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子,冲她挑眉。“长宁,这话你问了无数次了,我回答过你的,不是吗?”
陆展安的话,不靠谱的在多数,所以慕长宁从来不记。
“你再说一次。”
“嫁给我。”陆展安道。
慕长宁的脸色像是半夜撞了鬼。
他走到她面前,神色认真,就像真正地在求婚。“我要你嫁给我,和我一辈子。”
这话,慕长宁觉得太
可笑了。
他一个床上认人,床下翻脸的人,从来都是新鲜劲儿一过,就连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现在居然会来讲什么一辈子?
“如果我不想呢?”她说。
“为什么?”陆展安问。
要说理由,最简单的就是她对他并无半点心思,但这话在陆展安那里免疫,听多了,总当放屁。
“在你这样的人身边生活,我不想。”慕长宁换了个说法。
陆展安眼色一变。“我什么样儿?”
这还用说?
他就是一牲口——听不懂人话,一点不顺意就尥蹶子。
“你想一想,我在你身边,有几次得着好了?”慕长宁皱眉道。“哪回你犯起浑来,不是伤了我?”
这话算是杵在陆展安的肺管子上了。
脾气不好,是他唯一自知的缺点,但他从来没想过改。
毕竟爷们儿要是没有点冲劲儿,还叫爷们儿吗?
再加上身边的女人也惯着他,不用哄,一直都是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
所以这毛病就越养越臭,现在总算是熏着他自己了。
陆展安瞧着慕长宁煞有介事的模样,知道她是真的那这个当个事儿来说的,所以没有个说法是不行了。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以后不会了。”
第153章 我真的敢
慕长宁没挣脱,只是低下头淡淡地出了一口气。
“可你不是好人,这一点不会改变。”她说。
陆展安的手指动了动,慕长宁能感觉到他在掐自己,只是力道很轻。
“陆展安,你别再闹了。”她继续缓缓道。“其实你对我也仅仅只是想玩一玩罢了,你放过我,会发现外面有的是人比我强,我们相安无事,不好吗?”
这会儿,陆展安的力道重了一些。
“不是,没有,不好。”他字句间都在停顿。
慕长宁知道他又犟上了。
她没话讲了,愤愤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陆展安没拦着,只是在后面叫她。“长宁,你以为你身边的人,就全都是好人吗?”
他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在翻找着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慕长宁回头,一眼就看见了他递到面前的手机屏幕,一整页的聊天记录,全是对面发过来的消息。
随意瞥见这种,都会认为是骚扰信息。
但慕长宁注意到了上面署名的一栏,是“慕长康”三个字。
她抢一样地拿了陆展安的手机,开始一条一条地往上翻。
根本翻不完。
她手指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但也只能看着滚下来的话框一片接着一片。
终于慕长宁找到了过年期间二人的对话。
那时候慕长康叫的还是“姐夫”,下一串的文字里,就变成了“阿展哥”,也是从这里开始,就看不到陆展安
的话框了。
又往后划了很久,才看到一条他的回复,问的是——“你们在哪儿?”
——“你要来找我吗?”
——“是。”
然后慕长康发给了他一串地址,是当时他们在章海市所居住的小区。
慕长宁只觉得心口淤堵,眼前天旋地转。
她狠狠地看向陆展安,抬起的手在下一瞬间被他抓住。
“长宁,看好了再闹。”陆展安沉声道。
说着,又把手机举到了她面前。
上面一页又一页的聊天记录,慕长宁闭上眼睛都躲不开。
她没法骗自己,那些对面发过来的,确实是浓情蜜语,确实是撒娇追求时,才会用到的语言。
她也没办法不承认,对面的人,是她妹妹。
“长宁,你看到了吧?”陆展安道。“自从我发现她有这个心,我就屏蔽了她的消息,到后来,我是为了找你,没办法才联系的她啊。”
说来说去,居然还是因为她。
慕长宁对他倒打一耙的行为从来嗤之以鼻,但在这一刻,她真的开始责怪自己了。
她为什么就没有一点的察觉?
明明她已经发现了慕长康的反常,如果她当初在根源切断了他们的来往,很多事情都不至于发生到这一步。
陆展安把手机从她手里拿回来,扔在了桌上。
“长宁,你知道吗?”他俯身对着她耳语。“现在,如果我有心让她为我死心塌地,是很容易的事情。”
慕长宁全身上下猛地一个激灵。
“你敢。”
她放的狠
话一点也不狠,因为牙齿都在打架。
陆展安用指腹搓过她发抖的唇角。
“我真的敢。”他说。“但要是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
许久后,慕长宁低下了眼睛。
她面无表情,就是眼角还有点零星的泪花。
窗户照进来的光,打在身上,陆展安抚着她的手臂,低头靠近。
玻璃上,他们的身影极其般配,好似一对璧人。
“怎么样,长宁?”他问。
“好。”慕长宁说了一个字。
拥她在怀里时,陆展安似乎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抱着她,闭上眼睛。
“你说好的,不会再联系长康?”慕长宁轻道。
“嗯。”
“会放了林牧久?”
陆展安轻浅的呼吸一滞,没有说话。
“会吗?”慕长宁又问。
身后的人睁开了眼睛,又紧了紧动作。
他太高,还偏要弓着身子,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
“会。”陆展安说。“等我们结了婚。”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慕长宁是真的心如死灰了,放在平常,她就算再发疯也不会问出这句话。
第154章 不必装情圣
陆展安也知道这话她不是真心说的,所以没回答。
他继续从背后抱着她,还未再次享受,就感觉到了一滴滚烫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慕长宁反复地琢磨着“结婚”这个词,想着想着就哭了。
她曾经强烈地向往过披上白纱嫁给爱人,过一辈子。
但如今,她马上就要到来的婚姻,却仅仅只是一次冰冷的交易,她实在太难接受。
陆展安说过,她救不了林牧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