔细观察着罗宛心的状态,一副惋惜的凝重神情。
“孩子,你记得什么吗?”
罗宛心没有直接回答,她犹豫着走下了床,直到来到这间农舍的屋外,在面对满眼金黄的麦田时,直觉的刚刚那股头疼欲裂似乎更加严重了。
“我怎么在这里!我父母呢?他们还在泱乌国吗?”
罗宛心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完,便痛苦的蹲下来抱头痛哭着,完全没发现后面那个耄耋老人,眼眶竟然有些发红,但依然努力让自己镇定着朝她走来。
“孩子,跟外公说说,将你能回忆的一切,都告诉外公吧。”
此时的罗宛心像似心智并不成熟的孩子,眼前为止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让她惊慌失措。是的,因为高空坠落的打击,她彻底忘记了现在的一切,而那段痛苦的三年记忆,却像一根拔不掉的毒刺永远的挥之不去,也成了她现在唯一还记得的往事。
“我只记得和妈妈去监狱去看望父亲,那个监狱满是血腥之气,我们给了看门的守卫一些钱,才和父亲远远的望着……”
罗宛心将记忆慢慢的吐出,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老人让她无比心安,所以在对方面前,她没有任何保留的余地。
而那些记忆就像洋葱般,正被她慢慢的一层层剥了下来。
三年前,病重的罗宛心被父亲带到了当时还在问诊的简老家中。而为什么会直接朝着简未的家门而去,也是源于头一天,罗父收到一张奇怪的传单,上面写着类似于“神奇藏医免费治百病”的宣传语。
而那张传单的最后一排字,注明了h市联络人的姓名地址,一开始罗父还以为是那种骗老人的保健公司,后来去了简老家中,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这个老医生完全不像个骗子,言谈之间都是一派名医的作风。
后来简未自己也看到了那张奇怪的宣传单,虽然看到藏地有关的信息时,这个隐藏了半生的老者还是有些警惕,但是考虑到现在很多非法医疗机构都偷摸着用名医做广告,所以简未自然的认为自己只是被人利用了背景而已。
简未给罗宛心看了一下病情,虽然当时的她不至于到了没药可治的地步,但确实藏地高寒气候更适合对方养病,而且还有好几种所需药材全都在藏地的高原地带,其实如果有条件的话,对方能去藏地养病那是自然最好的事了。
医术高超的简未实话实说,罗父从此也更加相信藏医的神奇功效,于是孩子刚放暑假,一家三口从此便踏上了魔鬼征程。
刚到藏地按照传单的地址,便很快找到了免费医疗的藏医多翔,当然,这个藏医也是后来被方毅带回h市,给其父方栋梁治病的同一个人。
多翔并不坏,但他却是整件事的诱因,多翔很多年前被摄政王吉丹的贴身侍卫兰泽看中,随扣押了他的家人,逼迫对方为摄政王效忠。
其实这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和简未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他们的师傅,就是跟随泱乌国的开国国君索朗,一起来到藏南的宫廷医师总管曲筝。
这两个师兄弟一前一后跟着曲筝学习医术,所以两人并不相识,但这世上的因缘却又如此奇妙,两位老人都曾隔空为了同一个病人——罗宛心费尽心力。
去藏地前,罗父又去了一趟简老家,对方将一副药方交予罗父之手,并且告诉他,即使过去没有医生可以帮助治疗,只要严格按照这单子去藏地采药,女儿的病情不消半年就能缓解。
所以当罗父试着将这药方交给了多翔时,对方除了感到非常诧异,跟多的是一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就像师傅曲筝亲自给自己传授医学知识一样。
病情一天天的好转,罗宛心眼看着起色慢慢好了起来,可她的父亲却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最后还是好心的多翔告诉罗宛心母女俩实情,罗父就像他的家人一样,被摄政王吉丹的爪牙兰泽丢进了黑暗大狱,估计就这几天,兰泽就会摊出底牌,告知罗宛心母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这种经历多翔再熟悉不过了,几年前他的妻女就是这样被兰泽控制,而自己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傀儡,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老爷爷,你知道泱乌国吗?”当自己过去某个可怕的经历,终于被毫无保留的全部袒露后,罗宛心忽然问了对方这样一个问题。
老人家微笑着,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个尘封的记忆太远太远了,远的他不忍心再回首,再去回眸。
“后来,妈妈也被丢入了黑暗大狱,我被迫服下一碗汤药后,他们便让我离开了藏地回到了h市。”
“对了,当时我离开时,他们要我去靠近一个叫齐岳的男人,说紫玉鸳鸯镯的其中一只就和他有关系。”罗宛心回忆着母亲被几个死士带走,而自己却被赶出藏地的情形。
多久了,一直在梦想着能够回到故土,可现在父母被当成了人质,只有自己一人回程,这段回程之路变成了炼狱的恐怖之境。
“我只记得我坐上了一个人的汽车,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
“老爷爷,我到底是在哪里,您又是谁?”终于又回到了开头的问题,罗宛心依然没有一丝关于从前和现在的记忆,只有那段人生中最可怕的经历像个噩梦一样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