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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掌上倾华 > 第196节
  休想!
  听了高彬这话,陆湛忽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高彬脸色一变,笑容也不自觉便敛了起来,他皱眉凝神看着陆湛,实在猜不透陆湛为何发笑?
  现在证据没了,他不应该担心生气吗?
  难道,他是在故弄玄虚?
  “陆二公子,你还是别故弄玄虚了,我知道你生气,可是,还是那句话,信已经没了,你再舌绽莲花也没有用了。”高彬冷着脸道。
  陆湛轻笑了一声,他朝后边摆了摆手,而后,围在四周的护卫忽地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
  一时间,空地之上除了高彬和陆湛,便只余下了夏钰、陆深、萧慕北三人。
  而此时,陆湛出终于了纡尊降贵的蹲下身来,他勾着唇角道,“高千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将你手中这封信呈到陛下面前去了?”
  高彬瞳孔猛地一震,他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就张嘴道,“不可能!”
  可陆湛却并没有理他,他淡笑着起身,随后他朝高彬挑了挑眉,看着高彬的目光更是带了一股莫名的悲悯。
  “行了行了,陆二,你别在这废话了,咱们还是快点带他去猎宫见陛下吧!”一旁的萧慕北也见不得陆湛这副猫戏老鼠的模样,他直接走过来打断两人的谈话道。
  高彬想不明白就让他想不明白呗!
  他们又没义务让他弄个明白!
  依他看,陆二这厮就是故意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的聪明机智!
  听了萧世子这话,陆湛不由侧眸睨了他一眼,而后他唇角忽地一勾,萧慕北脸色一变,瞬间便觉得自己的心思好像被某人给看破了,当下,他忙摸了摸鼻尖,而后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话总成了吧 !”
  所以说,朋友还是不能交过于聪明的!
  这过于聪明的人,你心里藏着掖着的那一丁点小九九,人家总把你看得透透的!问题是,你还看不到他的!
  这朋友交的,委实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萧世子想到这里,忍不住长长的替自己哀叹了一口气,当年,他真不应该一时嘴馋偷吃了陆二这厮的桂花糕!要不然,他怎么也不可能交上这么一个损友啊!
  陆深也似乎看出了萧世子的无奈和苦楚,他弯着唇角朝他轻笑了一下,甚至还不忘抬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大哥,要是当年我偷吃的那块桂花糕是你的就好了!”看着善解人意安慰自己的陆深,萧大世子不由由衷的感慨道。
  “桂花糕?你什么时候偷吃桂花糕呢?”听了萧慕北的话,陆深忍不住笑着问道。
  “就小时候,我七岁那年去你们定国公府做客!我当时见桌上摆着一盘刚做好的桂花糕,一时没忍住就吃了一块,结果这一吃就被陆二这厮给赖上了。”回忆起往事,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萧大世子仍旧觉得心里悔恨无比。
  他当时偷吃的哪是桂花糕啊!
  他偷吃的分明是自己的一生啊!
  第237章 心肝脾肺黑
  “一块桂花糕而以,阿湛为何要赖你啊?”陆大公子仍旧不解的继续追问着萧世子道。
  萧慕北脸色猛地一沉,他咬牙切齿的道,“陆湛那厮说,他素来不吃亏,我偷吃了他的桂花糕就得赔他,而且得加倍的赔他!”
  这赔来赔去,他一个不当心就把自个儿也赔进去了!
  想到这里,萧慕北越发觉得胸口堵得慌了!
  他当年怎么就那么蠢了!他要是抵死不赔,陆二又能拿他怎么样?不过一块桂花糕而以,他难道还敢闹僵起来不成!
  说到底,当年还是他年纪小太单纯了!
  “世子,你应该是被阿湛捉弄了吧!”陆深微笑的看着萧慕北道。
  一听这话,萧慕北忍不住眉挑一挑,他扬声便道,“陆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湛再次朝萧慕北弯了弯唇角,他柔声道,“世子,阿湛从小到大都不爱甜食的!”
