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庞大的风魔,似乎是在居高临下地盯着伊然,狠狠地挥动手中长刀。
挥出的每一刀都是一道六阶魔法“疾风破空斩”,整整挥出六刀,那就是六道“疾风破空斩”。
寻常一星大魔导师的魔力,在巅峰状态都未必能够施展出六道六阶魔法,而眼前的风魔却是在即将消散的状态下都做到了。
可想而知黄龙凭借“风魔斩苍生”这道魔法,他就能在一星大魔导师中横行立于不败之地,也难怪黄龙在参加这么多场角斗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但不幸的是,他今日遇到了一个更加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对手。
风魔每一刀挥出,实质化的身体就会变淡一分,在第六刀挥出的时候,风魔整个身体都破碎开来尽数融入那一刀之中。
接连五道“疾风破空斩”朝着不过两丈距离的伊然斩下,而迟迟没有斩出的第六道“疾风破空斩”威势更是令人发指。
完全不理会穿透胸膛的一剑,黄龙惨笑着,看向伊然的双眼,随后再看向伊然身后,自己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道魔法。
就当黄龙最后将眼光回到青年身上,想着让这个青年与自己一同赴死的时候,却再度惊疑不定起来,他在这个青年的眼神中竟然看不到丝毫畏惧和不安。
只听到青年最后说了一句:
“最后还想置我于死地,你也是个狠人,那就让你死得瞑目一点。”
伊然并未拔出刺入黄龙胸膛的长剑,直接转身面向朝着自己头顶落下的五道“疾风破空斩”,只是低喝一句:“噬天地”!
全力施展“噬天地”这招刀法的伊然,无数灵气朝着他的身躯汇聚而来,在伊然身边形成一道青色的光柱。
包括黄龙和主持人在内的所有人,嘴角都颤抖起来,不自主地说出四个字:
“地阶武技!”
明明是用剑的青年,整个人却仿佛化作了一把长刀,青色的光柱最终还是凝聚成了剑罡,以防御的姿态矗立着等待“疾风破空斩”的降临。
“咻咻咻咻咻,”瞬间之间,接连五道“疾风破空斩”相继劈在了剑罡之上。
剑罡虽然摇晃不定,却是屹立不倒,气势甚至还有着增长的趋势。
待第六道“疾风破空斩”劈落的时候,剑罡像是蓄力到极致的长弓终于将箭矢射了出去。
随着伊然向前踏出一步,剑罡直接斩向第六道“疾风破空斩”。
一斩之后就不再理会两道攻势碰撞在一起的结局。
伊然自信甚至有些自负地直接回过头,看向伊然躺倒在地气绝的黄龙,那种强者的气度和气势都以达到了巅峰。
伸手将刺于黄龙胸口的长剑拔出,直到这时才有一阵狂风吹向伊然。
但在吹到伊然身前时似乎特意避开了伊然,就像是伊然如长剑斩开了狂风,就连身上稍微破裂的衣服也不过轻轻飘动。
整个角斗场都陷入了死寂没有丝毫声响,直到伊然将长剑拔出之后,主持人才率先反应过来,激动的呐喊起来。
“胜利者,使我们的新人,伊然!让我们恭喜他。”
主持人兴奋到极致,在撤销阵法之后冲上角斗台高举伊然的左手。
只是几乎所有观众都病怏怏得无精打采,唯独几人挥舞着双手,在观众台上又蹦又跳。
主持人心中自然明白,这场生死战绝对是有人暗中做鬼,为这个第一次来角斗场的青年报名生死战。
本来这该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但死的人却不应该是那个历经百战的黄龙。
这样一场战斗,几乎所有人都会押注黄龙胜,虽然赚的不多但是稳赚不赔。
但结果谁也没想到,死掉的竟然是那个照理说稳操胜券的黄龙。
虽说没有人为伊然欢呼,没有人为伊然呐喊,但是拥有地阶武技的伊然,却是在星陨角斗场中一战成名!
