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没人理解,甚至连汪司程自己都不理解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
面对汪司程的凌厉攻势,伊然自不会手下留情,甚至还要用更加凌厉的手段来惩治他。
拳对拳,肘对肘,膝盖对膝盖。
这些是汪司程之前展露出的惯用手段,而且只要取得半分优势,他就会利用这个优势一举重创对手。
伊然又不想暴露自己,不用剑也不用术法的情况下,自己所剩的手段似乎也就只有从未单独施展过的体魄力量。
伊然始终都知道,能够以肉身撼动五阶魔兽的自己,即便锻体还停留在无漏体的阶段,体魄却也从不是自己的短板。
因此“灵鱼跃渊”直接发动,随着擂台上出现微不可见的小坑,伊然的拳头已经与汪司程的拳头印在了一起,一圈劲气如涟漪般激荡开来。
互换一拳之后,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倒退开去,同时在擂台上一点在擂台上一点,身形再度碰撞在一起。
依旧是拳对拳!
没有什么招架,没有什么防御,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一拳接着一拳,一触即分又再度碰撞。
在很多人看来都没有丝毫的技巧可言,唯有极度残暴的拳头互换。
唯独同为天骄才会明白,每一次碰撞之后的气机流转,每一次踏于地面后再度进攻之间,对于身体有着怎么恐怖的负荷。
如果没有技巧可言,大概五次碰撞之后,蓄力的关节处就会出现伤势。
从眼下两人没有丝毫迟疑的动作来看,这种伤势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无论是发力还是卸力甚至是蓄力,两人都有独特的技巧。
眨眼数十次交锋之后,两人都没有出现什么伤势,但是汪司程已经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赤红的双眼仿佛是要滴出血来,伴随着低沉的呜咽不断有口水滴落下来。
在自己的攻势都无法对敌人造成任何伤害时,汪司程终于是爆发了。
双拳不断地锤击着自己的胸口,将衣服砸烂,露出了满是交错伤痕的胸膛,即便是心脏附近,那种交错的伤口也丝毫不减少。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让整条大街以及客栈内客栈屋顶上所有年轻人都陷入了沉默。
现场没有一人能够想象,汪司程实力的背后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生死难关。
他们修行至今哪里历过几次生死难关?
他们修行的都是族中最上乘的心法武技,有着灵阶甚至王阶的长辈为他们指点魔法心得,出门历练还要带着实力强大的仆役,一旦受伤更是有着最顶尖的治疗药剂。
这种情况下,所谓的生死之战其实也就是敌人死,他们生而已。
甚至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汪司程身上会有这种恐怖的伤痕,完全是因为在受伤后没有好的疗伤药剂所导致的。
不然伤势再重,也不可能留下这般狰狞的伤痕。
汪司程当然不会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愤怒、不甘以及想要撕碎伊然的冲动完全支配着他近乎所有的神智。
不多时,汪司程就将自己的胸膛捶得鲜血淋漓,这种痛楚不仅没有让他的气息跌落,反倒是将他刺激得更加暴虐起来。
只见汪司程暴吼一声,整个身体都变得赤红起来,胸口溢出的鲜血化为袅袅红烟,又被汪司程吸入鼻中。
这一刻,汪司程彻底癫狂起来。
一脚踏在擂台之上,随着擂台发出破碎的哀鸣,汪司程的身体暴射而出。
他的用劲方式与伊然有着极大的不同,内劲都是在身体内叠加来做到不断提速,以至于没有对擂台造成任何的破坏。
此时的汪司程,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无法完美地控制这种力量的叠加。
两人的身体再度一触即退,只不过这一次汪司程牢牢地站在了原地,而伊然却像是炮弹一般,被直接退到了擂台边缘。
若不是在碰撞之后伊然直接将真气运转到极致,就这一拳绝对可以将伊然轰出擂台。
明明气势、内劲都没有多大的变化的一拳,其中内劲的凝练却是远超之前,让伊然猛得吃了一记大亏。
就在伊然停下的同时,随着擂台的又一声哀鸣,汪司程的身形再度消失。
很多看不清汪司程身形的年轻人,只看到擂台中心处炸开的瞬间,伊然身前五丈处的擂台也几乎在同时炸裂。
所有人只看到伊然迈出一步,左臂抬起撑于胸前做格挡状,右臂抬肘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猛然挥出。
“轰轰轰”,蓦然间一阵巨响。
伊然的身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双腿浅浅地陷入擂台之中。
至于汪司程,则是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被打飞出去,一直退飞到擂台的另一端才艰难停下来。
在伊然被打飞数十丈的瞬间,宋玉龙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并不知道伊然有没有隐藏实力。
但是之前的两场战斗中,让他明白被击退也就会陷入绝对的被动,更有极大可能被重伤。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退出数十丈的伊然能够在下一招以绝对的优势将汪司程击退整整百丈。
