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
秦青灼闻言手指顿了顿,他笑了起来?,很英俊。
“那就好了。”
他并没?有去骑自己的马而是为明南知牵马。他在前面慢悠悠的走,母马跟着他走,两个?人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却有一种奇异的融洽感,两个?人的神态都很放松。
秦青灼也忘记了在翰林院的事务,他只想好好的和明南知到处走一走。
“相公?,我已经适应了,你去骑马吧。”
两个?人骑马在草场上慢悠悠的走,得亏秦青灼的性子有跳脱的一面,同时他也有耐心,和明南知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好。
他心中这?般想,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模样了,这?般体贴迁就人了?
以前没?谈恋爱成婚时,他最?痛恨的就是恋爱脑。
现在他也成了一副丑样子,可他还是乐在其中。
没?法子,他遇上了明南知情?愿当一个?恋爱脑。
明南知见秦青灼在低头想着什么?,便喊了他一声:“相公?,你想什么??喊你也不应。”
“没?。”总不能说想你想入神了,秦青灼还是要脸的,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明南知笑了笑。
老婆笑着真好看,秦青灼心脏怦怦直跳。
……
六月初,宁王府和将军府办了喜事。发了喜帖给京城中的高门?大户,翰林院中有家世?的人都被送了喜帖。朝臣们大半也要去。文臣和武官不对付,宁王是异姓王,在文臣和武官面前都混得开,纪凌又是天子宠信的少年将军,朝臣愿意给这?个?面子。
“文兄,王兄,你们也得了喜帖?”秦青灼悄悄问?道。
“正是。我们少时也同傅澜和纪凌耍过,家中长?辈也有交情?。”王生水的婚事定下来?了,娶的同样的一位清贵家的哥儿。
等秦青灼走后,文无尘看了秦青灼一眼,心里有些疑惑,秦青灼对这?些事向来?不上心,怎么?独独对傅澜和纪凌的事过问?了几句,文无尘心思敏锐,从中嗅出不一样的故事。
秦青灼下值回到家里,马长?把一封喜帖递上来?。
他恭敬道:“大人,这?是将军府上的人送过来?的喜帖。”
秦青灼:“……”狗胆包天!
秦青灼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嗖的一声从马长?手上接过来?。
上面的喜帖上还写?着邀请明南知和秦青灼他们两个?的名字。秦青灼想到纪凌和原著男配在一起了,他心里恶气缓和了一下,但还是很气。
等明南知从医馆回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桌子上的喜帖。
“相公?,我们不去。”明南知只觉得厌恶。他已经把过去放下了,纪凌却偏偏要凑在他眼前来?。
“不,我们要去。”
明南知不解的看向秦青灼。
“既然他邀请我们去我们就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花招。”秦青灼俨然一副主角攻的态度。
明南知不是很懂秦青灼为什么?这?么?激动?,但他还是点点头,去看看也无妨。
到了将军府娶亲那日,宁王府抬了一箱又一箱的嫁妆,纪凌骑着高大的马匹走在街上,还有不少人十分艳羡他。
本?应被羡慕的纪凌却是在走神,他在想他把喜帖送到了秦府上,明南知会不会来?。
此时在将军府,秦青灼和明南知来?了,来?往客人都是要送礼的,将军府的气氛热闹,秦青灼含泪递上了自己的份子钱。
正在记录的老者听见秦青灼的份子钱,眼睛瞪大了,那目光仿佛要吃人,身子剧烈的颤抖。
“秦大人,你说什么??老朽没?有听清楚。”
“一枚铜钱。”秦青灼吝啬的伸出一根手指。
明南知唇角僵了僵又露出一抹明亮的笑意。
老者:“???”
“人来?都不错咯。”秦青灼小声嘀咕,这?个?音量正好能让老者听见,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悄悄话?。
“你!简直有辱斯文!”
“我六元及第呢,没?有人比我更懂斯文。”
老者:“……”
这?哪是一个?状元,这?分明是一个?流氓!
秦青灼仰着头,宛如一个?叛逆的小子。
竖子!不当人也!
秦青灼彬彬有礼的进了将军府,明南知心里笑到不行。
“相公?,你收敛一些。”明南知扯了扯秦青灼的袖子。
将军府的人很多,秦青灼遇见几位同僚,把明南知带过去双方算是见了礼。
“秦兄也跟纪将军有交情?,纪将军还请了你?”一位同僚开玩笑道:“要不是知道秦兄出身乡野,不免会让人觉得秦兄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文人。”秦青灼标榜自己文人的身份。
“还未说你与纪将军有何交情??”
