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或者说真正实施这样无人察觉的快刀斩乱麻式的大清洗的蛇二,雷厉风行,虽然留下了大片的烂摊子,但正如刚刚在房间里的那个五条族人一样,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杀的。
七海缓缓放下了推眼镜的手,绷紧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
“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唔。”五条悟摸着自己的下巴,闻言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至少在葵酱这里,他就费了很大的心思哦。”
“娜娜米作为葵酱的搭档,知不知道蛇二是用什么方法让葵酱…嗯,‘恢复’记忆的呢?”
五条悟在说到“恢复”的时候,微微一顿,笑容晦暗不明的看向身侧的人。
七海和对方墨镜后的双眼相对,他知道,对方也和自己一样,不认为葵真的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恢复了记忆。
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又松开,想到那个强大又嘴硬心软的咒术师之前对蛇二表现出来的厌恶的模样,七海的眼底罕见的出现了疑惑。
更何况,蛇二所说的记忆,真伪还尚未可知……
“——可能是真的哦。”
忽然,像是看破了七海所想一样,五条悟忽然在后者的眼前打了个响指,在七海一愣的注视下,对着后者轻声道。
“……你知道?”七海沉默几秒,忽然停下了脚步。
二人就这么站在高专的长廊之下,七海微微抬头,五条悟此时的笑容也不似平时那样浑不在意。
迎着七海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是在催促自己将知道的说出来的目光,五条悟咧了咧嘴,忽然有些破天荒的叹息了一声。
他双手抱臂,似乎自己也有些头疼了。
迎着七海困惑的目光,五条悟靠在柱子上,头微微上仰,屈指时用关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超级不妙哦,娜娜米。”
他闭着眼睛,承受着七海渐渐变得沉重的目光,低声呢喃般的叹息道:
“葵酱,很可能是很坏、很坏、很坏的老家伙哦。”
五条悟睁开眼睛,对着七海怔愣的错愕注视,笑容敛下的微微侧头,凝视着高专此时因为昨晚的剧变而空空如也的训练场:
“……很可能,是个比两面宿傩名声还大的恶棍呢。”
*
“所以说,我们要和葵开战了吗?”
坐在教室里,虎杖忧心忡忡的转头,看向身侧沉色思考着的伏黑问道。
伏黑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他们都知道,当收到葵用雷霆之势对咒术界发动这样的信息的一瞬间他们就知道,现在的咒术界,似乎已经和葵不死不休了。
即使他们都一致认为这件事主要是葵背后的蛇二搞的鬼,但是毋庸置疑,动手的人就是葵本人。
那晚的三头巨蛇证明了一切。
这一点,无论是东京还是京都的学生和老师们都亲眼目睹过。
“砰!”
“混账家伙!”
一拳砸在了桌上,钉崎气愤的声音响起,却同时吐出了屋内所有人的心声:
“明明是蛇二那个混蛋诅咒师的诡计!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诓骗了小葵,最后却要怪到小葵的身上?这算什么道理!”
一边靠着课桌而站的禅院真希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道理?他们从不讲这些。”
说句老实话,现在的禅院真希心情并不差。
特别是已经得知禅院家的那些老妖怪们十有八九都在那晚被葵击杀,且剩下来的都是一群掀不起风浪、只能勉强继续支撑起禅院家的例如现任家主的一些相对开明的老东西之后。
她微微垂眸,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却是回忆起了昨晚收到的禅院真依的消息。
……她们那个早该被千刀万剐的父亲死了。
即使最后也做了抵抗,但是毫无疑问,那日爆发出全然不弱于五条悟力量的葵,怎么可能是那些家伙能抗衡的存在,更何况还是突然袭击。
只不过……禅院真希看着自己指尖的动作表现了她的心神不宁。
——她们的母亲也自杀了。
就在禅院扇死亡之后的当晚,一辈子都在围着对方转的那个女人毫不犹豫的自裁了。
“……”禅院真希微微垂眸,耳边几人的谈话都没有进入她的耳间,只有指尖愈发用力而留下的红色印记表明,她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算是、解脱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就算再怎么按照情理来说不该,自己现在都非常、非常、非常畅快。
简直要——笑出来了。
“你已经在笑了哦。”胖达憨厚的声音一语中的。
“!”禅院真希脸上不由自主的漾出来的笑容一僵,她眼角抽动了一下,狗卷棘颇有经验后退了半步。
*
当面色沉重的走进来准备宣布接下来的情况的乙骨忧太推开门时,看见的就是横在门口的胖达,后者脑袋上顶着一拳的小星星。
而迎着他的疑惑目光,狗卷棘乃至其他后辈都一个个心虚的撇过了眼睛。
只有双手抱着手里的长刀咒具的真希不善的看着自己。
乙骨:!
曾经被后者制裁过的记忆让他本能的抬头,立刻将视线从可怜的胖达身上移开。
“我什么都没看……哦,我是来宣布接下来的决策的。”本能的想要辩解的乙骨忧太轻咳一声,转回了正题,地面上满头金星的胖达也坐了起来,和其他人一样正色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