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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说陆羡洲是不是为了气宋柠之……这两人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需要说清楚,需要重新摊开。
  才能越靠越近。
  阮予给宋柠之擦了眼泪,“身体好好养就行了,又不是没希望。”
  对啊。
  为什么要哭呢?
  可能因为……阮予只说对了一半。
  卢医生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嘱咐了日后注意的事情,这次宋柠之认真都听完了,答应了配合医生治疗。
  还需要停服避孕药。
  她这次很久没有生理期,和这个有很大关系。
  “好。”
  宋柠之点头。
  “你回去要主动和他说这件事,知不知道?”
  阮予拉着她走出b超室,郑重其事地警告:“把所有事情都摊开说,不要再误会下去,趁着这次把身体养好。”
  “你不是马上也要进组了?”
  宋柠之点头。
  是的……
  她也要进《青鸾记》剧组了,比阮予更早,戏份也没那么突出,但是好在角色讨喜,虽然是花瓶,但也足够生动了。
  “我……”
  “想去打个电话,可以吗?”
  宋柠之小心翼翼。
  阮予只觉得这话好笑。
  电话和她都要报备了。
  她只好嗯了声,点点头坐下,看宋柠之一步两回头,确定她没有走。
  像是没人再这么对她。
  “我不走。”
  阮予心里软了下。
  “……好。”
  宋柠之笑弯了眼睛。
  她走到透光玻璃窗边,掏出手机,看到许久没有过的……满屏的未接电话,她手轻微抖动起来,轻轻回拨出去——
  嘟……嘟嘟……
  通了。
  “喂。”
  宋柠之眼睛垂下去,她正对着阳光站着,将身上阮予借她外套裹了裹,汲取她的温暖一样,“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让阮阮陪我来医院了。”
  “所以呢?”
  “医生说那个避孕药……对我影响很大。”
  “以后不能吃了。”
  虽然你已经换掉了。
  宋柠之苦笑。
  “我这几年没养好身体,以后也……怀不了孩子。”
  那边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柠之手指在冰凉地防护栏上抠了抠。
  她闭着眼睛,眼尾溢出几颗晶莹的泪珠,纤细的指尖变得泛白、有些扭曲。
  “昨天你妈妈来找我了……”
  “她说你下个月订婚,让我早点搬走,我觉得,早点说开比较好……陆羡洲,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以后别……在我身上耗费心思了。”
  “我们分开吧。”
  呼吸之间……
  尽是一片死寂。
  宋柠之在这一分一秒的等待里,感觉自己就像窒息溺亡的人,她准备主动挂断电话,就听到那边低而轻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答案?”
  而问出这句话的人……
  陆羡洲靠在身后的墙面,一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
  他看着走廊尽头那个过分单薄的身影,慢慢蹲下来,她编了一侧辫子,很清纯,虚弱掩盖不了她的美丽,但在这几年都消失殆尽了。
  被他慢慢摧毁的。
  他故意的。
  他从一开始的恨,变成了对她无可自拔的深陷,即使泥泞不堪……他也拉她一起下水。
  可是怎么办呢之之……你从来没相信过我。
  宋柠之望向街道的车水马龙。
  “……对。”
  电话被挂断了。
  陆羡洲眼神一寸寸暗下去。
  他没有上前,将手上顺带下来的披肩,扔进了旁边的医疗垃圾桶,走进电梯,缓缓和那个身影隔绝开来,直至消失。
  心里终于空掉了。
  留出了位置。
  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儿子——”
  “您昨天找她了?”
  那边的陆夫人顿了一下。
  她听懂什么意思后,语气尤为不喜,“怎么,你还要为她和我吵,你自己说只是养着玩玩儿的,从来没见你带回来过!”
  “还想我对她多好?”
  “你这几年为了这个女人,还少被你爸爸训吗,我对她说几句错了?”
  就是完全不还嘴。
  挑刺儿都没点意思。
  她还以为宋柠之做了什么亏心事,对她的话没半点反应,昨天她从到那个房子,从头到尾没说几句什么好话,这姑娘也就这么受着。
  陆夫人想……
  自己让宋柠之走,连张像样的支票都没拿出来。
  其实她带了,总归是想着不给就不给,看看这姑娘的反应,多让人吃点亏也好。
  但宋柠之就这么答应了。
  就思考了几秒钟。
  陆夫人又劝自己不必心软,这些年,陆羡洲给宋柠之砸了多少资源,没有上亿也有千万了,那些东西她倒是抓的牢,现在亿盛都把她当摇钱树。
  还缺钱吗?
  “以后她不会进陆家一步。”
  陆羡洲语气淡淡,“你一直逼我订婚的事情——”
  “我同意了。”
  陆夫人突然安静下来。
  随即狂喜。
  “真的?!”
  “那我马上……”
  陆夫人突然停下来,头一回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通话还在继续,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儿子完全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了。
  放在以往……
  陆羡洲即使一个人搬出去住。
  也不会说结婚。
  他曾经在十五岁,就立下自己的豪言壮语,极度追求自由主义的臭屁小孩儿,一直到后来慢慢成熟,接手公司后沉淀下来……
  不婚主义也没改变。
  不,改变过。
  陆夫人陡然记起,前几年陆羡洲在家里宣布——自己要带宋柠之回家。
  那次,她私下第一次找了宋柠之。
  对她提出了“要求。”
  那时的宋柠之,还心思摆在脸上,心里不安和怒气,都是明目张胆的,但也没有呛她这个长辈,只是故意不说话膈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