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另一旁仍在呼呼大睡的羡月,这一刻,她忽地由衷的羡慕起她来!
还是她好,睡着了便什么也听不见!不像她……
听了这么多,公子他不会恼羞成怒杀她灭口吧!
这一刻,碎玉忽然有些想哭了。
可陆湛却仿若没听到谢妩的话似的,他仍旧语重心肠的继续叮嘱她道,“还有,我知道你已经安排好了,可你还是要记得将收尾打扫的干净一些,能不出面就不要出面……”
“陆湛!行,你要是喜欢呆在马车里,那你就呆着吧,我走!”谢妩脸终于彻底阴沉了下来,她说着就要起身自己下马车。
可她才动了一下,陆湛便飞快的伸出手来阻止了她。
陆湛很是无奈的看了谢妩一眼,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道,“好了,我不烦你,我这走了!你若是有事的话,记得让碎玉找我!我自动送上门来给你用,不用白不用,你用我,不比用镇南王府的那些人顺手!”
谢妩白了陆湛一眼,随即她重重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第148章 李府尹开审
目送着武安侯府的马车渐渐走远,陆湛摸了摸鼻尖,忍不住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哟,陆二,你怎么不送你媳妇进府?难不成,是被你媳妇赶下来了?”谢妩的马车没走多远,巷子里便悠然的走出来一道人影,正是镇南王世子萧慕北。
陆湛横了萧慕北一眼,他道,“明天的事你都安排好了?”
萧慕北得意的将手中的扇子转了一个圈,他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为了你,我可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药倒了,一会回去,还不知道她要怎么闹腾!”说罢,他还不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陆湛挑了挑眉,面容淡定的看着萧慕北吐出一句话道。
萧慕北心里一梗,他不服气的瞪着陆湛道,“陆二,你这是过河拆桥啊!要不是你想去你媳妇面前献殷勤,我至于对我亲妹妹下手吗?”
“我有说过让你对你妹妹下手?”陆湛挑眉又反问道。
“你说让我拖住我妹妹……”萧慕北一下哑然了。
果然,陆湛在听了他这话后轻笑了一声,他道,“是啊,我只是让你拖住她,我可没让你给她下药!你确定不是你对你妹妹积怨太深,所以借机报复?”
“陆二,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嘛!”萧慕北终于怒了。
“良心他自然是没有的,可萧大世子你也不遑多论啊!”一道清越的嗓音忽地插了进来。
看着巷子口一步一步缓慢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影,萧慕北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妹,妹妹,你怎么来了?”萧慕北扯出一抹他认为最和善的笑意。
陆湛却轻笑一声,他抬手朝萧慕清揖了揖,淡笑着对她道,“郡主,在下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了,在下便先告辞了。”
“陆二,你,你就这么走了啊!”萧慕北忙一把拽住陆湛的袖角。
“不然了,刚刚萧郡主不说了么,良心我是没有的,所以……萧大世子,你就自求多福吧!”陆湛弯唇一笑,他笑着伸手将萧慕北拽着自己的手拨开,而后,便大摇大摆的从萧慕清面前走了过去。
眼看陆湛的身影越走越远,萧慕北一下便慌了,“妹妹,这件事主谋是陆湛啊,你,你怎么不找他算帐啊!”
“自然是因为你蠢!”萧慕清用力的捏了捏手指关节,而后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他以为她不想找陆湛算帐么!
她那是打不过陆湛!
一想到这个,萧慕清心里越发憋屈了!想了想,抬手又狠狠的给了自家这个戳她心肺管子的哥哥一拳!
自李府尹继任应天府府尹以来,应天府还从未如此热闹过。
一大早,应天府的大门还没有开,外面便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前兵部侍郎的夫人亲写状纸状告婆母虐待欺辱她,请求青天大老爷准许她和离,当然,最后,李夫人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和离书,而前兵部侍郎也因为此事触怒了陛下,被陛下罢官了。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百姓,李府尹的心情就像是自己给自己上坟。
衙役终于将那两个丫鬟带上了公堂,虽然她们两个已换上了素衣,但脸上和手上的伤痕仍旧触目惊心。
李府尹还未问话,她们便跪倒在地上,将自己是谁和凌虐她们的人是谁全都供了出来。
虽然昨天他已经知道了主犯是谁,可这会再从这两个丫鬟嘴里听到杨骁的名字,李府尹仍旧觉得晴天霹雳。
“求青天大老爷替奴婢做主。”
“求青天大老爷替奴婢做主。”
两个丫鬟跪伏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哀求道。
李府尹最后在心里替自己默哀了一分钟,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的道,“来人,立刻是杨府传杨公子过来。”
“是。”他这话音一落,立时便有两个衙役应声走了出来。
等两个衙役走出去后,围观的百姓便开始在底下偷偷议论了起来。
“没想到这李府尹胆子还真够大的!”
“老哥,你这话怎么说的?不过正常询问罢了,怎么就胆子大了?”
