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白的就像一击重拳,朱珠整个人晕头转向,面上笑意却已乐开花,红着脸嘴硬的应:“还行吧。”
司蓝又没亲嘴,兴许只是安慰自己别哭,可不能自乱阵脚,胡思乱想那些不正经的东西!
现下朱珠越是明白自己的心思,反倒越发畏首畏尾,暗想自己得矜持点,至少先让司蓝从伤心事里缓和,不能表现的太急色!
如果朱珠回想自己过往对司蓝那些露骨的亲昵,又或者回想从前在天恨谷时,自己赤条条在司蓝面前晃悠的情景,大抵就会发觉矜持二字,早被自己丢到爪洼国去了。
司蓝则有些意外朱珠有些冷淡的反应,暗想她莫非是对亲昵之事不好奇了么?
过去朱珠得到亲昵时,总是满眼雀跃,更别提面红耳赤的热切主动,与此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莫非师妹因为受伤而身子难受不适?”
“还好吧,只是没什么力气,有些冷。”
司蓝顾忌体内的寒冰诀,担忧害了朱珠身子,方才没再分心猜疑,连忙拉开距离,严肃出声:“那我们现在得收拾行李离开客栈,另寻住处,否则天真得黑了。”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抓月华宫弟子询问寒冰诀心法秘诀,或许能更快治疗朱珠的伤。
而突然被冷落一旁的朱珠,眼看司蓝起身收拾行囊,满眼困惑,本以为她会继续奖励自己,没想司蓝不疼不痒的亲了下脸就结束了?!
难道不应该亲个嘴啥的嘛!
第71章 (六千字章)
天色昏暗, 飞雪飘零,凨城各家客栈酒楼大多因明日年节, 而早早更换大红灯笼张贴对联。
大堂内宾客酒局热闹,人声噪杂,已然是一派喜庆气氛。
从廊道下木阶的朱珠司蓝两人,佩戴斗笠掩人耳目,悄然出客栈。
没想刚出客栈大门,却正巧撞见匆匆而来的林大小姐, 好在朱珠眼疾手快,抬剑拦住她的去路。
林锦颇为急切,步履不停, 一时没认出两人,眉目轻挑, 不耐烦道:“本小姐有急事,你们做甚?”
朱珠只得撩开斗笠露出真面目, 明眸含笑,揶揄道:“大小姐你的识人能力,真是堪忧啊。”
“你们师姐妹两全身裹得如此严实, 本小姐怎么可能认得出?”
“小声点, 我们是避仇呢, 对了,你莫非是有什么消息告知?”
林锦颇为自信应:“那当然,本小姐在药铺外守了大半天,终于先前见一辆马车秘密行驶进凨城最有名的芙蓉金铺, 这金铺说不定才是百问堂的总堂!”
“芙蓉金铺, 你有进去打探过吗?”朱珠露出些许好奇,压低声询问。
“这金铺不比寻常宅邸, 四面笔直犹如密不透风的筷子筒楼,而且只有一处入口,外人根本无法潜入。”
“行,这事我们知道,大小姐回去休息吧。”朱珠见此,便也不欲麻烦林大小姐掺和其间。
林锦忙追上神神秘秘的两师姐妹,目光打量道:“你们在暗中调查百问堂,莫非是怀疑他们跟雲山血案有关?”
“没有,我就是好奇百问堂的底细而已。”
“本小姐才不信你的话,现在各门派都说雲山血案是朝廷鹰爪所为,所以联盟意图抵抗朝廷,这分明是聚众谋fan!”
朱珠见大小姐偏向朝廷,心间本就因面具杀手跟朝廷暗有关系而心生厌恶,禁不住回呛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朝廷有什么了不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林锦眼露意外,神情讶异道:“谋反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们真是不要命了。”
“大小姐,我们早就孤苦无依,自然是无所畏惧,再说雲山山庄血案若真是朝廷鹰爪所为,那你我就是朝廷抓的替罪羊,难道不更应该将真凶绳之以法吗?”
“可是……”
朱珠看出对方犹豫不决,便正好有意阻止这位大小姐陷入江湖门派与朝堂的血腥对抗,直白道:“行侠仗义闯荡江湖从来不是容易的事,现在遇到朝廷,你若是担心牵连诛灭九族,不如趁早放弃,赶紧回家做千金大小姐,兴许能赶上明日年节,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
说罢,朱珠挽住司蓝快步穿过风雪,匆匆离开街道。
眼见天色一点点昏暗,林锦独自立于风雪之中,神情忽明忽暗。
酒楼客栈的门前红灯笼摇晃,微光映衬霜雪飞染红,画面颇为诡异。
酒客们粗犷噪杂声响,幻化成一道道林锦熟悉却恐怖的声音。
“林锦,你给我跪下!”
“一个女儿家整日里拿着长鞭收拾这个教训那个,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那些人往衙门递上足足百张诉讼状子,若没有你爹,现下你早就进牢里等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往后不要再痴心妄想做什么女捕快,我不需要你一个女儿来继承衣钵,林家列祖列宗丢不起这个脸!”
“今日你必须嫁,要是逃婚,以后就不再是我的女儿!”
风雪不知觉间越发大了许多,连带林锦身影亦模糊不清,更觉周身寒冷异常。
年底在即,街道内很快就没什么行人,形单影只的林锦,神情不复平日张望傲慢,满是落寞无助,好似突然坠入无底深渊,无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