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见司蓝不肯配合自己戏弄小尼姑,只得转头给小尼姑递上一块糕饼,直白问:“我师姐白日里不是才给你买干粮的银子吗?”
这傻乎乎的小尼姑,总不会连钱都不会用吧!
小尼姑感激的双手接过糕点,细细咀嚼应:“那些没饭吃的老人小孩子太可怜了,所以慧静把银子都给她们了。”
“不对吧,现在城里有免费送米送粥的福来客栈,你确定那些小孩是真的没饭吃,而不是单纯的骗你钱财?”朱珠觉得眼下小尼姑的样子,分明更可怜才对。
小尼姑满足的咽下绵密糕点,摇头应:“慧静不知道,本来想去找心经,结果做坏事的宁老爷被官府抓进大牢,宁宅又被抄家哄抢干净,现在连心经都找不到了。”
说罢,小尼姑一脸沮丧,朱珠见此有些心虚。
毕竟小尼姑的心经,正在自己包裹里呢,朱珠只得出声:“唉,你也别难过嘛,上天会帮助你的,说不定心经会失而复得了呢。”
小尼姑一听,面色恢复些精神应:“嗯,慧静要努力念经,一定会心诚则灵的!”
笃笃木鱼声响起,朱珠不禁感慨傻人有傻福啊。
司蓝烤着馒头片询问:“师妹,还要吃吗?”
“吃!”朱珠饭量又不小,怎么可能只靠解馋糕点就能吃饱。
只是不远处传来的烤鸡香味,让朱珠嚼的馒头片都失了些味道。
朱珠看向那群商队镖师,嘴馋的咬住馒头片,对司蓝说:“师姐,早知道我们也养几只鸡带在路上那多好啊!”
司蓝神情淡然应:“恐怕还没上路,鸡就得先进师妹的肚子。”
额,朱珠尴尬的竟然没法反驳。
破庙外风雨交加,寒风肆虐,乞丐们聚集一处,报团取暖,三三两两细碎闲谈。
“今早雲城的宁老爷被人告发杀害妻妾十余人抓进官府,估计是要当街斩首。”
“宁老爷前阵子还施粥救济流民,又是雲城最有钱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多年一直无子,没想是个杀人狂魔。”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宁老爷一被抓,知县大老爷等人立即抄家封地,还有不少仆人婢女百姓趁机哄抢财物,现下整座宅子都被搬空了!”
“兄弟如此知情,莫非去过不成?”
“唉,可惜爷去的晚,没能捡到值钱玩意,据说今日宁大老爷迎娶的漂亮新娘也不见了,不知落到那个有福之人手里玩去咯。”
话语细碎响起,其间夹杂猥琐笑声,朱珠听的是隔应,偏头看向火堆旁守夜的司蓝。
木枝烧的咯吱作响,猩红火光照亮司蓝深邃墨眸,好似一轮落进幽深山岭的红日,静谧安宁。
“怎么了?”司蓝察觉朱珠目光,偏头迎上询问。
朱珠脑袋顺势依靠着司蓝,探手铺设宽大披风裹住两人,顽皮附耳笑应:“我在看他们说的漂亮新娘呢。”
司蓝抿唇,稍稍避开朱珠落进耳廓的热息,探手按着她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膝上出声:“师妹别闹,睡吧。”
说话间,司蓝并未移开手,指腹停留在朱珠白嫩脸侧,垂眸凝望这张自小相识的脸,却发觉好似怎么都看不腻。
朱珠并未听话闭眸,而是迎上司蓝注视目光,顺势抓住她的手试图捂热,小声:“师姐这里人多眼杂,等过子时,你再喊我,咱们轮流守夜比较安全。”
司蓝欲拒绝,却见朱珠正经看着自己,不复平日里玩笑撒娇姿态,只得应:“好。”
昨夜两人挖井寻尸,今日又一路奔波,按理今夜两人确实都该好好休息才是。
夜半子时,破庙内安静许多,商队镖师亦已换轮补眠。
司蓝还未出声唤朱珠,谁想她却主动皱眉醒了过来。
“师姐几时了?”朱珠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出声。
“刚过子时不久。”
“那师姐怎么不叫我啊。”
朱珠打着哈欠坐起身,松动筋骨,目光看向早已熟睡的小尼姑,忍不住戏谑道:“她真是心大啊。”
这种破庙,大多都是男的,小尼姑一个女孩竟然敢独身入内。
那群商队镖师都是成群结队,互相轮守,可见荒山野岭里的破庙,通常都是危险处。
司蓝探手揉着朱珠侧脸睡红的印迹出声:“师妹可莫小瞧她,小尼姑看起来呆傻,轻功似乎不在我们之下,今日我们骑马,她独自步行,还能同到一处,可见脚力非同一般。”
“说的也是,小尼姑虽然傻,不过身手应该挺不错,否则以她的性子,恐怕早死在路上。”朱珠闻声应着,探手铺设草堆,随即向司蓝招手,“师姐,来睡吧!”
“什么?”司蓝困惑不解看着朱珠动作。
朱珠挑眉见司蓝似是不愿,只得探手搭在她肩出声:“放心,有我做枕头,绝对舒坦!”
司蓝迟疑的侧身倒在一旁,脑袋枕在朱珠膝上,略微不自在的迎上她明眸应:“这样,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朱珠俯瞰乖乖姿态的司蓝,心间早已乐开花,暗想司蓝平日里总喜欢以大欺小,现在正好让她尝尝滋味嘛!
“这样,师妹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会,师姐能接受,我自然也能忍受,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