“兄弟,一听你这话便知你是外地来的!你可知道那杨公子是谁?他可是锦衣卫,他爹更是锦衣卫副指挥使!这向来就只有锦衣卫审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人审锦衣卫啊!这李府尹啊!难啊!”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替坐在明堂上的李府尹捏了一把汗。
“那那那那……那今天这案子还能审完不?”
“依我看,难!”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间,应天府外终于有了动静。
“来了来了,那两个衙役回来了!”外面忽然有人喊道。
这一喊不得了,一时间,所有的脑袋齐刷刷的全往外探了出去,个子矮的人甚至还往上跳了跳,他们都只为一睹这位杨公子的尊容。
终于,一个身着锦服的少年抬脚一脸从容的走了过来。
人群刷刷的自动往两旁散开,让出一个过道来。
“老哥,这就是那位杨公子啊!瞧着,长得还算周正啊!”刚刚问话的那外地人又凑了过来小声道。
被问的那人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懂什么,正所谓人不可貌相……算了算了,不说了,咱们还是等李府尹审问吧!”
想到杨骁的身份,被问的人忽然闭上了嘴巴。
他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眼,而后偷偷的吁了一口气。
都把自己这张嘴巴没个把门,这要是万一让锦衣卫听了去,那他可就……
锦衣卫这个钉子,还是让李府尹去碰吧,他就是单纯的来看个热闹,他可不想因为这个热闹把自己给搭进去。
杨骁走到公堂中间,他端端正正的朝李府尹揖了揖,“见过府尹大人。”
他乃是锦衣卫百护,见官不必下跪。
按礼,李府尹应该起身还他一礼,可是,如今是在公堂之上,而杨骁是被询问之人,所以,李府尹只是略略朝他点了点头。
“杨百户,有人状告你凌虐民女,不知,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李府尹开口便直入主题。
早也一刀,晚也一刀,那还不如早点豁出去!
“回大人的话,在下从未凌虐过任何人!不知,是谁状告在下?”杨骁抬眸直视着李府尹,声音洪 亮,没有半点迟疑。
李府尹看了他一眼,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丫鬟,“春英,春秀,你们抬头瞧瞧,凌虐你们的可是堂上的这位杨百户?”
那两个丫鬟怯怯的抬起头来,她们只看了杨骁一眼便迅速的垂下了头去。
“是,是他……”
“就是他,他化成灰我都认的。”
两个丫鬟说罢,便掩着脸哀声哭泣了起来。
“杨百户,你可有什么话要说?”李府尹又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杨骁。
杨骁冷笑了一声,他抬手朝李府尹揖了揖,道,“李大人,在下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两个,不知道她们为何要如此攀咬我!”
“春英,春秀,杨百户说并不认识你们,你们可有证据证明凌虐你们的人是杨百户?”李府尹又问道。
“奴婢是杨府的丫鬟,大人只需一查便知……”其中一个名唤春英的丫鬟咬着牙低声道。
“杨百户?”李府尹再度将目光转到杨骁身上。
杨骁轻笑了一声,他朗声道,“大人,我们府上的丫鬟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她们我确实没见过,不过,既然她们说是我府上的丫鬟,那便请大人传府里的管事来问一问吧!”
李府尹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看来,这杨骁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管事还是要传的,否则,若不能证明这两个丫鬟的身份,她们的指控也便少了许多的说服力。
于是,李府尹又遣了两个衙役去杨府传唤杨府的管事。
离管事来还要一段时间,于是,李府尹又询问那两个丫鬟道,“春英、春秀,除了你们的身份外,你们可还有别的证据?”
光凭她们是杨府的丫鬟可不足以证明凌虐她们的人是杨骁。
“大人,奴婢,奴婢有……他,他凌虐奴婢时,奴婢曾偷偷藏起他一枚玉佩……”那个名唤春英的丫鬟说着,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枚细腻温润的和田玉来。
在看到那枚玉佩的一瞬间,杨骁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怎么可能!
他素来很小心,每次完事后,都会有人替他好生整理一番,怎么可能会遗下玉佩,还是刻着他名字的玉佩!
“大人,这玉佩上刻了他的名字,大人……大人可以查验。”春英捧着玉佩小心翼翼的又道。
李府尹见状,忙让人将玉佩呈了上来。
他细细的将那玉佩端详了一番,果见那玉佩上刻了杨骁的名字。
“杨百户,你可认识这枚玉佩?”李府尹抬眸重新望向杨骁。
杨骁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
“这玉佩确实是我的,只是,早在一个月前这玉佩便遗失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位姑娘手里?”杨骁极力保持镇定的道。
如此明显的证据他当然不能否认,否则岂不告诉众人他心虚了?
李府尹眉头一皱,正欲再询问时,一个衙役却忽地快步走了进来,“大人,杨家的管事到了。”
李府尹连状,忙暂时先将这事放到一边,他对那衙役道,“快,将人带上来。”
“是。”那衙役应了一声,而后,很快,杨家的管事便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他先给李府尹行了个礼,而后,又朝杨骁揖了揖,最后,才走到一旁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