  “不,不爱吃甜食?陆大哥,你这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慕北一下怔住了。
  “你当年偷吃的桂花糕应该是容姐儿的,我记得,容姐儿喜欢吃桂花糕。”陆大公子微笑着默默的补了一句道。
  萧世子的脸蓦地黑沉了下去,他猛地抬眸朝陆湛看了过去,却发现陆湛不知何时竟也在微笑的看着他。
  “陆二,你哥说的是真的吗?我当年偷吃的那块桂花糕真的是你的?”即便事实已摆在了眼前,可是,萧慕北却仍旧不敢相信,他执意的问陆湛道。
  听了萧慕北这话,陆湛挑眉一笑,他毫无负担的便承认道,“不是啊!”
  “那你非逮着我让我赔!而且还得加倍的赔!”萧慕北怒视着陆湛,‘加倍’这两个字他咬的极重,若不怕有失镇南王府的风范,这会他真想冲上去狠狠咬死陆湛!
  “那又怎么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拿刀子逼着你赔不是!”陆湛一脸无所谓的道。
  萧慕北一个踉跄,恰在此时,自以为寻到机会的高彬飞身而起,萧慕北脸一寒,劈手就扯下腰上挂着的玉佩,想也不想就狠狠的朝高彬的身影掷了过去。
  “啊——”
  只听见高彬一声惨叫,而后,他的身影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直的栽到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萧慕北仍旧觉得不解气,他几步朝高彬冲了过去,抬手就照着他的脸狠狠的给了他一拳,他一边揍一边嘴絮叨上,“刀子呢?你的刀子呢?你倒是拿个刀子给我看看啊!”
  看着萧世子左一下右一下,拳拳到肉,直打得高彬连个‘痛’字都喊不出来,夏钰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他拧着眉往前走了一步道,“世子,您悠着点吧,咱们还要把人带到陛下那去了!”
  看着被自己揍到只剩一口气的高彬,萧慕北冷哼一声,而后,他起身退了两步,不过,经过夏钰身边时,他还不忘狠狠的睇了他一眼道,“一丘之貉!”
  夏钰嘴角抽了一下。
  一丘之貉?
  萧世子这是在说他跟谁一丘之貉?
  高彬?
  还是陆二公子?
  正当夏钰想问清楚时,萧大世子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是真的走人了!
  身后这一摊子事,他彻底撒手不管了!
  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泡个澡再睡一觉!没有人知道,这迟来的真相对他幼小又纯洁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陆湛这厮实在太黑了!
  他心肝脾肺全都黑透了!
  而此时,猎宫里,锦衣卫指挥使汪涛正一脸惊惶的跪到正宣帝面前跟他禀告道,“陛下,自知道荆州的事后,微臣立时便察觉到不对,当下便立刻与京城去了两封密信,可直到现在,那两封密信却仿若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音信,所以,陛下,微臣斗胆猜测,京城或许出事了!”
  此刻虽然正宣帝动弹不得,可他脸色却依旧阴沉的吓人,在听完汪涛的话后,他久久未发一言,只是,他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眼神却死死的黏在汪涛身上。
  汪涛即便此刻已心虚的直冒冷汗,可这会,他却半点不敢避开正宣帝的眼神,他只能拼尽毕生的力气极作焦急和担忧的回望着正宣帝。
  他知道,他现在不能闪躲!
  这一躲,迎接他的必将是万丈深渊!
  猎宫四周布满羽林卫不说,光是正宣帝旁边坐着的定国公世子陆晏就足以让他忌惮!
