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历史 > 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 第169节
  谢景行重新行李道:“多谢,我会找个时间带他去。”
  之后城卫们也没有再为难他,直接就让他们进去了,到城内后,孙乘风骑着马到了谢景行身旁,“看来接下来就要分别了,你一会儿就要去会馆吧?”
  谢景行点点头,大炎朝所有举人有意参加会试的都会来京城赶考,而大炎朝一共十三个省份,每个省份在京城都有对应的会馆,凡是来参加考试的举子都可以免费住在各个省份的会馆中。
  孙乘风有些不舍,毕竟十几天下来,他同谢景行也算是挺合得来的,平时他在兄弟们面前叨叨,兄弟们都会嫌弃他,可谢景行却不会,还会顺着他的话说,两人天南地北地聊,谢景行算是孙乘风这么些年最聊得来的人了。
  谢景行总不能说自己在孟冠白身上练出来的,不过他觉得孙乘风也算是难得的豪爽之人,谢景行自然是愿意同他继续交往的,便道:“我在离开京城之前一直都会住在安平省会馆,孙兄若有事寻我,到时去会馆了给我留个信就是。”
  孙乘风听得很是高兴,连连拍了两下谢景行的肩膀,“真有义气,那就祝你此次会试、殿试连捷,金榜题名,到时我也能沾沾光。”
  他平日里从不关注读书人的事情,刚开始知道谢景行名字时也没觉得有异,直到随着越来越靠近京城,遇到的读书人也越来越多,中途总有找地方歇脚的时候,可就是那少少的停留时间,孙乘风不时就能在其他读书人口中听到谢景行的名头,都说他是今年头名三甲的有力竞争人选。
  孙乘风就算再不懂读书人的事,可也知道头名三甲是什么含义,那可是在全大炎朝读书人中都能排在前三的人,这才发觉自己这随手捡来跟商队同行的读书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他大哥知道后,对谢景行态度也和善了不少,之前还暗地里吩咐过他,让他谢景行多深交,万一谢景行日后前途广大,他们商队也能多一条门路。
  不过孙乘风没听他大哥的话,原来怎么着,现在还是这么着,甚至在要分别时,还大大咧咧直接将话说了出来,谢景行反倒更喜欢他这性格。
  将手中马递还给孙乘风,又付了他和元宝跟随商队从荆湖省到京城来的车马费,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这时谢景行才注意到长街两旁的建筑以及周围人群,若说荆湖省比安平省繁华了不少,可现在到了京城,谢景行只觉荆湖省是拍马也及不上京城的繁华的。
  可供五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大街,两旁普遍都是三层或四层的店铺,甚至高达五层的也有,满街都是身穿锦衣华服的人,看那样子还都并不觉得自己穿得有多好,只做平常。
  倒是谢景行和元宝身穿普通棉布,在此时此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谢景行是带有两大包裹来的,此时他身上背着一个小的,元宝身上背着一个稍大一些的,这还是谢景行无论如何也没同意,不然元宝是要将他两个包裹都背在身上的。
  他站在路旁,视线游移着,想要寻一辆牛车或马车将他们带去会馆。
  元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醒道:“老爷,若是要寻车的话,这里怕是不行。”
  谢景行有些诧异,垂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有些闪烁,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道:“那该去哪里才能寻到车?”
  元宝垂下头,往西北方向一指,“再过一条街便是车马行,那里全是招揽客人的马车和牛车,京城的人若是有需要,都是去那边雇车的。”
  谢景行面上不动,带着元宝朝着他指的方向去了,可心中却有些狐疑,元宝是来京城寻爹的,可他看他模样分别是极为熟悉京城才是,那是如何流落去了荆湖省的呢?