第174章 告别沂水,面朝东北
自从伊然在星陨角斗场一战成名之后,观看他角斗的人数不断变多。
在伊然一直连胜十场,其中有三场都是排名前十的斗士时,只要是伊然参与的角斗,观战台必然是座无虚席。
当伊然展现出地阶武技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青年必然是来自某个庞大的家族,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连名字和面容都是经过伪装的。
否则这般天赋卓绝的世家子需要高手喂招的话,何愁找不到善于传授后辈子弟的长者,哪里需要像这个伊然一般来角斗场中战斗。
哪怕曾经也有这样的世家子出现在角斗场过,但说到底他们只是兴趣来了所致,往往打过一场两场,就会觉得无趣,还不如族中长辈的喂招,就再不会来参加角斗。
连自己参战都无趣,更别说来观看别人战斗了。
因此坐无缺席的观众台上,可以大致分为三类人。
一类是下了重注压伊然胜,哪怕伊然胜的赔率从最早与黄龙战斗的一赔三,到后来的一赔二,再到接连胜过两位斗士之后的一赔一点二。
就算如今这场战斗只有一赔一点一了,可仍旧是挡不住赌徒们的热情。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算是走上赌桌需要对输赢忐忑不安,这分明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也就是看自己有多少家底能赢回去多少枚金币。
既然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过来下注赢钱顺便看比赛的家伙自然就多了。
第二类人则少了很多,是那些年纪较轻家底也算不错,他们家世不算太好但却有着较高的愿景,想要依靠自己走上强者之路。
这些人修为大多不俗,最低也是武宗巅峰,甚至还有不少一星的大武宗。
他们希望从伊然的出手之中学习些许地阶武技的风貌,甚至窥探一些武技的内劲运转和气机的积累。
哪怕深层次的东西无法窥得一角,模仿一些战斗的应对也已是极好。
至于第三类人可以说得上是稀少,比起第二类人只是家世好上很多,他们不缺名师指点。
只不过就是听到有人人传言说角斗场来了个拥有地阶武技的天才,出于好奇前来看看这所谓的天才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这样的青年相较于整个沂水城庞大的人口基数,万里挑一都不足以形容,只不过是恰好汇聚在此处,也就显得多了些。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第一类人看的自然是热闹,看着台上让人激动万分的战斗,心中想的却是今日这个青年又能让自己赢得多少枚金币。
第二类与第三类人算是来看门道的,只不过又以修为化作一道门槛。
当战斗陷入焦灼,两人出招移动都快到极致的时候,没有踏入大武宗的那波人就再难窥探到交战的全貌,更别说去探究地阶武技的蕴意了。
如果地阶武技真这么容易就被学去,那么在座的就不会是这些年轻人了,而是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怪物。
地阶武技在斗森公国留在城,是势力前十的家族都不一定拥有的珍贵东西,在沂水城同样也是如此。
圣法帝国边城与斗森公国都城两者就以最顶尖的战力而言,沂水城甚至还要略逊于留在城一筹。
只不过因为大势所趋,那些想要更进一步的年轻人都会朝着帝国汇聚,因此唯有在灵阶之下的中坚力量上,留在城才与沂水城无法相提并论。
今日的战斗,又是以伊然险之又险地将对手击落角斗台告终。
只不过因为他的对手是编号末尾数为五的斗士,让这场没有分出生死的战斗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特别是伊然每次战斗,不管对手是强是弱都是略胜一筹。