在与人交手中从未经历过这般状况的汪司程,赤红的双眼竟是因为莫名其妙而产生了些许清明,却又在转瞬之间再度变得癫狂,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伊然从坑中抬出脚,一步一步朝着汪司程走去,已是没有半点准备留手的打算。
很明显,汪司程的这种几乎疯魔的病,并非靠实力上的压制就能够让他清醒过来的。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出现了振奋的神色,尤其是东来城的那些修士。
无论是天骄还是天骄之下的所有年轻人,都出现了一种大仇得报的激动。
唯独莫相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秀眉之下黛目弯成了月牙状。
这般喜欢将实力遮遮掩掩的家伙,让她想起了一个接触不过十数天,却会放在心底一生的家伙。
第228章 败汪司程,待秘境启
“你的病,可以治!”斩钉截铁的六字,一字一句从伊然口中说出。
这种话放在平时,不光是会被当作笑话,甚至还会被当成挑衅。
但从这个青年嘴里说出,却让所有人都觉得不是在说笑。
不过汪司程回应伊然的,唯有不断的嘶吼。
伊然见状也是不再多言,走向癫狂的汪司程。
汪司程看到自己的猎物竟敢朝着自己发动进攻,怒气更是难以抑制地爆发开来。
汪司程仰天咆哮,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完全不似常人。
右脚狠狠地跺在擂台上,直接将擂台的一角踩出蛛网般的裂纹,身体也是爆射而出。
不过他冲出去的速度快,被打回来的速度更快。
展现出全部修为的伊然,光是修为就堪比五星大武宗,更别说真气的精纯度更是数倍于内劲。
在方方面面都占据绝对的优势下,伊然揍汪司程就像是父亲在抽一个不听话还脾气倔的孩子。
明明是缓步而行的伊然,在对上急速奔来的汪司程,却是汪司程被一次次地击退。
甚至伊然还刻意模仿了之前两战汪司程出手伤人的力量,专门对着汪司程的手踝脚踝脊椎处发动攻击。
一拳两拳,一记肘击两记肘击,一脚两脚。
汪司程就像是沙包一般,一会被打飞到天空,一会又被打得陷入擂台。
这一幕让东来城的所有年轻修士,只要是听过汪司程名字的,全部陷入呆滞。
就算是没有听过汪司程名字的,看过他之前两场战斗的,眼中也同样是不可思议。
就连启动阵法后,就一直闭着眼立于阵法外的副城主,也是第一次睁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唯一还有战斗的擂台上,一人在暴打另一人的战斗。
至于为何他为何会关注这么场不入眼的战斗,自然也是因为他看出了伊然的方式,竟是完全在模仿汪司程。
虽然他也不明白伊然为何要这么做,但也觉得有点意思,因为相比之下他会更加好奇伊然本身的战斗方式。
相较于别人因为激动,因为兴奋而陷入呆滞,汪司程则是被打傻了一样。
从几次被打退后他就发现,对面那个家伙竟是在以自己的惯用手段来对付自己。
打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量,踹在脊椎上的力量,竟是与自己进攻时完全一致。
汪司程怒吼着想要反击,想要改变局势,却是一次次徒劳无功。
他血肉模糊的脸,不知不觉中早已扭曲到极致,喘息声更如牛哞叫。
感受着身体上传来一下接着一下的痛楚,汪司程心中竟是出现的悲戚,嗜血的冲动都被这种悲戚压制下来,不断地重复着“我有病,也不需要治!”
看着倔强到极致的汪司程,感觉还没有达到自己所想结果的伊然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汪司程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得,被打了整整一炷香时间,打到后来,汪司程甚至都放弃了抵抗,眼神时而清明时而赤红。
在难得的清明时,汪司程甚至都开始后悔,为何要来这劳什子天池秘境。
心中仅剩的希望,就是自己赶紧昏迷过去,好让这场虐待赶紧结束。
伊然当然没有这种虐待人的癖好,如此作为当然是为了压制住汪司程的嗜血。
因此选择用汪司程最熟悉的战斗方式,最熟悉的力量,甚至是最熟悉的攻击点,只为了刺激汪司程。
在登台时,伊然与其他人一样,都只看到了汪司程的残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明白汪司程的残暴是因为他的病。
这种病说起来还十分常见,就是间接性癫狂,一种极为常见的精神疾病。
之所以会有这种病,大概率是因为年少时遭受过剧烈的刺激。
在不犯病时,他与常人无异,唯有在犯病时才会显现出犯病的征兆。
汪司程的犯病的引子也很明显,只要战斗只要他感受到敌意,立马就会变得癫狂起来。
这与动物的护食本能其实极为相似,其实都是保护自己的本能。
因此登台时,伊然只说了“你有病”,无疑是告诉还有理智的汪司程,这种嗜血的状态是病症,是可以改变的。
但伊然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渴求,毕竟他与汪司程又没什么交情可言,不过是顺带一提而已。
至于汪司程信不信,或者他身后的家族或是什么势力会不会有没有办法来治疗他,伊然其实也不关心。
只是当汪司程拍碎了衣服,露出满是伤痕的胸膛,伊然的想法就变了。
因为没有哪个家族会这样培养自己的后辈,而且是天资最为卓绝的后辈。
战斗受伤很正常,但是留下这么多的伤痕就很不正常了,因为像汪司程这样天赋之人,照理说拥有的应当是最优越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