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以前军务不忙,能走得开身,这些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阜丰那边开了新店,他已经带人过去三天了。现在不用去军营有更多闲暇,但总不能真把事情都丢给祝篱去办。
蒋辽这些天抽空在外面陆陆续续把年礼买上。
祝篱从廉长林那拿了好处,廉长林出发阜丰之前又特地跟她提醒,她这段时间就一直跟着蒋辽到处跑。
她跟廉长林说街上走几步路就有女子看上蒋辽,上去跟他自报家门,这话其实没有夸大。
之前出来遇到的女子,看上人了拦着路就直接道:“我看上你了,你觉得我咋样?对我也有意的话,咱安排家里请媒人,把事情办了。”
今天去礼品店,想上前拦路的人相比之前那些要含蓄的多,想送个荷包还知道先找她探探口风。
祝篱劝道:“大妹子你别想了,那是有主的,咱这边好男儿多得是,重新找去。”
知道没戏了姑娘面露可惜,看她专门挡人的架势,又不免上下打量她,突然问道:“可别说是你啊,我听我大姨说,她要给你说媒回回都不成,你要是有人了得多对不住我大姨。”
她大姨在布坊做事,受到不少帮助,在家里头经常听她念叨祝篱,好好一个大姑娘咋就不听劝呢。
“去,说什么呢,贬我几句就算了不跟你计较,那位是廉将军老家的人。”祝篱认识这姑娘,直接挥手打发,“把荷包收好,别见个人就想送,好歹多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人品咋样。”
城里的人都认识廉长林,他成亲后誓不纳妾,瑞王给他府上送多少貌美的女子都不管用,他家里人肯定都跟他差不多,都是一心一意的人,姑娘只能打住心思收好荷包。
礼品店存货不够,蒋辽先下订,到时候让他们直接送货去布坊。
他从店铺出来,又看到祝篱在前面打发人。
北疆地域辽阔,这里的人都豪爽,女子多是性格直率,遇到中意的人都不含蓄,当街就能直言直语袒露心意。
蒋辽在街上看到过男子被女子搭话,也遇到过来找他的女子,祝篱之前看到都不会插手,事不关己乐的有热闹看。
现在主动帮忙劝阻,蒋辽看得出来,廉长林肯定私下跟她说了什么。
祝篱在生意上是不肯吃亏的人,想来廉长林是许了她什么好处。
以前买年礼要去几家才买的完,现在店员又多了一番,更得多跑几家,看蒋辽出来了,祝篱牵马走过去,又忍不住瞅了眼蒋辽的马。
廉长林的战马傲的很,他当时费了一番功夫才降住。
平时别人摸不得碰不得,现在人去了阜丰,却把战马留给蒋辽。
年关时间赶集的人多,街上一天比一天热闹,要去的店就在前面街头,两人牵马走过去。
祝篱直来直往,每次看她都是风风火火的,完全想不到能和廉长林结成朋友。
蒋辽有些好奇他们怎么认识的,问起她。
祝篱转头看他,表情有点意外又有点怪异,没想到廉长林竟然从没跟他提过。
事情太多一下子不好说,她想了想,从头说起。
祝篱从小就没有女子该有的样子,家里一度落魄又接二连三出事,她被扣上克亲的罪名,最后更是被家里卖给别人当妾。
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地主,害死了很多嫁过去的小妾,被她半路逃跑落面子,派了很多人抓她。
祝篱一直不认命,更不愿由着别人随意拿捏。
几经辗转直到被那些人抓住,她头次认命,还以为这辈子就完了,正想一死了之时被路过的廉长林救下。
她当时没有一点人样,廉长林送她回府上让人救治。
看她不是一般女子,等她养好伤后廉长林给了她一笔银钱,她可以自谋出路。
当时府上住着一帮无家可归的人,廉长林正要开布坊,祝篱本意是要离开,最后还是留下替他做事。
事实证明她当时的决定没错,不然不会有现在这样自在的日子。
布坊开业没几天,廉长林就问她要不要跟他合作,布坊放权让她经营。
廉长林救了她的命,没有要求她回报什么,更没有看轻她是女子要让她主事,祝篱本就有抱负,既然他相信自己,更是放开手脚最后把生意越做越大。
说到这里祝篱停顿了片刻,难能有些感慨,对蒋辽道:“我跟将军认识到现在,这些年他一直都念着你,这个不用多说我想你肯定也清楚。”
她最后说道:“蒋老板,你可别让我看走眼。”
以前过得太不顺心,祝篱现在只想顾自己自在,廉长林这些年有多拼命,对蒋辽有多执着,她都看得到。
对这个朋友,她衷心希望他能一直得偿所愿。
祝篱简单概括完,其中省略的辛酸,不言而喻。
廉长林这些年处境艰险,朝廷赏赐的府邸和金银不是容易就能得来的。
经历了什么艰难险阻他都不会跟自己说,哪怕蒋辽主动问起,都只是寥寥几句带过。
廉长林在某些方面,对他既执着又固执,蒋辽沉默了下,回道:“自然不会。”
王府突然来人邀请,蒋辽最近时常被瑞王叫过去,祝篱习以为常,在街口跟他分开,走去下一家店采购年礼。
北疆这边饮食都嗜辣,商队带辣酱和辣椒过来,东西摆出来没多久就被抢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