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长鞍镇的所谓秘密
希尔忍不住扶了下自己的额头，他真是疯了，怎么会去问塞伦涅！
说不定莎尔自己都比她清楚银月神殿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反正和阿格莱亚没关系……他还没善良到会去帮深水城脱离困境，能接收逃亡的难民已经很不错了。
“李斯特，让阿格莱亚神殿做好收容难民的准备。”
“是，先生，需要我通知提尔神殿也做好接收难民的准备吗？
林恩先生现在让他们防守港口边上南北两侧的城墙，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他担心有人会趁火打劫。”
希尔点点头，在需要保护的时候，托瑞尔人还是非常认可提尔的信誉的……虽然提尔神殿的人肯定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这边还是提醒一声为好。
至于阿格莱亚城的南北两侧……泰利和塔斯庭的吼叫声他已经可以听到了，北方也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回应声。
他们在彼此对骂，打算看谁杀的入侵者多……卓尔傻了才会从那两座山走，她们又不是真的想要入侵阿格莱亚。
希尔的龙语只是读写方面有点缺陷……听还是没问题的。
他静静站起身，感应着荒野上敌人的强度……连半神级别都没有，来送死的吗？
罗丝是确定希尔不会出手拯救深水城吧？
但多疑的她还是决定派炮灰骚扰阿格莱亚……还没派疾病石魔像之类的大型工具过来，那玩意儿如果出现，希尔必然要自己出手，矿物不会伤害他，但精灵们可不能避免这种疾病伤害。
他转头看向已经有黑色光芒爆出的深水城……黑杖塔的防御这么快开启了……这攻击可不弱啊！
只希望深水城能在卓尔的攻击里撑下来……就是不知道深水城的那座隐藏着大量邪恶法师的‘山下’，有多少人参与了这场暴乱。
说实话，希尔真的没想到，被那位疯法师压制的死死的‘山下’，竟然会出现法师暴乱。
虽然这几年一直有海拉斯特·黑袍死亡的传言，但大部分法师都不太相信。
要是说他突发奇想去其他世界游历了还有可能，毕竟伊尔明斯特也总乱跑。
但死亡？
即使是刚来托瑞尔没几年的希尔，都不可能相信。
不过，黑袍的确有十几年没出现了，甚至某些高阶法师偷着进入了他的领土，他都没出手教训……只有他的构装生物一直在‘山下’巡视着每个角落。
也许这些搞事的法师，是觉得黑袍被隔离在了托瑞尔之外？
大部分纯粹的法师现在都只会把自己隐藏起来，毕竟法术瘟疫让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但亡灵法师却不一样，他们这段时间变得嚣张起来了。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魔网偏偏对亡灵法师网开一面，也许是因为阴影界虽然不太稳定，但变得强大了很多的关系……反正亡灵召唤法术的使用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希尔这段时间已经听到了很多林恩那边收来的关于塞尔的消息……这个亡灵之国现在也变得特别有攻击性，对隔壁的两个国家虎视眈眈，亡灵天幕蓄势待发，很可能随时会发生战争。
那位野心勃勃的死灵首席萨拉扎特已经正式成了塞尔的主人。
亡灵法师也是需要资源的，机会来了，谁都会动心，即使曾经依附于黑袍生存的那些人也一样。
就算不敢对黑袍的魔法塔动手，但‘山下’的迷宫里还有大量被海拉斯特堆积的财宝、实验器材、食物、其他必需品、魔法物品以及仆人……只要他们抢了就走，就算海拉斯特·黑袍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而且，还有机会和卓尔一起洗劫深水城……黑袍在的时候，他们可不敢这么做，不仅仅是黑袍不喜欢伤害地上世界的人，竖琴手和凯尔本的月星组织也让他们不得不老实点。
但烧杀的是卓尔，他们顶多是抢掠……就算深水城的人以后想要复仇，先找的也不是他们啊！
所以参与攻击深水城的亡灵法师比起去黑袍迷宫的还要多……欺软怕硬，狗仗人势，总是屡见不鲜。
法兰皱着眉头问：“你不去城墙看看？”
希尔摇摇头：“本来就是在迷锁里作战了，我再跑过去，他们还有什么战斗的意义？等等吧！林恩不会过高估计自己的，需要了一定会及时喊我。”
