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张贯铁青的脸。
朝一边坐着看戏的安奉拱拱手便扬长而去。
陈堪也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要求足够张贯去求爷爷告奶奶了,但...这是他自找的。
大家都是当官的,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本来就是常事。
张贯技不如人,那只能怪他自己。
出了顺天府衙,陈堪只觉得神清气爽。
三年以后,自己麾下又能多出六十位精通各种战略战术的参谋团,血赚。
再加上这几年的各种安排,他在大明军中也算勉强有一席之地了。
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假的,唯有枪杆子才是真的!
陈堪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一只大蜘蛛了。
要是朱棣能够就这么放任他发育下去,搞不好他还真能抢个皇帝的位置来坐一下。
当然,陈堪也只是想想。
且不说当了皇帝之后每天只能埋头于案牍之间,根本没有自己生活的时间。
就算他真要造反,也不会是朱棣的对手。
开什么玩笑,在赫赫有名的永乐大帝手下造反,那是活腻歪了。
更何况朱棣对他不错,不仅把女儿嫁给了他,还无数次的给他擦屁股。
陈堪自问虽然良心不多,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
慢悠悠的打马回到侯府,陈堪先去陪着常宁运动了一会儿。
这才进了书房开始给方孝孺写信。
朱棣将内库并入国库,这个事情陈堪竟然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照理说这么大的事情,京师那边的人没道理瞒着自己才对。
但他不知道却是事实。
这就说明肯定又是朱棣和方孝孺切断了他的消息来源。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估摸着是怕自己又一头扎进去。
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二次博弈开始了。
关于这一点,陈堪也是在回程的路上才突然想明白的。
方孝孺和朱棣的第一次博弈,基本上是以两败俱伤收场,朱棣放弃了陈瑛这个鹰犬,其中或许有兔死狗烹的想法,但放弃了就是放弃了。
方孝孺也蹲了将近一年的大狱,更是损失了陈洽这个吏部的第一猛将。
那么出现第二次博弈也就不奇怪了。
就是不知道两人这一次博弈的媒介是什么,是朱棣的内库,还是国库,亦或者是银行?
但不管是哪一样,一旦出了问题,对于大明来说都不是好事。
所以陈堪觉得他有这个义务写封信送回去提醒一下方孝孺,当然,朱棣也需要提醒。
所以陈堪钻进书房之后,先是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方孝孺,又以进谏的方式给朱棣写了一封奏信。
大体意思便是你们怎么争斗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但国库不能破产,也不能波及到银行,不然我就回京搞事,就问你们怕不怕云云。
润色了好几遍,陈堪这才满意的将信件用蜜蜡封好,递给了云程,让他派人快马送去京师。
陈堪刚刚送走云程。
张动便又拿着一沓信件找到了陈堪。
“侯爷,辽东,还有京师来的信!”
陈堪正准备去见老婆来着,却没想到信又来了,只得顺手接过,又返身回到了书房!
照例,陈堪率先拆开了京师来的信件。
这封信是上面的署名是黄先生,也就是朱棣的化名。
陈堪拆开信件刚刚看了第一眼,国粹便忍不住脱口而出。
“卧槽!”
“妈的,这朝鲜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陈堪皱着眉,耐着性子看完了朱棣的信。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朝鲜大王李芳远眼见陆路走不通,便走水路绕开女真各部将向大明求援的使节送到了大明,而且已经在京师哭诉了许久。
希望大明赶紧出兵相助。
更关键的是,这朝鲜的使节竟然是从倭国过去的。
所以陈堪才会忍不住感慨,朝鲜是打不死的小强。
因为早在李瑈到达北京之后,陈堪便暗中让登州水师配合着女真人封锁了渤海之上的航道。
却是没想到朝鲜竟然另辟蹊径,直接从大洋绕到了倭国,又从倭国坐上了大明的商船。
关键是倭国还同意了朝鲜借道的请求。
“草!(一种植物!)”
看完信件,陈堪都不知道该是夸赞朝鲜王有毅力还是骂他愚蠢了。
水路,陆路都被封闭,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怀疑过大明吗?
竟还在想着大明能够出兵相救,李芳远的脑子是瓦特了吗?
难道他不知道求人不如求己吗?
当真无耻至极!
陈堪无语了,再次给提笔给朱棣回了一封信。
信纸上只有一个字,拖!
拖到朝鲜王国,正好故技重施,将安南的做法再一次搬到朝鲜。
反正陈堪估摸着,现在陈洽应该已经同意了女真各部。
不出意外的话,连猛哥速罕估计都成了他的傀儡。
大明的文官最擅长的就是架空别人!
给朱棣回完信,陈堪拆开了辽东来的信件。
然后,面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
因为他的猜测成真了。
陈洽确实架空了猛哥速罕,不过和陈堪预想中有出入的是,陈洽没有选择攻伐猛哥帖木儿,而是选择与猛哥帖木儿结盟了。
结盟的理由很简单,既然大家都想立国,那便打下朝鲜和倭国,届时猛哥速罕在朝鲜半岛上建立国度,倭国则归属于猛哥帖木儿。
不知道猛哥帖木儿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相信了陈洽的鬼话。
现在双方合兵一处,正在猛攻朝鲜的旧都平壤,只要平壤陷落,那朝鲜新京汉阳也将面临无险可守的境地。
届时,李芳远便只能带人退到海上与女真人缠斗。
到时候不管李芳远是逃亡倭国还是来大明搬救兵,都将陷入陈堪预想的境地。
李芳远这个人,陈堪可没打算杀。
到时候想要稳定朝鲜的局势,还得靠这个人。
看完了陈洽的信件,陈堪顿时高兴不已。
他就知道将陈洽放在辽东去肯定没错,毕竟一个能屹立在洪武,建文,永乐三朝而不倒,还能身居高位的人,那本事顶天了。
这一次,若非方孝孺与朱棣之间的争斗。
只怕将来接方孝孺的班的人,非他莫属。
可惜时势如此,倒是让陈堪捡了个大便宜。
放下信纸,陈堪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陈洽回信了。
反正现在辽东局势已定,自己的计划他也都清楚。
拿下朝鲜,接下来的倭国就很简单了。
这个时候的倭国国内局势不稳,幕府将军时代即将落幕,战国时代即将来临。
到处都是因为战败而被驱逐的浪人武士,这些武士要是用得好,或许都不用女真人出手,这些浪人武士便能平推倭国。
可别小看那些浪人武士,虽然都是战败被驱逐的败军之将。
但就是这些败军之将,在后世成全了抗倭名将胡宗宪,戚继光,俞大酋,谭纶等诸多大明名将的威名。
看完京师和辽东两处送来的信件。
陈堪便将这些信熟练的放到烛台上点燃,随手丢进了一旁的火盆之中。
烧毁信件绝对是一件大事,不能不做。
历史上多少人最终就是栽倒在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世之师。
陈堪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留下把柄。
确认信件化成了飞灰,陈堪这才走出房门。
“云程!”
陈堪唤了一声,云程的声音便在陈堪的背后响起:“侯爷,有什么吩咐。”
“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京师将陈先生的家眷接到北京,在金水河畔寻一处宅子安置好陈先生的家人。”
陈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云程也不问为什么,便领命而去。
目送云程走远,陈堪不由得勾唇一笑。
陈洽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他便有这个义务替他解决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