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与江心柔相处的朝朝暮暮, 越想越气,步伐也越来越快,快成一道残影,冲向府门。
却被拦截下来,禁卫军秉公职守,遵循皇帝的旨意, 无召不得放三皇子出门。
三皇子气急, 他怒道:“让开。”
禁卫军头头为难道:“三皇子不是小人不想让开,是没有陛下的旨意, 我们哪敢放您出去, 我们不过是小小的仆射, 可不敢担下违抗圣旨的罪名,三皇子,请回吧。”
他抱拳见礼,希望三皇子能知难而退,可别过意为难他们,正要扶上腰间的佩剑,转身回到自己站立的位子时,三皇子猛的向外头冲去,蛮横得像头牛。
禁卫军圆睁着脸,一脸操蛋的模样,连忙喊道:“还不快把三皇子拦下。”
这事也传到薛岫的耳中,他正从马车上下来,就见云喜等候在门口,他走过去,给了个眼色。
偏过头对后头的云黎道:“你先回竹苑,我稍后再去找你。”
南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道:“那我能把这身衣裳换下来,穿我自己的吗?”
薛岫还未说话,云喜搭腔道:“小公子,你的衣服已下水清洗,正在晾晒,等干了,我定会派人送到竹苑。”
“那好吧,”南黎撇嘴,提起下摆小跑的跑进府,跨过门槛的一瞬间,踩到下摆处,惊恐的双手划动着,离地面只差一点点距离时,被薛岫拎着衣领。
薛岫道:“小心点,可把下摆扎起来。”
南黎不明白,低头看着衣摆,什么扎起来,他蹲下拾起下摆捏在手心里,懵懵的看着薛岫,露出的神情明晃晃说着下一步怎么办?
薛岫叹气,拿起衣角塞到腰封里,大半的布料卷起,他拍拍南黎的肩膀道:“回吧,走路小心些。”
活脱脱像养了个儿子,与他的弟弟一样不让人省心。
“哦,”南黎哦了声,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小心的迈着步伐,试探得向前一步两步走着,等衣料下摆真的不妨碍他行动后,我扶着腰封处的布料向前冲着。
薛岫轻笑一声后,笑容收起,他乜斜云喜一眼后,向前走着,云喜跟在他的身后。
云喜落后薛岫半步,轻声道:“公子,三皇子府那边有动静,三皇子闯出府了,禁卫军拦住后,三皇子拔剑架在脖子上,逼得禁卫军不敢阻拦,只好放他出府。”
“一路疾行跑到江少府门口,未经传报就闯进府内,后续就不知道发生何事了,”云喜挠挠头,想着三皇子的作风,撇下嘴甚是看不过去。
“三皇子也真是的,晋国太子尚在,还会与汝阳公主联姻,这个关头闹出这等事,又给了晋国太子机会。”
“居然闯出府。”
那个香囊的作用竟这般大,既然三皇子已经把机会送到他们的面前,那就彻底打压下去,免得日后一不小心登上皇位,还成全精怪。
“薛岫,薛岫~”爽朗明亮的响声自身后响起,薛岫回头乜斜看去,只见萧锦身穿月白长袍手上正捏着东西,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萧锦满脸的喜色,他拿着请柬拍向薛岫的胸口,挤眉弄眼道:“过段日子,兄弟就要成亲了,你可一定要来。”
薛岫护着怀中的请柬放着请柬掉落在地,翻开扫视一眼后放到云喜的手中,问道:“苏家那边原谅你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过得有多苦,为了挽回岳父岳母的心意,吃尽苦头,好在结果是好的。”
萧锦笑着的说着,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现在就是这般的状态。
“善,”薛岫点点头,“既然你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可要稳重点,宴会上,梁国太子求娶江姑娘,三皇子当堂婉拒,其中种种,想必你也听闻,近日你要避避风头,莫要往那群人跟前凑,可别大好的婚事搅黄了。”
“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会往他们跟前凑,那简直是没事找事,哎,你说三皇子和梁国太子之间,”萧锦用手势比划着,他可没忘记他冒充梁国太子给三皇子泼了污水。
疑惑问:“莫不是因为那件事?”
薛岫摇摇头:“不是,是因为江姑娘,梁国太子十城求娶,天大的好事,那群老头坐不住,想当场应下,把三皇子惹急了,三皇子怕是一时也未想起那事,或者说不愿意想起。”
“哟,你说我要不要在他们两人中间添把火,把事情闹得越大,两人红了眼对起来,太子也好渔翁得利。”
“不,小闹即可,不能闹红眼,陛下心偏袒三皇子,两人真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两国交恶,免不了一战,近几年需休养生息,边关不可再战。”
薛岫小声道:“偷偷的让三皇子一人记起来,他会暗中下毒手,不可伸张闹得沸沸扬扬,今日三皇子闯出府,违抗陛下的旨意,可在此事上做点文章。”
萧锦哦的一声,拍拍薛岫的肩膀,揶揄道:“你是要那群老头去冲锋,参三皇子一本,可这关头,陛下会大发雷霆降罪他?宴会上都只是斥责他,关禁闭。”
萧锦摸着下巴沉思着,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用意,三皇子、梁国太子、太子、尹御史和陛下,人影一一浮现,还有薛岫,总感觉他们在下一把大棋,而他正处于边边角角,别说执棋人,连棋局都没进去。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萧锦还是问出来,这种他身处于云里雾里,双目失明的感觉委实不好受,行将就错,一步踏错,他恍若跌入万丈深渊,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