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引师太见此,偏头看向自己那群貌合神离的弟子,不争气道:“是啊,老衲现下也不想再争什么地盘名声,干脆一道归隐,省得朝廷走狗犬吠,烦人!”
亥慈意外的看着服老的無引师太,感慨出声:“如此倒好,老婆子当年就劝诸位不要被利益迷惑,现下也算为时未晚啊。”
無引师太和琦离听此,亦是心生后悔。
若是当年不曾接受朝廷诏书封赏,何至于有如此再度争端杀戮啊。
琦离叹气道:“那就此告辞吧!”
“后会有期!”無引师太亥慈两人沉声应。
眼看剑门宗的人马随行而去,朱珠忽地松开挽住司蓝的手臂出声:“师姐,我去去就回!”
司蓝蹙眉不愿,可朱珠已然离开身侧,只得停止呼唤,心间却焦急不安的很。
难道朱珠是舍不得白骏桉么!
这方追上琦离的朱珠出声:“老前辈,我想把关于乌芩老前辈的一些事告诉您。”
琦离顿步,面露困惑道:“何事?”
“其实您不必为乌芩前辈的死愧疚自责,因为乌芩前辈并没有因为怨你而自甘堕落。”朱珠跟司蓝经历不少事,才想着开导琦离,“相反乌芩老前辈养了只大老虎玩,还跟很多人比武赢剑,最终她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将您的轻功跟剑招创造出非常厉害的剑谱,我觉得乌芩老前辈应该想让您为她骄傲才对。”
“你的意思是说师妹她、她不怨我?”琦离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少女,浑浊眼眸泛着热泪。
朱珠点头笑道:“嗯,否则乌芩老前辈怎么还会宝贝的留着您的骨笛呢。”
至于乌芩为什么多年躲着不见琦离,大概是因为知道琦离对她没有情爱,所以不想被可怜吧。
“多谢你。”琦离深吸平息,释怀心间芥蒂,欣然道。
“不客气。”朱珠笑道。
待朱珠轻快回到司蓝身旁时,只见她目不转晴的看着自己,困惑出声:“师姐,看什么?”
司蓝看着朱珠满面明媚笑容,探手牵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拉回身侧,回以浅笑应:“没什么。”
真好,朱珠她并没有再次背弃自己的诺言。
“咳咳!”芙骆林锦两人没眼看她们的亲昵言行,更怕她们两师傅看出端倪,难得默契咳嗽提醒。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那老衲也就此别过吧。”無引师太由着慧静搀扶看向亥慈郑重说。
亥慈看出無引师太受伤不轻,又见她周身还有一堆尼姑,实在招摇,很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出声:“现在江湖中人容易受朝廷绞杀,我随你走一程吧。”
“老衲还没死,用不着你多管闲事!”無引师太见自己被小瞧,满是不乐意,探手紧紧搭在慧静手臂,“徒儿,我们走!”
水若庵等弟子陆续行走山林之间,朱珠见無引师太走远,才敢悄悄出声:“师傅,您的这位孪生妹妹太凶了吧。”
亥慈偏身,眸间显露自责,无奈应:“这要怪为师当年不告而别,她生气也是应该的,本来没想跟她会面,真是巧合。”
“那您真的也是来找重生石棺的啊?”朱珠明眸藏不住好奇,连忙追问,“不过您想回到过去改变什么?”
“你啊,人小鬼大,好奇心这么重,难怪出谷招惹这么多事!”亥慈探手刮了下朱珠挺巧鼻头,神情却并不轻松,反而深深叹道,“其实是無引师太的身体残障跟为师脱不了罪责。”
朱珠面露惊讶,脑洞大开,假设的追问:“师傅您难道弄断無引师太的手臂?”
“珠儿,你是不是把为师想的太凶神恶煞。”亥慈无奈的看着傻乎乎的朱珠,只得沉声解释,“其实她的断臂是先天残缺,可眼睛却是因当年为师年少时不顾冒险,非要采摘蜂蜜,结果牵连孱弱的她却被蜜蜂盯瞎一只眼。”
“原来是这样,所以师傅想回到过去弥补罪责啊。”
“说起来,当时为师的性子比你还要调皮,可無引师太却乖巧的漫山遍野的跟着跑,真是令人怀念啊。”
朱珠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偏头看向司蓝询问:“师姐,刚才师傅说無引师太很乖巧,我的耳朵坏了么?”
司蓝忍笑的抬手捏住朱珠软绵耳朵,一本正经的应:“没坏,其实我也听到了。”
“师傅,無引师太性格那么暴躁可怕,您是不是记忆出错了?”
“無引师太其实是后来才大变性情,她以前很像刚才身旁的小尼姑,呆呆傻傻,又很听话。”
“什么!”几声惊讶重叠一处,不止朱珠,就连司蓝都觉得不可思议。
林锦芙骆两人更是不敢相信,可爱呆萌的慧静,将来竟然是如今的無引师太!
不敢想象,简直太可怕了!
亥慈感慨良多,偏头见水若庵等人已然走至另处山岭,蹙眉道:“为师还是不太放心她们,你们两赶紧回天恨谷,现在战火纷飞,不得乱跑,司蓝你一定要看紧你师妹,不要让她捣乱冒险闯出大祸!”
“是。”司蓝颔首,沉声应。
朱珠自是不敢反驳,眼看师傅她老人家踏步离开林间,方才嗫嚅嘀咕:“我哪有总是捣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