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它们想要离开,又该怎么办呢?
来到乡下之后,因为是让她放轻松的外婆的家,因为毛茸茸们哪怕经历长途跋涉也完全没有应激和害怕她的样子,依旧信任她亲昵地贴近她。
稍微得意忘形了。
千岛栀子有些后悔地想。
她隐约察觉到毛茸茸们随时可能离开的那种感觉,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没想到真的发现被猫猫拒绝靠近的那一瞬间,千岛栀子还是感觉到了,突如其来更为深切的孤独。
鼠刺杜家
平时她和它们亲亲抱抱各种贴近,哪怕是埋进毛茸茸的肚子里也不会被拒绝,或许正是因为她没有试图贴近过毛茸茸们多年流浪养成的,将所有人类拒之门外的精神世界。
她或许更适合继续保持和毛茸茸们之间亲近但是礼貌的相处模式,而不是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想法,试图让自己的行为靠拢自己见过的和宠物家人相处的那些人,用过于亲昵的埋怨以及调侃着拉近距离的方式,突破她和它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想要彻底了解猫猫的内心世界,当然算得上是她作为人类的傲慢。
这么一想,太宰猫猫当然会感到害怕。
千岛栀子想到这里,停下她寻找黑白花大猫猫的脚步,回头看向正在暗戳戳看着她各种动作的敦敦猫和芥川兔,蹲下来摸摸它们的脑袋:“怎么一直跟着我呀,是在帮忙了解情报吗?”
敦敦猫熟练地抬起脑袋,下意识蹭蹭她的手,下一秒却愣住。
白虎猫猫那双金黄色的眼睛看过来,不解中满是探究,似乎被什么难题困住了思绪,想不通面前遇到的困难,敦敦猫慢慢露出茫然的神情。
千岛栀子眨眨眼:“怎么了?”
猫猫想要张口问。
为什么,感觉变得远了?
它一直能感觉到和栀子之间若有若无的连结,那样的连结一直隐约彰显着存在感,从栀子身上源源不断输送着由她的各种鲜活情绪转化而成的羁绊。
那份连结在刚刚那一刻,恍惚拉远了一样。
悄悄退远一部分的连结似乎毫无变化,千岛栀子因为它们生出来的欢喜情绪显而易见,传递过来的时候,白虎猫猫能察觉到它接收到的丝丝缕缕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少。
可就是比平时慢了半秒。
这半秒钟对白虎猫猫来说实在是太长,长到它几乎感觉到慌张。
它们和栀子的距离,为什么忽然拉远了?
这样的感觉不只存在于敦敦猫身上。
芥川兔刚才还偏着脑袋,一副真是麻烦随便你摸的样子,它同样浑身僵硬几秒后意识到了什么,漆黑的兔眼睛瞬间紧紧盯住千岛栀子,想要咕咕出声质问却硬生生忍住。
千岛栀子莫名被瞪一眼,看着兔子的三瓣唇狠狠蠕动两下后,芥川这只傲娇小兔子居然猛地跳起来,一下子撞上她的手心,左右摆动脑袋的幅度大到连垂耳都甩了起来。
蹭来蹭去之后,它再次恶狠狠地盯过来,咕咕叫得震天响。
是幻觉吗,怎么感觉芥川兔好像在说,不就是想摸脑袋吗,不给摸就不会自己想办法吗,之类的话啊。
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同样默默在远处注视着千岛栀子,他们在千岛栀子无奈抬头看向他们,用眼神询问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之后,感受到接受力量的速度慢了半拍。
两只狗狗的眼睛瞪得圆溜溜。
中也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像是努力好多年,结果别说升职加薪,甚至直接被炒了鱿鱼的社畜一样不可置信。
千岛栀子被小柴犬看得甚至有些心虚,想了想自己是不是今天忙着找太宰猫猫,没有给它们准备盆盆饭,才会被毛茸茸们轮番怒目而视。
秋田犬则是神情复杂,可能连自己的脑袋都无法分析,干脆转头就跑。
她看着国木田冲进院子里的背影,深刻觉得今天可能是假期里最令她摸不着头脑的一天了。
难道是今天她的运势出了什么问题,连带着家里的小家伙们才会不待见她吗,那她要不要去神庙里拜一拜,找巫女求一个御守呢。
国木田独步冲出去当然是因为他一瞬间想到连结变远的罪魁祸首,准备找忽悠他的搭档算账去。
没想到已经有其他毛茸茸先到。
小黑猫乱步自在躺在地上,手里抓着一个小球,后腿连续有力地踹动它,十分标准的幼猫捕猎玩耍动作。
一旁的太宰治梳理着被草屑泥土弄乱的毛发,一点没有说过绝不自己用舌头梳理脏东西的觉悟。
猫头鹰站在花盆边缘,每一次黑白花大猫猫准备用假动作晃出去的时候,它都能提前察觉到随后立马张开翅膀拦住,哈哈大笑着让他不要再试图跑走。
他们俩感觉到了连结变远之后立马拦住同样意识到,于是立马想躲起来的太宰猫,都想要问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乱步倾向于知道太宰治的真实想法,既是想热闹,同样是对于侦探社同伴的关照——这位前黑手党先生将某些无法接受真心之类的坏毛病,简直是学了个十成十,乱步侦探决定在某些时候帮助变成笨蛋的太宰少走几步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