  不过谢景行看人还算准,既然遇上了也是缘分,一个孩子能帮则帮吧,只要不危害于他,他便装作不知,对这点他倒是还有些信心的,元宝不是对他心怀恶意之人。
  一刻钟后,谢景行两人才到了元宝所指的车马行,京城属实是大,这里说是车马行不如说是车马街,两边店铺林立,几乎都是跟马车、骡车、牛车有关的买卖,有运货的,自然也有运人的。
  谢景行随意进了较近的一家店,伙计迎上来,没有多说,谢景行直接表明要求,“我想寻一辆车将我们两人载去安平会馆。”
  店小儿看他直接,便也没有东拉西扯,“行,小的这就去给你找。”
  很快,一位中年汉子就驾着车等到了门前,等谢景行和元宝坐上去,便一路被车夫送到了安平会馆。
  这里可不只有安平会馆,或者说是所有十三个省份的会馆统一建在此处,处在京城外城,但却比较靠近内城了,名字很直接,就叫做会馆大街。
  所有会馆是当时朝廷和各省一起出资建构的,后来大公主又出资修缮了一番,每间会馆只从外面看来都是统一规格的,而距离长公主出资修缮会馆还没几年,所有会馆的建筑看着都还很新,门外都挂着两个高高的红灯笼,只是现在还是上午,并没点燃。
  京城的车夫自然很是熟悉京城的地界,马车直直路过兰西省、广魏省、夜郎省等省份会馆,最后在路过荆湖省后,马车停在了安平会馆门口。
  付了车钱后,谢景行带着元宝跨上阶梯,敲了敲安平会馆的红漆木门,“咚、”咚的声音传得很广,里面传来一道声音,“来了。”
  谢景行放下手,安静等着,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一位四十来岁的汉子,汉子穿着灰色长衣,先打量了一番谢景行,才问道:“可是来京城参加会试的举子?”
  谢景行点点头。
  他又道:“可有举人文书和路引?”
  谢景行知道他要检查这两样东西,一直贴身放着,伸手从怀里拿了出来。
  那汉子拿到眼前看了看,才露出个笑来,将两人引进了里头。
  会馆规格不小,是五进的格局,并不同于一般的私人宅院,进门后左侧先是单独的一间屋子,之后就是一整条长径,两边分着有不同的院子,每间院子里都是一模一样的六栋屋子,每栋屋子又各有最少五间房间。
  那汉子领着他往里走,“我是安平会馆的管理人员,姓马,你们日后叫我马管理就行,你先要去随我去登记才能入住。”
  三人一同进了左侧那间孤零零的屋子,里面看着很是简单,外间只一张长桌,长桌上有一叠厚厚的册子,再后面是一整排的柜子,除此之外,就只剩几张凳子。到里间的门是被合上的,谢景行只稍微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那应该是便是面前马管理所居住的场所了。
  汉字翻开册子,以笔蘸墨将谢景行的举人文书摊在面前,按着上面的内容做了登记。
  谢景行只看见上面有着籍贯、姓名等基础信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等他写完,马管理将举人文书还给了他,“你也知会馆的建设是朝廷考虑到外地举子远道而来,为了让举子们安心在京城考试,减少他们所耗费的银子,所以会馆住宿是不收费的。”
  这个谢景行自然知道,八月只是在明州府参加一次乡试,若他们没有住在孟冠白家,消费的银子怕也要以百两计算,更何况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京城的消费定然比明州府高了不知多少,又哪里是一般人家的举子能消耗得起的。
  看他点头,那汉子又道:“可会馆只供一人的住宿,你若是要带着你这个书童一起住进来,每日要另交五十文的食宿费。”
  谢景行一怔,这个他倒是不清楚,元宝是他路上捡的,他一开始是只准备一人来京城的。
  元宝也是第一次来会馆,他立即说道:“大叔,我不用单住一个房间,我直接同老爷睡在一间房里。”老爷要是不让他睡脚踏上,大不了他用几张凳子拼出一张床来,反正他现在可没有原来那么胖,体型还不及原来的一半,几张凳子拼的小床也够他睡了。
  马管理面色未改,脸上仍然带着笑意,说道:“并不会单独为你再安排一间房间,每个省份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不知多少,只会担心到时房间不够,又哪里能给你单供一间房。这五十文钱是算了你在会馆里所有花用的,会馆每日会供应基础伙食,以及用水和木炭等,这些你都需要花用吧。”
  元宝这下没话说了。
  谢景行道:“没问题,是现在先付钱,还是等考完后一起付?”
