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乎所有人预料,那两根棍子竟然误打误撞的飞到两家丁肚子上,砸的他们嗷嗷大叫。
傻丈夫被自己这两下子鼓舞,脚步虚浮的冲过来,捡起棍子又要故技重施。
这次效果就不怎么理想了,棍子落空,家丁们反应过来,把两人摁在地上,高高抬起拳头——
江忆闭眼,捂住了脸。
拳头破空之声越来越近,身子一沉,她却没感觉到疼痛。
挪开手,发现一条细长的人形正覆在她身上,手撑在她身体两边,黑糊糊的脸疼的龇牙咧嘴。
他在……护着她?
傻丈夫身量极高,若按现代来算应该是在一米八五以上,正好将江忆整个身体圈在里面。
江忆从没离男人这么近过,身体紧绷的厉害,耳边满是他夹杂着「不许欺负我娘子」的惨叫声。
“我……”江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江忆腿都被男人压麻了,恍惚间听闻一句亮喝:“都给我闪开点,这是怎么了?!”
捕快来了!
无论何等恶霸,见到官爷都要给上几分薄面。
妇人抬手示意,家丁们都收回了拳脚。
人群也被疏散开了,江忆松了一口气。
被男人一直圈着,她连呼吸都不知道该用什么频率,现在终于能脱离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然而,身上男人没动。
“喂,起来。”江忆小声道。
江忆一直偏着头,想起他脑袋有问题,便硬着头皮扭脖子想再提醒他一句,结果看到的是男人侧脸上紧闭的眼睛,和嶙峋的下颌线条。
江忆倍感无奈,这男人,前一秒还在惨叫,现在竟然晕过去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是被捕快洪亮的喝声吓晕的。
真是个胆小如鼠的窝囊废。
江忆心思复杂的推开他,两个捕快立马过来给他们上了枷。
大概见江忆是女子,还是个身段单薄的女子,捕快没碰她,由她自己走。他们架着傻男人跟在她后面。
县城很小,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被押到青墙红门、门口矗有两只威武石狮的建筑物前。
抬头一看,寿北县衙。
现在已是下午,仵作还未验尸,案发现场勘察工作也没完成,加之死者家属情绪激动,无法上堂。
典史略一思索,差衙役先将两人扔进监牢。
监牢潮湿昏暗,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骚臭、发霉的味道,江忆坐在干草堆上,低头不语。
她方来到这个时代,对这里一切都不了解,甚至对这具身体生前为人也不了解。
说实话,她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江忆」杀了人。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反常,只是想不出来哪里反常,越想心里越是憋闷。
而憋闷大多源于不知情,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江忆略一思索,伸手入怀,果然摸出来一只绣花钱袋,取出几粒碎银掂量一番,脸贴到牢门上,小声喊道:“官大哥?”
“又怎么了!”
话音落地许久,人才懒洋洋的过来。狱卒站在门外极不耐烦的看进去,小妇人脸色虽然黄了点。但五官出挑,尤其一双眼睛水光盈盈,在阴暗的牢狱里黑的发亮。
态度瞬间软了些许,问道:“你有什么事?”
小妇人笑了笑,隔牢门往他手里塞了点东西,触感冰凉分量不轻,不消问也知道是什么,狱卒顿时露出几分笑意。
能收钱,事就好办多了。江忆找了个借口,旁敲侧击顺带阿谀奉承,总算将自己当前所处的情景拼凑出个大概。
从狱卒嘴里,江忆得知,现在是大康王朝元玺三年。
不同于史书上记载的任意一个朝代,用现代话说,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
四年前,骠骑将军康建麟以清军侧为名,挥兵直入皇城。
皇子带兵浴血奋战,保帝后与皇妹出逃。
久病的身体没能承受住颠簸,老皇帝途中托孤于国师,不久后薨于无名山野,皇后自绝殉葬。
大姜朝自此分崩离析。三年前,康建麟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康,年号元玺,皇城更名为建安城。
之后,康建麟兴修水利,减免税负,大兴教育,任人唯贤。就算是前朝降臣,有才者也尽纳于麾下。
当今的大将军佟佐,即是前朝的禁卫军统领。
而江忆现在所处的方位,是大康朝一个偏远的边陲县城,名唤寿北,山高皇帝远。
了解完历史背景后,江忆更为关心的,是自己到底「杀」了什么人。
「你这小妇人胆子也是够大。」狱卒砸吧砸吧嘴,“张老爷对你有意,你要不同意拒了便是,杀人做什么?
那可是咱们寿北的首富啊,家大业大有财有势。就算是入赘进门的,也是名义上的张家家主,张夫人能饶了你?恐怕杀头之前还得让你脱层皮!”
估计乘轿来的妇人就是张夫人。
江忆想起白日那个趴在男人尸体上悲痛欲绝的女子,“张夫人和张老爷感情很好?”
作为一夫一妻制的坚实拥护者,江忆实在不理解,古代女子怎么能忍得了自己男人三妻四妾。
狱卒瞪大眼睛看着她:“感情好?好什么好!”
想起小绣娘是近两年才搬过来的,不了解张家内情也正常,遂又生出几分卖弄之心,“你不知道,张老爷打小就是个顶风流的人物,入赘之前藏的好,入赘没两年,再有点钱,就原形毕露了,天天逮着夫人不在家时候去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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