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之前的关系这样恶劣吗?
可能冬是后来渐渐被夏的行为打动的,剧情里他在安澈这儿并不快乐。
安澈摇头:“别这么说他,他只是性格有点急。”
“我查过了,他那个条件下长大的小孩子性格都这样。”
冬紧紧抿着嘴唇,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他不明白。
夏其实也不太明白,他每次跟安澈见面都能拿到东西,尽管他并不想要,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第一次有人不求回报地替他做这么多事。
他从小到大深谙一个道理,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上天的恩赐,天上掉大饼的事儿都见鬼去吧,他不想去信。
天色越发晚了,他匆匆赶到屋,孤儿院小孩子太多了,他住的是四个人挤在一起的屋,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木柜子,用来放衣服,也能当床头柜用。
里边他的衣服清出来大半,另一半工工整整摆着书,夏把今天拿到的书放进去,关上柜子,就见旁边一个怯生生的小孩儿犹豫地朝他过来。
夏起身挡着柜子,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干什么。”
这小孩儿十四五岁的模样,叫童生,大概做了他一年的室友。
童青声音很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吃饭吗?”
“不要,自己去。”夏不假思索地拒绝,他还想去拿阳台上晾着的衣服,“让开,别挡路。”
童青被他拨到一边,他走到阳台摸了把衣服,却发现原本快干好的布料又湿了大半。
漏水了?
夏第一时间这么觉得,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刚想问问童青,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心一突,拉开门帘,就见童青手里拿着一本书,表情很奇怪:“夏哥,你是从哪儿拿到的书啊?”
夏立马抢过来,正是之前安澈给他的那本人偶师的书,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损坏才松了口气,气得拽着童青衣领狠狠一推:“翻我柜子干什么?你想死吗?”
童青吓得哗哗流泪,语气却难得硬气起来:“我不是……你这两天偷偷跑出去,是不是偷了院长的书?被他发现你就完了,你要是早点还给院长,我就不告密。”
夏直接翻了个白眼:“谁偷院长的书了,这都是我朋友送我,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小心我揍你。”
童青气得要死:“我只是担心你,你哪门子的朋友能给你送书,跟你混在一起的都是些暴躁狂,撒谎也不真实点!”
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更让他后悔的是夏挥过来的拳头,几乎直接把他砸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说话了,也明白夏的性格了,他说要揍就是真揍,半点不含糊。
夏冷冷道:“出去!”
童青捂着脸瞪了他一眼,看他有过来的意思,连忙拽开门跑了出去。
屋子总算安静了,夏将柜子里的书用床单包好一齐放在床底下,又将床上的毯子往下拽了拽,彻底把缝隙遮住,想了想,把那本造人偶的书塞到自己衣服里绑着,便去了食堂。
孤儿院只有一处吃饭的地方,食堂的桌子不够多,孩子们便端着饭碗满院子逛,台阶上、花坛上是吃饭聚集最多的人。
夏端着饭去了个人最少的地方,他心思不在这里,还想着吃完了该去看会儿安澈给的书,结果吃到一半,就看见童青带着几个人从主楼出来。
他们环顾一圈,往夏这边望了过来,好像有人说了些什么立刻朝他这边走。
夏心里一突,想走已经来不及了,最前面那个是一向跟他不对付的人,个子高,强势又下作,不知道跟他作对了多少次。
他碗被按住,高个子明晃晃露出一排黑黄的大牙:“有人举报你偷院长室的书,跟我走吧。”
夏侧过头,刚好看到童青畏缩的身影。
他被强行拖走,一路到了房间,里面居然已经站了不少人,他的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衣服被子胡乱扔在地上,还有他的书……被翻了出来,那人抱在怀里:“就是这些了,肯定是偷来的,他哪能搞到这些书?”
“无耻的小偷,这些书没收了,他揍一顿扔出去吧,流浪两天就老实了。”
他们一向看不惯夏。
每天想着法子找他麻烦,这回的书也是,高个子随意抓起一本书,力度有些大,导致脆弱的书皮直接被撕成两半。
他还分外嫌弃:“这都什么垃圾,这么容易坏。”
夏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猛地挣开束缚,一把掐住高个子脖子往墙上狠狠一贯,又拎起来,眼里的疯狂愈发明显,他的感官渐渐衰弱,只剩下机械般的动作,他抢过书,拳头砸向那个高个子。
周围人慌乱的尖叫越发响亮,手下的人挣扎渐渐微弱,意识有些恍惚。
他从没发现自己力气这么大,这些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他被重创而骨折扭曲到诡异弧度的手臂都能立刻掰回来,只有疼痛,半点不适应都感受不到,还能抓着童青的胳膊,差点撕下来一层皮。
他脸被飞来的刀划伤,裂出一道大口子,血肉翻飞,开口那样深,却只有几滴猩红液体缓缓流下来。
喧嚣远去。
夏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反思室。
这里只剩下冰冷与黑暗,一扇扇铁门隔着关进来的人,能听见隔壁微弱的呼吸,与喋喋不休的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