  马管理道:“现在就付。现在才十月初,到明年二月初会试还有三个半月,你先交三个半月的银钱,若是还需留下参加殿试,到时再补。”
  谢景行便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心头算了算,掏出一锭二两银子和三钱碎银子出来,递了过去。
  看他大方,马管理也投桃报李,说道:“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是不耗钱的,被子也是会馆供应,你们来得最早,可以去仓库挑几床厚实些的棉被。”
  然后便从后面柜子掏出了一串钥匙,领着谢景行两人顺着小径一直走去了最里头的仓库。
  果真如他所言,这里面床单、棉被应有尽有,谢景行也不客气,足足抱了四床厚实的棉被和两张看着干净些的床单。
  随后便被汉子引去了最靠近大门处的院子,谢景行对院子倒是不挑,反正他看着都一样,靠近大门进出还方便,他刚才进到会馆大街后,一路上只见到几个人,看着也都是读书人打扮,看来会馆大街平日里都是没有外人进出的,也不吵闹,住在外面些也无所谓。
  随便挑了一间靠边的房间,谢景行和元宝一起进了屋子,安平会馆应该就只有马管理一位管理人员,房间里积着厚厚一层灰,他和元宝走进去,一路上留下了四行大大小小的脚印。
  幸亏院子里有井,谢景行和元宝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将房子收拾出来,元宝果然将房间的长凳拼在一起,又将棉被铺在上面,就这么搭了一张小床。
  他动作快,谢景行想阻止都来不及,不过看他紧绷着的固执的脸,只能由他去了,这样总比硬要睡在脚踏上好。
  他们收拾中途时,马管理送了饭食过来,说这只是头次,以后就需要他们自己去管理室那里提回来了。
  难怪方才马管理说了又是吃食,又是木炭的,每日却只要五十文,看着从食盒里端出来的馒头、素炒青菜以及豆腐炒肉,里面几乎全是豆腐,等到他们吃完,找出来的肉片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而且他们吃进嘴里时,都已经不热了,谢景行方才也没有见到安平会馆里有大厨房,应该是所有会馆一个统一的大食堂,只需要负责人员每日去领饭食回来,再按人头分配就行了。
  只不过领回来的路途可能有远有近,自然也不如出锅时的温度,现在倒还好,若是到了深冬,食物怕都凉透了。
  吃完饭,元宝很是利索地将碗筷收好,去打水冲了冲,然后才送去外面马管理那里。
  谢景行看他此时动作已经顺畅了不少,原来帮着他收拾时都是笨手笨脚的,显然原来没做过这些。
  饭菜什么的日后再说,谢景行看了看日头,还早,身上外衫沾了尘灰,他便只换了身外衫,在元宝进来后,说道:“元宝你先在会馆里呆着,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没等元宝回话,谢景行便往外面走了,元宝愣了愣,追了两步,“老爷,我可以出去吗?到时我能找回来。”
  谢景行扬声道:“可以,记得别太晚回来。”
  他是要出去找一家天下商行的,天下商行在大炎朝各个地方都有分布,京城作为长公主的大本营,自然不可能没有。
  谢景行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半个时辰后,他站在了一家五层楼的店铺前。
  抬头望了望这在古代少能看到的五层建筑,心中有些惊叹,看来古人的技艺和智慧也并不比现代人差,说不定他心中想的那样东西真的可以做出来,他定了定神,走进了商行内。
  他并不是来买东西的,直接站到了一位伙计跟前,问道:“不知商行掌柜可在?”
  伙计有些莫名,可到底是天下商行训练出来的人,他很是恭敬又有礼地问道:“不知客人找掌柜有何事?若是想要买东西,问我也可以,商行的所有东西我都清楚在哪里,也了解还有没有货。”
  谢景行却没有管他的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饰,那上面刻着一个“天”字,这是在他与黄娘子谈了竹扇的生意之后,黄娘子就给了他的,他可以凭此在所有天下商行支取每年的分红,任他随用随取。
  不过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用处,现在谢景行急着要得到屿哥儿的消息,可黄娘子现在到底在何处他却不知,只能用笨办法,找天下商行掌柜的寻人。毕竟,他总不能直接去长公主府,若真这样做了,可能连门都进不去就被打出来了。
  所有天下商行的伙计都认识这枚信物,先是惊讶了一瞬,之后再不多说,立即领着他上了二楼,虽然这间商行有五层楼,可掌柜办事的房间却是在二楼。
  此间天下商行的掌柜姓袁,袁掌柜在听见伙计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脸上的神情明显温和许多,为谢景行倒了杯茶后,引着他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说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事?”
