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卖海蛎煎的摊位时才发现居然是孙爷爷。老人和窦晓花很熟,俩小的平时就很爱吃他家的海蛎煎。林钦舟嘴很甜地喊了对方一声。
孙爷爷这会儿正忙,抽空认了他俩一眼:“哟,是你俩啊,是你俩那我就不客气了,边上等着哈。”
他俩本来也不赶时间,索性就真的乖乖等在一旁,分吃手里的鱼丸和麻糍。等孙爷爷那几个顾客走了,才轮到他们。
“还是老样子?”问的是秦越,后者点点头,“嗯。”
所谓老样子就是多辣酱多酱油不加葱,他吃很多东西都喜欢搁酱油和辣椒,林钦舟经常说他口味重。
“今天怎么不见王美丽家那个啊,没一块儿出来?”
“出来了,就是人太多,不知道挤哪儿去了。”
孙爷爷乐道:“是啊,人是真多,之前他们让我报名来这里出摊我还不乐意,想着什么音乐节啊、听也没听过,能有几个人啊,后来还是因为出摊有补贴,我才过来的,没想到、嚯,这么多人……”
“不过你们兄弟俩感情倒真是好,整天形影不离,这么多人也挤不散你们……”
林钦舟最爱听的就是别人说他跟秦越关系好,闻言靠到他哥身上,笑嘻嘻地炫耀:“是啊,我哥拉着我,不拉大头。”
孙爷爷笑得不行,秦越也笑:“我要是不拉着你,这会儿你估计要上天了。”
“是啊是啊,小秦你是不知道,你没来之前啊,这只皮猴子整天瞎闯祸,闹得我们谁见了他都头疼,但有你之后,他突然就安生了,我们还挺不习惯的。”
秦越薅林钦舟柔软的头发:“现在也皮。”
林钦舟小声哼哼了下,做了个鬼脸,从摊位前跑开了。秦越拿了海蛎煎,和孙爷爷道了别,就急吼吼地去追某个闹别扭的小少爷。
小少爷跑得飞快,等秦越追到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两根荧光棒,一根黄的,一根绿的,然后把绿的那根折成手镯的样子,戴在秦越手腕上。
秦越感觉有点怪,无奈地看他,换回林钦舟凶巴巴一个眼神:“不许摘下来!”说着自己也戴了上去。
天渐渐暗下来,许多人手里开始拿着荧光棒,也有人像他们一样直接戴在手上,台上的光和台下的光仿佛连成一片,热闹又好看。
之后他们又蹲回那块石头上,吹着海风吃海蛎煎。大头也终于在这时找了过来,上来就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俩戴这个干嘛?”
林钦舟说:“好看啊。”
“你是不是傻,没看这么戴的都是情侣吗?”李大头表情有些嫌弃。
林钦舟完全没发现,被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好像真是这样,但他从来嘴硬,当着好友的面握住秦越的手:“那又怎么啦,也没规定只有情侣可以这样吧,我就要和我哥一起戴!”
大头简直怕了他这个兄控:“行行行,就你有哥哥,你有哥哥了你不起,行了吧?”
林钦舟还真就很得意:“就是了不起。”然后偏头望着秦越,“是吧、哥哥。”
远处是灯光璀璨的绚丽舞台,身后是拍打着浪花的无垠大海,而秦越从少年的笑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这个人将他从地狱里拉出来,也将他装在眼里、心里。
这是他的光。
他弯了弯眼:“嗯,是。”
从音乐节回去已经是半夜,姥姥早就梦都不知道做过几回了 ,两人没敢闹出太大动静,蹑手蹑脚回了房间。
回的是秦越的房间。林钦舟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越大越黏人,放着自己舒适的大床不睡,动不动就跑过来和秦越挤一张硬板小床。今晚也一样。
澡是林钦舟先洗的,水压过了11点之后总是不稳定,怎么调都有问题,要么烫死要么直接是冷水,林钦舟随便冲了两下就从浴室跑出来,头发也不吹,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
头发上的水珠吧嗒吧嗒滴落下来,很快就将身后那片凉席洇湿了。
秦越看不过眼,认命地拿干毛巾给他擦头发,林钦舟很顺从地靠过去,任他将自己的脑袋薅来薅去,是全然不设防的、信赖的姿态。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下次不吹干头发不许上床。”
林钦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敷衍得“唔”了一声,拿脑袋蹭他胸口,小狗似的撒娇:“要你给我吹。”
秦越拿他没办法,索性不理他,拿起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玻璃门刚拉上,枕头旁的手机就叮咚叮咚接连收到好几条消息。秦越这人是真没什么隐私意识,手机从来不设密码,也不设置消息隐藏,就那么大喇喇地随手丢在一旁,完全不怕林钦舟看。
林钦舟本来是没想看的,他哥信任他,他也得尊重他哥隐私,但发消息的这人不知道什么毛病,发个没完没了,几分钟时间里,消息提示音就没停过。
这下林钦舟的好奇心成功被勾起来了——他哥根本没什么朋友,有谁会这么急着找他?
林钦舟莫名生出点危机意识,游戏打不下去,注意力转到了那只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的手机上。这一瞥,就被他瞥到了消息内容。
珊瑚屿第一帅:【秦越哥哥!你们今晚去音乐节怎么不带我!你上次不是说不去吗!】
珊瑚屿第一帅:【大头哥说特好玩,我也想去,我们明天能去吗,我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