  陛下早就防着他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汪涛也不知道正宣帝盯了自己多久,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正宣帝阴沉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汪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陛下,是微臣无能……”汪涛慌忙伏到地上,可与此同时,他心里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正宣帝肯问他话,这至少说明他愿意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
  当然,若不是他在进猎宫前先跟刘公公说了那番话,只怕,这会等待他的怕是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
  “无能!朕这会倒是希望你是真的无能……”
  “陛下……”听出了正宣帝话中的警告,汪涛慌忙再度伏到地上。
  “汪涛,你知道朕为何这般看重锦衣卫么?”正宣帝半咪着眼睛,他盯着汪涛,声音阴冷的仿若从寒冰地狱中渗出来似的。
  “陛下……”
  “因为朕一直把锦衣卫当成自己的眼睛、耳朵以及手中无坚不摧的利刃!更因为它们从来没让朕失望过!可现在,你告诉朕,朕的这只眼睛瞎了,这个耳朵聋了,甚至,连利刃也生了铁绣!如果是这样,那你告诉朕,朕还留着它们做什么!朕还留着它们做什么!”正宣帝狠戾的瞪着汪涛,他强忍着后脚那剧烈的痛疼大声呵斥他道。
  “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汪涛最终于也只能惊惧的伏在地上如此道。
  他能怎么解释!
  正宣帝字字句句都仿若一条条透明的鞭子抽在他身上,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或许是真的无能……
  他手中明明握着这样一柄令百官勋贵畏惧的利刃,可他却没有发觉,这柄利刃其实早就没有先前那么锋利了,可笑他先前还一直为此洋洋得意。
  其实也不怪汪涛。
  正宣帝素来多疑,即便锦衣卫是他一手所创办,当年更是为了夺位以及清洗镇国公府立下了汗马功牢,可是,随着他江山帝位的稳固,他也开始忌惮这柄他一手打造的利刃,所以,他才会除了前任锦衣卫指挥使,只因为他在锦衣卫中威望甚高,而后,更是在任命他接任指挥使后又将杨鹤丰扶植了起来。
  他向来最喜欢玩制衡这一套!
  而且,他也不喜欢提拔那些才能出众或精于谋算之人,因为,他担心,他担心这些人才能出众或精于谋算的人一旦握有权势便会威胁到他帝王的权威!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
  “你确实有罪!而且,还罪无可赦!”而就在汪涛惊惧不已的时候,正宣帝阴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陛下……”
  “陛下!你还把朕当成陛下么!汪涛,你是不是觉得朕老糊涂了才会由着你唬弄?连史斌都能接到京城递出来的消息,可是,你却告诉朕,您对京城里的事一无所知?京城里锦衣卫是全都死了么!”
  “陛下,微臣,微臣也觉得奇怪啊!或许,或许那微臣埋在京城的那些暗线全被人发现了……”
  “汪大人,锦衣卫在京城埋的暗线不少吧!本世子记得,当初我不过是在醉云楼喝了几杯花酒与史大人争执了几句,第二日,陛下就将我叫到宫里训斥……你们连这种小事都能探听得一清二楚,荆州城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一点也没不知道吧!”汪涛的话音刚落,定国公世子的声音便凉凉的响了起来。
  “世子,您话可不乱说!锦衣卫确实在京城里埋了不少暗线,可是,您别忘了,京城里还有一个罪人杨鹤丰!或许,有人从他嘴口撬出了锦衣卫留在京城里的暗线!”见定国公世子站了出来,汪涛忙挺直背脊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将杨鹤丰推出来背锅了!
  只要今日他能过了这一关,以后,还不是他怎么说便怎么算!
  “杨鹤丰?汪大人,您是记性不好么?杨鹤丰可是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他一个要死的人,他能做什么?”
  “一个要死的人是做不了什么,可是,架不住有人想利用他做什么?就比如说,我从谢大公子嘴里撬出,在陛下马鞍上动手脚的那个小厮怀安先前正是杨鹤丰放在武安侯府的人,虽然,后来本座发现在他带着‘怀安’的人、皮、面具,可即便这样,也不能证明这个怀安不是先头武安侯府里的那个怀安!本座很有理由怀疑,这一切全是有人借杨鹤丰在故意布局!否则,他们又如何知道怀安这枚安在武安侯府的暗桩!”汪涛越说越顺,越说底气越足。
  “‘怀安’的事汪大人可以一会再解释,汪大人,咱们现在还是先听听高千户的说法吧!”就在汪涛觉得自己这一关快要跨过去的时候,一道清越的嗓音忽地在他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