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爷太客气,既然商谈完毕,那就散了吧。”
“不知两位侠女何方人士,宁某想结交请宴?”
朱珠狐疑的看向宁老爷,只见这老东西,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司蓝,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即偏身挡住目光,一口回绝道:“结交就不必了,我们有事,明日就离雲城。”
“那真是可惜了,不如明早宁某备酒送行?”
“不必,我们走江湖惯了,不喜这些繁文缛节。”
宁老爷见此,神情微暗,心有不甘。
待宁家等人离开福来客栈,福来客栈王掌柜上前出声:“阿朱姑娘,今日所有粮食都已清点。”
朱珠点头应:“很好,那剩下的事就麻烦王掌柜操办了。”
“不麻烦,本店感谢阿朱姑娘的福气才是,不过那位宁老爷,人称笑面虎,方才明显表露对你师姐的垂涎之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们反正又不打算待在雲城,管他是老虎还是虫子。”
王掌柜见眼前少女如此自信,便只好停了声。
夜深人静,客栈内里灯火尽灭,纱帐垂落,床榻之上,朱珠呼吸绵长,已是酣睡。
司蓝探手轻拨开贴近耳侧蹭蹭的脑袋,视线透过暗夜打量朱珠熟睡面容,神情略显凝重。
先前心间不适,司蓝运功都极难平复,不免怀疑自己的身子可能出现不适。
也许,需要抓些药调理?
天光微明,朱珠模糊翻身,隐隐发觉枕旁微凉,司蓝似乎已不在榻。
朱珠迷糊的睁开眼,鼻尖闻到的不是美味饭香,而是苦涩怪味,眉头微皱出声:“什么味,好难闻!”
从纱帐里钻出脑袋张望,朱珠方才看见窗旁的司蓝,只见她手里端着药碗,心下一咯噔出声:“师姐,我好好的,你干嘛熬药啊?”
司蓝偏身看向避讳躲闪的朱珠,心知她误会意思,只得出声解释:“这是我自己服用的药。”
“幸好。”朱珠松了口气,探手拿起一旁衣服穿戴,迟钝的又问,“哎,师姐病了么?”
司蓝薄唇抿紧,并未立即应话,幽深目光转而看向窗外街道,依稀能窥见雾中早早等待领粮食的流民,轻声应:“或许吧。”
如果不是因寒冰诀缘故,那可能就是重生带来的伤害,司蓝现下还无法确诊心间怪异症状,自是不好与朱珠言明。
朱珠从榻旁穿上鞋,迈步走近过去,目光打量司蓝如常脸色,实在瞧不出她哪里不适,只得问:“那要不要在雲城多休息几日,再出发赶往凨城?”
在朱珠的印象里自己生病吃药是常有的事。
可司蓝别说吃药,就连生病都很少。
上一回司蓝生病,还是当年遇见老巫婆在水洞受伤的时候。
更别提司蓝主动喝药,朱珠还是第一次见呢。
司蓝见朱珠面露关切,更是不忍欺瞒,只得摇头避开目光应:“不必,只是调养罢了。”
如果自己真得不治之症,那留下朱珠一个人,她该怎么办呢?
这般设想,更是让司蓝心间升起不安,眸间显露愁闷。
“那好吧,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朱珠习惯司蓝少言寡语性情,便也没察觉异常端倪。
再说,司蓝现下看起来,实在不像虚弱病人。
巳时,两人整理行李出福来客栈,王掌柜于店前相送:“两位侠女急于出城,莫非是为赴雲山比武大会?”
“雲山比武,很热闹吗?”朱珠记得芙骆那家伙好像也曾提过,没想竟然就在这附近啊。
王掌柜颔首应:“据说此次雲山山庄设比武大会设有重赏,还邀请许多江湖门派高手,所以这阵子一直有不少江湖人士赶往雲山,两位侠女难道不是为比武而来吗?”
朱珠不欲直言目的,只好顺着应:“我们两不打算比武,只是想看看这场比武大会的热闹罢了。”
“如若侠女有空,他日还请回雲城叙旧。”
“好!”
朱珠先行上马,而后向司蓝搭手,两人同乘一匹出发。
马蹄声急促回响街道,朱珠看向因领米而面露喜色的流民们,心情颇为愉悦。
灰蒙天光,两人匆匆出雲城城门,迎面寒风微冷。
“师姐,这天越来越冷,好大的雾啊。”朱珠小脸冻的泛红,鼻头耸动,黑亮明眸看向眼前官道两旁林间草木染上的白霜叹道。
司蓝手臂护住朱珠周身披风御寒,稍稍加快行进速度,眉目间看向眼前浓雾出声:“方才师妹说要去雲山比武大会看热闹,可是当真?”
朱珠怕冷的用纱巾裹住巴掌大小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月牙弯眉,狡黠笑道:“当然是假的啦,现下时局不稳,那些江湖人士为生计奔波才去雲山比武大会,我们没必要招人眼红惹麻烦。”
再说,朱珠现在一心只想查面具杀手,至于别的热闹,只能暂且往后放放。
两人骑马一路不停,约莫过了午后,方才稍稍减缓速度。
大雾消散,依稀露出些薄弱日光,虽不温暖,不过至少视野清晰许多。
朱珠歪头看了眼身后,嫌弃的嘟囔出声:“真不知道这群尾巴要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