知道有靠山，和靠山就站在旁边，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不同的，‘看不到’这三个字，估计还是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紧张感。
林恩应该就是想锻炼一下城卫军的危机意识，也得让他们不要因为城主过于强大就连战斗欲望都没有了……他向来是个很有远见的精灵，可能是已经开始考虑要是某次遇到敌人的时候，希尔来不及回到阿格莱亚该怎么办这种问题了。
阿格莱亚城卫军最起码也得做到，在希尔赶回来之前，能够牢牢地守护住自己的城市。
希尔可以理解林恩的忧虑，所以他决定在这里等待……他又不需要表现自己的强大。就算一直不出面都行。
塞伦涅忽然开口：“为什么长鞍镇会帮卓尔？明明他们那个大法师马尔可和深水城的凯尔本是好朋友不是吗？”
她似乎刚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关心的重点有点奇怪。
希尔猛地想起来，这位月之少女当初在深水城开旅店的时候，正好是马尔可和凯尔本一起建设黑杖塔的时期。
所以她的确认识这两位大法师，而且关系应该还不错……她的那座名声响亮的深水城的银月教堂也是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
希尔摇了摇头：“这是两回事。马尔可·哈贝尔并不是哈贝尔家族的族长。
对于那种法师家族来说，族长只会是中立阵营的，否则的话，那些邪恶侧的家族成员怎么办？
哈贝尔家族的亡灵法师也很多的。
如果有机会能让哈贝尔家族更上一层，就算马尔可不认同他们的做法，也会保持沉默的……‘山下’的宝藏迷宫里那些珍宝，尤其是一些法术资料，只要得到一小部分，就足够让他们疯狂了。”
哈贝尔家族的确有很多20多级的大法师，但拥有的进阶职业却很不好，他们又不愿意就职神明赐予的进阶职业，一直有传言他们和魔鬼有关系……所以大部分人很难达到真正的30级。
虽然很多法师17.8级就能认知到魔网和原初之力的区别，开始学习脱离魔网，学习怎么使用原初之力施法。
但过去的那些印记无时无刻不紧紧拉着他们的手，让他们只能在原地打转儿：20级这个阶段，基本上就是他们摆脱这种拉力的关键时期。
有些人天赋奇才，不需要任何帮助就能依靠自己一路走下去，顺顺利利的抵达30级，甚至超越40级，最后能够随心所欲地切换原初之力和魔网法术。
比如那个伊尔明斯特……法师之神阿祖斯在法术的创造方面都不会比他强。
那些能够自己创造7环以上法术的，基本也都是这一类……每个让法则共鸣得到认可的法术，都代表着他们对法则进一步的掌控。
但有些人，如果没有前辈指路，就会在追逐法术真理的过程中迷路，虽然转了一圈又一圈，但也只能停在出口之外。
天赋对于法师来说，真的很重要……哈贝尔家族就是第二种人：虽然天赋不错，但偏偏到不了顶层。
法兰和希尔都不是那种被魔网束缚了一生的法师，他们从一开始就走在了研究法则力量，也就是托瑞尔的原初之力的道路上，所以并不能理解托瑞尔法师的疯狂。
但他们却也能明白这些法师为了追寻真理而不择手段的做法……力量不够还能依靠时间积累，看不到前路却永远是对法师最大的伤害。
只不过希尔和法兰这样的人都会选择咬着牙硬往前冲，前方是悬崖就跳下看看，前方是石墙就努力撞开……可总有人会想走捷径的。
即使捷径很短，但至少也是路。
希尔想起了哈贝尔家族送来的书：“哈贝尔家族不可能会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抢劫偷窃来的东西之上，毕竟拿到那些东西的人肯定得远离北地……李斯特，告诉林恩一声，注意防备长鞍镇那边。
我可不想哪一天隔壁跳出来……”
“先生！请住嘴！”李斯特迅速开口，阻止了希尔的不想，“请不要随便竖旗……您每次的不要都会变成现实。”
希尔冷冷地看着自己过于诚实的塔灵：“李斯特，闭嘴。”
法兰难得的大笑出声，脸上带上了一丝回忆的神色……很可能是想到希尔遇到人生第一次危机的那次了……基本上希尔事前那些罗里吧嗦的‘应该不会’都成了现实。
“和哈贝尔家族有关的不是魔鬼。”塞伦涅突然幽幽地接上了前方的话，“是印记城的痛苦女士。
只不过托瑞尔人常年累月的称呼印记城为魔鬼之城，所以才会有这种误会。
但他们可能在自己城堡的地下关押了点东西……诸神也不知道是魔鬼还是恶魔，但这种自己找死的事情，神明一般不会管。”
第八百八十五章 但我可以觉得是
