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与阚天易联手,师徒二人共同应对,然而司马荀气势越来越猛,一把剑快要将阚天易围住。
“我看你**越来越退步了啊。”阚天易丝毫不慌,招招应对,式式反击,嘴里还不停言语攻击。
纪无锋从旁掠阵,压力不大,陆容辛看着倒也逐渐放下心来。
哪知司马荀剑峰突转,纪无锋感觉不对,立时侧身躲避,却听“噌”一声,一剑掠过,纪无锋左臂震荡,而后一凉,却是衣袖被划开,虽未受伤,但金凤兰芷镯正被击中。
阚天易大怒,骂骂咧咧地冲上去与司马荀相抗。
纪无锋却突然无法动弹。
一种不同以往的热度在左臂腾起,随之迅速席卷全身,渗入骨髓。
热。
实在是太热了。
陆容辛见状有异,喊他:“纪无锋!”
恰巧此时杜致从后院回来,见此场景,又听到这一声呼喊,楞在原地。
纪无锋想转头,却转不了。他脑中也开始腾起热浪,身体里的水仿佛在此形成雾气,将头脑笼罩,意识逐渐抽离出来,甚至连想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不知为何,纪无锋清楚地感知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感觉自己看向了司马荀,随后,他发觉自己用左手举起了剑,循着味道冲了过去。
停下!
刷——!
一剑斩过,一缕头发掉落在地。若不是司马荀躲闪及时,现在掉下的恐怕就是他的脑袋。
司马荀冷声说:“怎么?不藏了?开始露出真面目了。”
纪无锋没有说话,欺身而上,剑斩连连,杀意盎然。
阚天易起先还略有得意,但三五招后,他不由喊道:“你悠着点!别真打出人命来!”
阚天易的声音朦朦胧胧传来,纪无锋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却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意识和身体间竖起壁垒。
眼、喉、后脑、心口……
纪无锋手持孟方剑,频频刺向致命之处,司马荀被逼地辗转腾跃,也起了真火,目露凶光,两人之间硝烟弥漫。
阚天易不由着急,插手进去:“纪无锋,你疯了吗?!”
纪无锋看了阚天易一眼,阚天易心里瞬间一冷——那是一种毫无波澜的眼神,看人就仿佛在看死物。
“你给我住手!”阚天易动用内力,向着纪无锋高声震呵。
纪无锋身体却只停顿片刻。
而随之,他脸上的一道黑纹猛然蔓延,变作三道,包裹住了半边脸颊,脖子上更是黑纹缠绕,似是乱藤荆棘。
司马荀惊疑地退了半步:“这是什么邪道功法?”
阚天易突然想起刚刚二人交谈时,纪无锋提到过的“噬蝶幼虫”之事,但他还未开口,便见纪无锋嘴角微挑,眉眼间灵动起来。
纪无锋缓缓舔了舔嘴唇,开口道:“真的好饿啊。”
他摆出个姿势,阚天易一下认出,这正是他自创的轻尘剑诀第一式,风住尘香的起式。
“要遭。”阚天易嘀咕一声,“司马荀,我这徒弟出问题了,咱俩先……”
不等说完,就见纪无锋飘逸跨至,剑起如云展,挥落重千金,处处瞄准司马荀。司马荀以刚才的力度相抗,竟退了三步才站稳身形。
司马荀喘了口气,瞪视阚天易:“就他这样,你还敢说他无辜?”说罢转守为攻,拿出十分功力直冲纪无锋而去。
宗门里武功最强的阚天易和司马荀联起手来,一同对抗纪无锋,然而纪无锋打起来毫无顾忌,直击要害,毁屋坏物,甚至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从不防御,只知攻击,竟压制住了两位长辈。
一旁的吕一平面色沉重,李适原也严肃起来。
陆容辛内心焦灼,他拽住李适原:“快,用这个药粉,再不去恐生变故。”
李适原接过药粉,看了眼掌门,犹犹豫豫地往前走了两步。
杜致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抢过药粉:“我去。”
陆容辛急忙拉住他:“你武功不及,怕是会受伤。”
杜致看着状态明显不正常的纪无锋,说:“不论如何,是刘先生救了我的命,此时他有危险,我义不容辞。”
杜致将纸包松动了一些,看了眼前方缠斗的三人,又看了看旁边的柿子树,咬牙跑到树下,蹭蹭爬了上去,而后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默念着轻功口诀,一闭眼,朝着三人方向跳了下去,手间一松——
纪无锋抬头一笑,身体一旋,以剑柄后击,借力前跃,司马荀两步追上,再要避开时,只听碰一声,杜致砸到了他背上。
恰巧此时一阵风过,药粉纷纷扬扬飘落。
“阿嚏!”
处于下风口的阚天易一个喷嚏,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再看那边,杜致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司马荀也没好多少,此刻以剑拄地,不停摇头。
而纪无锋虽也吸入一些药粉,但因为身在上风口,居然没什么影响。
陆容辛难得表情皲裂。
纪无锋看向他们三人,却没搭理,而是走向了司马荀,跪下来,在他大臂的伤口处闻了闻:“真香啊。”
司马荀目光狠厉:“你要干什么?”
纪无锋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带着一种惑人的魅力:“这么香的味道,让我都饿了呢。”
他看了看手中的木剑孟方,嫌弃地扔到一边,转而拿起司马荀的剑,轻轻抚了下剑锋,锋利的剑刃割破了指尖。纪无锋舔了下流出的鲜血,咂了咂嘴,而后看向司马荀伤口处渗出的血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