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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阿辞。”李徐起身跟上几步,见谢辞回头的脸色不大好,便停下只远远看着对方。
  “后日开始冬狩,你不要参加。”
  “为什么?”
  “我怕娿罗人对你不利,忽布一战娿罗定对你恨之入骨,怕只想除之而后快,届时你处于被动,转圜艰难。”
  谢辞想都没想便道:“提前防患便可。”
  “即便提前设防,也恐防不胜防。”李徐蹙眉上前一步,“阿辞,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错过冬狩不过是一顿骂,若真陷在狩猎场上….孰轻孰重你当知晓。”
  谢辞渐渐正色起来,及罗伽诃的话也在耳边重现,在战场上轻敌是大忌讳,狩猎一事的确有诸多不周全之处。
  昨日与及罗伽诃交手,未探明虚实,若是对方真的狩猎场动手,以一敌十,恐落下风,何况他的胜负已经不在狩猎场,而是在刀剑生死之中。
  “我知道了,冬狩我不会去,明日设宴酒喝多些告病起不来,是打是骂无所谓,狗命重要。”
  听到这话李徐点了点头,终于放心。
  至次日,皇帝于宫中设宴款待娿罗使团,群臣共聚同欢。
  皇宫大殿烛火明亮,乐声欢腾是迎宾之曲,群臣着官服入殿,恢弘场面比之太后寿宴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辞与谢安平、谢扬一起入殿,看着殿内的装潢摆设冷笑出声。
  “敲锣打鼓迎接仇人,真是好大的气量。”
  “闭嘴。”谢安平虽也不悦,但毕竟是皇帝所为不敢也不能妄议,“今日只管埋头吃饭,莫要惹事。”
  “知道了。”
  入座后,谢辞摘下两粒桌上的葡萄放进了嘴里。
  谢安平看了无奈地摇摇头,也是懒得在说。
  大臣陆续进殿入座,谢辞左右看着注意到人群中央穿着亲王朝服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寰王竟比前些时日更消瘦了些,眼圈乌黑瞳孔遍布血丝,看起来像是熬了几个大夜一般。
  “阿辞。”
  谢辞闻声看过去,李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旁的,谢安平和谢扬已经起身行礼。
  见他还坐在原地,谢安平抬脚轻踹了他一下。
  “下官见过五殿下。”谢辞起身揖手一拜,还不忘拍拍衣服上的脚印。
  “没规矩。”谢安平刚想骂,却被李徐拦住。
  李徐笑笑道:“无妨,我与阿辞私交甚好,不在意需礼,阿辞,你过来,我有话与你单独说。”
  “哦。”
  谢辞跟着走到殿内承重柱后,李徐扫过周围压低了些声音。
  “冬狩不去本就会令陛下不悦,所以今日不要做任何事,只当是混顿饭吃,无论什么事都不要理,当心陛下再多责罚。”
  “我知道了。”谢辞显露出些不耐,这些话翻来覆去已经换了几个人跟他说,“你怎么比我爹说得还多?”
  李徐无语后失笑:“我是为你好,切切记得。”
  “知道了知道了。”
  应完谢辞先大步回了座位,李徐笑意散去在原地盯着对方看一会也去到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各在对面离得不远,常能对视上,谢辞感觉有些尴尬便埋头吃水果,不再往对方那边看。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高喊,殿内群臣立即收声起身山呼万岁。
  皇帝在群臣叩拜中落座高台之上的龙椅,紧接而来的是皇后、太子,太后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参与这次宴请。
  “陛下万岁!”
  “皇后千岁!”
  “太子千岁!”
  “众卿平身吧。”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于大殿中,群臣叩谢后起身落座。
  殿内安静下来后,老太监再次高喊:“宣娿罗使团觐见!”
  无数道视线齐齐望向大殿外,穿着墨绿色服饰戴满金饰珠宝的男人缓缓迈进门槛,身上的珠串在走动中发出轻微响动。
  身后跟着两个相对粗旷高壮的男人,是随行护卫,使团一共来了十二人,但实际够身份能来赴宴的只有及罗伽诃一人。
  及罗伽诃享受着众人的注视中走上前去,深绿色瞳孔在搜寻到谢辞身影时露出了隐秘的笑意。
  “娿罗,及罗伽诃,见过凌国皇帝,祝安康长寿。”
  及罗伽诃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浅浅鞠了一躬,没等皇帝客气便自行收礼走到为他所留的空位坐下。
  大殿上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皆冷下了脸色,他们虚左以待的人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谢辞捏紧酒盏一饮而尽,身旁的宫女提起酒壶继续将酒斟满。
  气愤之余却无一人站起来,一来皇帝议和之心太盛已愿暂居人下。
  二来所有人都知道娿罗人善战、喜战、不畏战,也可能在时时等着开战。
  若是有心议和,便不能在此时对娿罗人的不恭敬表达任何不满。
  皇后笑着看向及罗伽诃打破僵局:“娿罗王子远道而来,陛下特设延续为王子接风洗尘,也好尝尝凌国的酒菜。”
  “谢皇帝陛下。”及罗伽诃微微颔首,两个护卫不落座只是站在其身后守着。
  气氛再次僵下来,皇帝忍住怒意举起了酒杯。
  “今日宫宴是为娿罗王子接风,君臣同乐,诸位爱卿不必拘谨,奏乐吧。”
  话音落下,一排身姿轻盈的妙丽女子随着乐师就一起进入大殿,韶乐奏起舞步翩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