塞伦涅的话让希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能够理解这些神明的冷漠：在托瑞尔历史上造成毁灭性灾害的恶魔也好，魔鬼也好，基本上都是被法师召唤来的。
对于诸神而言，真正虔诚的信徒死了也是进他们的神国，而只要他们神国仍然高耸于星界，总还会有新的信徒出现……所以他们完全没兴趣去给法师搞出来的大麻烦收尾。
就像法师从来不管这些神明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搞出来的战争一样……只要死的不是法师自己，哪个要管诸神谁打谁。
所以希尔从不谴责那些为了活下来走上邪恶之路的托瑞尔人……活着对他们来说真的太难了……他厌恶的是那些自己有了力量就屠杀甚至虐杀平民的下三滥之人。
但听到了印记城以后，希尔忍不住想起了上次去星界时候的收获，他看向那道闪烁不定的月光：“尊敬的塞伦涅，月光之下，不可能有您看不到的事……所以永聚岛的那两位出使他国失踪的王女，和长鞍镇的秘密有关系吗？”
他记得，当初那两位王女的船的确是在剑湾这边的海洋上消失的……所以月花女王才会和日精灵掌控的皇家舰队关系很怪异，至少在那个时候，皇家舰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永聚岛的一员，根本没保护公主的座驾。
某种程度而言，这也的确是个笑话……精灵的舰队世界第一，结果精灵公主却被人在海洋上截走了，事到如今还只知道是和印记城有关系。
塞伦涅叹息了一声：“那时候我失去了月光……我的眼睛是能被足够的黑暗蒙蔽的，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出手的是恶魔。”
希尔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印记城虽然是中立阵营，但在那里混迹了大量的魔鬼……很多时候出现在人前的都是他们，这也是印记城总是被喊做魔鬼之城的关系。
恶魔很难待在那里，毕竟他们没法让自己去遵守秩序……所以除了六指以外，其他的深渊领主和印记城的关系都不太好。
希尔忍不住看了眼东北方……有理智的法师真的很少选择恶魔合作……沃金可还是神明呢！她那凄惨的下场足以让所有清醒的人对那些大恶魔们保持警惕了。
法师可从来不擅长遗忘……黑袍那么疯，他都不会放恶魔进入他的领地。
马尔可的确是善良阵营的大法师，希尔相信塞伦涅还不会连善恶都判断错误……她只是无所谓，不是不知道。
希尔只能选择将自己心里那些怀疑又塞了回去。
但是在他心里，慢慢勾勒出了一条线：按照真正的历史，在法术瘟疫以后，剑湾这条海岸线附近的城镇没几个能存留下来。
永不陷落的深水城直接变为了废墟，高傲的无冬城最后被爆发的火山付之一炬，路斯坎被内讧的海盗彻底摧毁，连南方的烛堡也毁在了海盗手中。
但长鞍镇却一直很好的存在着……凯尔本的儿子重建深水城的时候，那位马尔可大法师好像还帮他忙来着。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长鞍镇离海边比较远的关系……但无冬城整个都炸没了，待在无冬森林边上的哈贝尔家族却丝毫无损？
“李斯特，告诉林恩，我要知道长鞍镇和哈贝尔家族所有的情报……包括和他们做买卖的商队资料，还有他们每年收购的生活物资。
我知道他能做到，请他务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用急着给我，但情报一定要全。”
希尔给林恩养的白喉小鸟已经有几百只了，起码有一半已经被林恩派上了用场，希尔觉得至少费伦大陆发生的事情，林恩应该都能收到消息。
他平常不太过问，只是不想多管托瑞尔世界的事……希尔很清楚自己的好奇心非常重，所以尽量不去看。
“其实你只要把阿格莱亚的地下管好就行了。”塞伦涅漫不经心地说，“这些法师们做事都是一个风格，什么都往地下藏……不过你得记得把地下河也封住，说不定就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炼金药剂啦，剧毒啦的流过来。”
希尔皱起了眉头，他当然听懂了塞伦涅的意思：虽然月之少女还不确定长鞍镇养了什么东西，但那东西的确会对隔壁邻居造成影响。
以前哈贝尔家族没出问题，但不代表法术瘟疫削弱了大部分法师能力的现在还不会出问题。
希尔轻轻开口：“万分感谢您的提醒，尊敬的塞伦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