这就叫人不得不承认,至少在一星大武宗这个修为上,已经再难有人能够掠其锋芒,哪怕是排名靠前的四人也不行。
伊然在连胜第十场角斗的时候,角斗场就有管家找到伊然,与其沟通过是否要挑战高一星修为的强者。
自然不是因为角斗场在伊然的赌局上亏损严重,而是希望伊然能够带给角斗场更多的收益。
让他越级挑战二星大武宗活着二星魔导师,好吸引更多的观众来观赏他的角斗。
至于给出的报酬更是让常人难以想象,进入沂水城那日听到的传言只不过是角斗场所有规则中的冰山一角。
对于那些长期混迹在角斗场中的人而言,之后还有连胜的追加奖励,越级挑战成功的追加奖励等等。
如果伊然现在去挑战一名二阶大武宗,连胜奖励加上越级挑战奖励,胜一场获得的金币能够达到恐怖的一千枚金币。
只不过伊然并不追求银钱,在之前的角斗中,他每次都压自己百招之后略胜一筹。
这样押注赔率比胜负更高不少,伊然从中也赚了不少银钱。
角斗场的赌局自然不会是只压胜负,当然还有几招击败对手之类。
光赌胜负满足不了一些人以小搏大的赌徒心理,同样也满足不了角斗场赚钱的本愿。
只不过伊然每次都是百招之外艰难取胜,导致这般押注赔率同样低到极致。
好在伊然虽是参加生死战,但出手不留情的同时也没有故意重伤或是残杀那几位斗士。
重金培养数十年才培养出来的斗士既没死也没残,这才是星陨角斗场与伊然这么好说话的根本原因。
拿着角斗胜利获得的面值五百的金卡,伊然伸了个懒腰避开那些观众缓缓走出角斗场回到住了半旬的简谱客栈内。
凭借着达到灵阶强度的精神力感知,伊然可以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也没有人发现自己所住的客栈。
盘坐在床榻之上思考着今日战斗所悟,这是他每日的必修课程,就像是曾经的年岁里日复一日地预习复习等等。
这十多场战斗,虽然自己都有着必胜的把握,但是同样也学到了不少。
从最早黄龙的自创魔法“风魔斩苍生”,到之后编号前十的斗士,每人都有压箱底的绝技。
有自创的强大魔法,也有兵行诡道凌厉一击,都能让伊然大有收获,这也是伊然迟迟没有去挑战二星大武宗的原因。
越是排名靠前的斗士,越是有值得借鉴的自创绝技,唯有这些不为常人所知,没有大范围推广的武技魔法,才是伊然所需在意的东西。
不过在经历了十多场战斗之后,在沂水城呆了已有半旬时光,也是准备继续沿着梅花江朝东北而行了。
就在伊然第二日走出城门沿江而去的时候,星陨角斗场外来了数位年纪只比伊然大上少许,但身上寒意却是冰冷刺骨的年轻人。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来自沂水城最强的那几个家族,身上展露出的气息全部达到了六阶。
刚刚代表沂水城参加完与邻近边城林江城的比武交流,却是被对方以雷霆手段给击败,心中自是不甘到极致。
刚刚回到沂水城他们就听说星陨角斗场来了个叫伊然的外地人,同阶生死战连胜十一场,击败了六一五号斗士。
心中怒意极盛的几人,不假思索就以为是那林江城派来的高手,在林江城赢了比武还要施展这等手段恶心他们。
当他们来到星陨角斗场,却得到那个名叫伊然的家伙并没有报名明日的角斗,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将伊然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中,期待着未来的某日一定要将这家伙以及林江城的那些人狠狠踩在脚下。
在距离伊然千里之外的东洲落一峰上,药香弥漫随风飘得老远。
整个峰顶不过才寥寥五人,其中有四人围站在一只巨大药鼎旁,其中还有一个小脸通红圆润的孩子,小手死死抓住自己娘亲的衣角。
在他们的目光下,有身穿青衣的俏丽女子用精神力细致地控制火焰,焚烧药鼎的同时不停地在里面加入碾碎的药材。
光闻到的浓郁药香,就说明这份药剂距离成功已是不远。
在药鼎旁崔万山夫妇眼神中有着难以掩盖的焦虑,他们的孩子崔晟只知道雨蝶姐姐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