秦青灼说:“我就是顺带的。”这?是实话?。
同僚们见秦青灼打哈哈便也默契的没?去多问?,谈了一些朝堂中其他的事。
现下最?要紧的就是二皇子封了平王后递了折子想在皇宫里承欢,宫里的皇后生病了,平王想从封地回来?为皇后侍疾。
平王和太子是同为嫡子,太子是嫡长?子,平王是嫡次子。两兄弟的表面关系还不错,平王的折子内阁的大臣不敢怠慢,立马就送到皇帝的御桌上。
等到次日早上,内阁的大臣打开奏折,只见奏折上用朱笔写?了一个?准字。君威难测,内阁大臣们战战兢兢的把这?封折子回给了平王。
京城的水太深了,关乎到皇室子弟的事更深了。平王骁勇善战,还是皇后幼子,皇后更喜欢小儿子,待太子更为严格。关于太子之位,太子又占嫡又占长?,符合祖宗传统。
从封地到京城,平王还能赶上过年团聚,皇后听了皇帝让平王回来?,精神劲头都好了一些。
众人传来?轰动?喧哗之声,还有糖果落在地上的声音,京城中有不少百姓去捡地上的喜糖,沾沾喜气。
纪凌牵着红绸打外?边来?了,绸子的另一边是傅澜。他牵着傅澜跨越了火盆,这?是只有正室才有的待遇。若是妾室只需要一个?普通的花轿,这?花桥的颜色还不能是正红色,也不能从大门?进来?,只能从偏门?进来?,也不需要丈夫去迎接,酒席更是不用办了。
这?样的成亲,纪凌有两次。
头一次是在清泉村。他在失忆之下娶明南知。纪凌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日日还要去树林里打猎就是为了让明南知嫁给他后好好的过日子。在清泉村成亲没?有在京城中的这?些排场。
村子里的妇人们还是很友善,到了这?天就会来?帮忙做饭和摆桌椅,各家都带着碗筷,吃完了就带着碗筷就走了。村子里一年到头很少见荤腥,纪凌在成亲前运气好打了一头野猪,然后他没?有把野猪卖了,反而用野猪来?做酒席。
村子的人都夸他大气,重视这?门?亲事。明南知的继母还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他浪费,没?有头脑。
现在想起来?纪凌觉得在清泉村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牵着红绸到了正堂,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征求了宁王和宁王妃的意见,他们坐在高堂上接受两夫夫的拜见。
纪凌在人群中看见了明南知,他的眼睛一亮,但在明南知旁边还有一个?高挑的身影不容忽视。
两个?新人热热闹闹的成了亲,傅澜害羞着被侍从搀扶到了婚房,纪凌留在外?面应付宾客。
傅澜在走之前就给傅秋说了,让傅秋去帮纪凌挡酒。
纪凌又是好友又兼弟夫,傅秋自然是同意了。
傅秋见有人来?敬纪凌的酒,他连忙就挡上前了,他是宁王世?子,京城的众人都还是要给他面子的,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秦青灼也端了一杯酒,纪凌没?让傅秋帮他挡酒。
当初莫名其妙拦住他的武官头领原来?就是纪凌,难怪他觉得这?人对他有些恶意。原来?纪凌早就认出他了,他扬扬了唇。
“恭喜纪将军大婚,这?次可不要临阵脱逃才好。”秦青灼说话?意有所指。
傅秋有点不解,秦青灼皮笑肉不笑的,他又不是一个?蠢人当然能看出来?。纪凌和秦青灼有什么?过节,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
纪凌:“多谢秦大人提醒,要是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临阵脱逃。”
他的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攥紧。
“纪将军,祝你新婚大喜,同时我要赠给你一句话?。”秦青灼笑吟吟的举杯,青衣翩然,衣剪春烟,眉宇清扬,眼中露出一丝锋芒。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说完他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纪凌拿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酒杯里的酒水翻出点点涟漪。他看着秦青灼的背影恨不得把他后背盯出几个?窟窿出来?,可惜秦青灼没?有再回过头。
明南知上前和秦青灼一起走了。
在一旁的平江侯夫人听见秦青灼的这?句话?,抿唇露出一个?笑:“秦大人说的这?话?极有意思。”
她就当听了一件趣事很快就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傅秋有些纳闷:“纪凌,你是怎么?和秦青灼结下梁子了,他这?嘴可真毒。还是你背着傅澜做了一些什么?事?”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傅秋的言语中就有试探纪凌的意思,听秦青灼的话?直指纪凌的私生活。
纪凌勉强让自己的神色如常:“没?事,我跟他在京城有一些过节。以前他在京城赶考,经常做一些违法的事,比如在街上乱扔纸,我跟他有些小摩擦。”
傅秋:“……”
傅秋瞠目结舌:“他还乱扔纸。”
秦青灼风评被害。
纪凌没?应声,他把酒喝下去,从来?没?有哪一杯酒让他觉得喉咙和眼睛都辣了起来?。
“傅秋我先回屋了,府上的宾客劳烦你多担待。”
秦青灼同明南知走出将军府后,明南知看了一眼在一旁还在记礼品的老者,他又好气又好笑。
他昨日还在想秦青灼为什么?非要来?将军府,原来?是来?气纪凌来?了。
“真不公?平。”秦青灼弹了弹肩膀,似乎在将军府沾上了灰尘。
明南知知道秦青灼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他心里软了软:“相公?,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纪凌已经影响不了他了,纪凌也已经成亲了,往后就不要在他面前来?凑了,两个?人分开都有各自的日子要过,以前的一纸婚书做空了,没?什么?值得留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