  谢景行没有管就放在他手旁的热茶,开门见山问道:“袁掌柜可知黄娘子现在何处?”
  袁掌柜一手端着茶杯,另一首拿着茶盖拨着茶杯中的茶水,听见他的话,手一顿,看向他试探问道:“小郎君寻黄娘子有合事?若是要支钱,我也能做主的。”
  谢景行不欲与他拐弯抹角谈话,直接道:“袁掌柜去同黄娘子说谢景行有事寻她,她会见我的。”
  袁掌柜有些狐疑,可看谢景行沉稳镇定的神态不似说谎,他凝神想了想,放下茶杯道:“那还需要谢公子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寻黄娘子过来。”
  谢景行点头,稍稍放下了心,看来黄娘子真的在京城。
  得到屿哥儿消息的可能越近,谢景行越觉度日如年,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伙计进来为他换过三次热茶甚至还端了两盘热点心上来,谢景行却一点没将注意力分过去,直到门又吱呀一声打开,黄娘子走了进来。
  谢景行几乎是一点没耽搁,从凳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黄娘子跟前,在徐护卫反身关上门的同时,他的话已经问了出来,“黄娘子,有屿哥儿的消息吗?”
  黄娘子看着谢景行眼神复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来京城了,看来是真将屿哥儿放在心上。
  “屿哥儿出发前给通州府送了信过去,你没收到吗?”
  谢景行摇摇头,“应该是恰好错过了。”
  黄娘子叹了口气道:“那也无碍,你这么快便来了京城,想必已经知道屿哥儿去了金匾城。”谢景行要来京城,光是赶路就得十几日,京城的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能传过去,那就只能是祝世维同谢景行透露的消息了,“是祝老爷子同你说的?”
  谢景行点头,又接连问:“屿哥儿已离开几日了?现在已经到金匾城了吗?”
  黄娘子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你先莫急,屿哥儿离开京城十几日了,现在早已到了。”
  谢景行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不急?他一个小哥儿,你们就这么让他去了金匾城。”说到底,谢景行对此还是有些愤懑。
  黄娘子并没怪他话中指责的意思,甚至还解释道:“长公主和侯爷都比你更关心他,怎么可能愿意他去金匾城?”又叹了口气,“可是都拗不过他。”
  又哪里是谢景行急,她刚知道时也是急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可同长公主和侯爷、泰安帝一样,她又哪里拒绝得了屿哥儿,只能遂了他的意。
  紧接着她又恨声道:“若不是太后和何怀仁,又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总有一日我要一桩桩一件件全讨回来。”她手重重拍上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震地桌面的茶杯都跳动了两下。
  可这时也只能说说,谢景行又道:“他有信传回来吗?”
  黄娘子点头,“每隔几天就有信送回来,只不过...”她看了一眼谢景行,“都是报平安的,并没有提到你,他给你写的信应是直接送去通州府了。”
  谢景行并不意外,屿哥儿离开得急,自然不知他来了京城,许是还以为他在通州府,“不知可否送信去给他?”
  黄娘子:“可,你写好后交予我,我让人帮你送过去。”
  谢景行现在并不急着写信,当务之急的是另一件事,他环视了整间房间,里面只有他黄娘子和徐护卫三人,连袁掌柜也不见踪影,“这里说话安全吗?”
  黄娘子挑挑眉,不过她是知道谢景行并不是无的放矢之辈,现在京城长公主势力之盛泰半都得归功于谢景行,要知道在天外居士出现之前,任长公主如何费力转圜,也只是勉强不让泰安帝的皇位失去得太快,可现在他们早已能与太后一党斗得旗鼓相当,甚至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