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这个吗?”薛岫指着花朵上的那条幼虫问。
夏无咎凑过去仔细观赏后,轻点点头,道:“这是我从南黎那偷来的, 昨天与他纠缠, 找不到机会脱身,我随手一扔, 扔在你的院子里。”
“难怪我找不到, 它都从罐子里跑出来了,”夏无咎蹲下身,掏出罐子和金色小棍, 轻轻点两下叶子, 使小虫掉进罐子内,密封装好。
夏无咎松口气,抬眸看薛岫站在自己的身边,疑惑道:“今日不去当差?”
“梁国太子正迎娶江心柔,我去作甚。”
“你就不好奇?三皇子会不会当街抢亲,要是抢了, 这可如何收场, 一会一起去瞧瞧,权当凑个热闹。”
夏无咎提议着, 他还是对那位江姑娘有丁点兴趣, 毕竟从未有人能在几位皇子中游刃有余, 最后还嫁给梁国太子成为太子妃。
这事都能当段佳话流传,十城求娶,十里红妆,天下最令人艳羡的婚事莫过于此。
“等会,我找的道长来了。”
两人谈话间,道长也随着云喜来到薛岫的院内,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道,手拿着拂尘,缓缓走到薛岫的跟前,略微弯腰道:“无量天尊。”
“道长,此番岫请你前来,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薛岫拱手见礼。
“不知是何人?”老道有些好奇的问,他本在深山中修行,突然有日,薛家长孙暗中寻找道人,寻找多日,找到他的头上,只说是有件要事,却不知是何事。
“道长见了过后便知。”
因夏无咎在场,薛岫没有说出江心柔是精怪一事,他带着人到状元楼,临街望着红绸滚滚的仪仗。
“这倒是件奇事,若是以往,这等大喜的日子沿街都会站满百姓,可如今,竟空无一人,到有几分诡异,”夏无咎摸着下巴沉吟着。
状元楼可是最热闹的地段,人潮如流水,如今,空空荡荡没有人影,酒楼悬挂的灯笼飘荡着,风卷起地上细小的尘埃,毫无人气,即使是明亮的大晴天,也有点后背发凉。
“道长可能见到那仪仗中有异样,”薛岫眯着眼问着。
老道长顺着薛岫所指的地方眺望着,见是送嫁的仪仗,除却空无一人的街道,太过平静,耳边听着唢呐的吹凑声,有些诡异之外,他并未瞧出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薛公子说的异样指的是什么?”
“道长没有看出来吗?”
老道疑惑,再次看过去,又摸摸自己的胡须,沉吟片刻后摇摇头,他真的什么也没有瞧出,总不能是他修为不到家,没有看出来???
“没有,薛公子看出什么不妨直说,也好省得贫道瞎猜。”
“既然道长没有看出来,”薛岫沉声道:“道长请回吧,此事不是你能解决的。”
“薛公子,你不把话说清楚,你把贫道请来后与贫道打哑谜,如今还说事情是我不能解决的,贫道学艺多年,可是道行最为高深的,若是我都不能解决,那世上就无人能解喽。”
老道吹胡子瞪眼的,薛岫那番话,就跟怀疑他学艺不精,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定是薛岫装神弄鬼,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好证明自己。
薛岫看向夏无咎,道:“你先回避。”
“到底是什么我还不能听的,”夏无咎好奇,但见薛岫不想他在这,留在这也没有转回的余地,他耸耸肩离开。
等人走后,薛岫才淡淡道:“道长没有瞧出新娘身上有异常吗,是精怪附身。”
“薛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讲,”老道沉着脸,他严肃道:“若是精怪附身,那人身上必会残留妖气,可我观那仪仗内,可半点妖气都无。”
说到这个份上,哪还有不明白的,江心柔不是精怪附身,薛岫眼神略疑惑,他继续问:“那有何物能迷惑人心智,能让人行为举止不同以往。”
“这……”老道低头沉思,他又盯着仪仗的方向,眉头紧锁道:“此事是有一术,名为魅术,但会此术者唯有狐妖,但那姑娘既不是精怪附身,那她……”
老道疑惑的瞅着薛岫,“莫是薛公子你说假话诓骗老道。”
“不是,”薛岫微摇头,他沉声说着:“是真的。”
“我必须要见到被蛊惑的人,才能决断。”
“……”
薛岫沉默,被蛊惑的人,他可一点也不想救,至于太子,自从前两次有过之后,安静许久,怕是已经摆脱江心柔。
如此,他上哪去找被蛊惑的人。
就在薛岫难以决断时,太子身边的宦官骑着马跑到状元楼下,抬头看见薛岫的身影后,心下松口气,急急忙忙的从马上下来,四肢着地攀爬几下,踉踉跄跄的往楼上冲去。
冲到薛岫所在的雅间,他喊道:“薛公子,薛公子,你快去阻止太子殿下。”
“太子?发生何事?”薛岫拧眉,蓦地,他想到方才和道长所谈的事情,可别这般凑巧,太子又中招,被江心柔蛊惑。
“太子,太子突然说要去劫亲,已经向城外而去,奴拦也拦不住啊,实在没有办法,薛公子,你一定要把太子殿下拦下。”
宦官刚说完,薛岫急色,他道:“道长,你先在薛府等候,我去把太子带来。”
“啊,好,”老道也被眼前这幕也弄迷茫了,太子怎会去抢亲。
他掐指一算,猛的抬头看向上苍,拍腿道:“坏了,何时被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