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至河畔宽敞处,水流平缓,篝火明亮,朱珠烤着馒头和肉干,打算勉强对付一顿。
司蓝牵着马匹喂草,将其绑到绑好,方才回到火旁。
“师姐趁热乎,吃吧。”朱珠将烤的香脆的馒头片夹住肉干,张嘴咬了大口咀嚼,“这味不错,就是有些废牙呢。”
“好。”司蓝听朱珠如此说,便更是细嚼慢咽,视线张望夜空。
夜空残月暗淡,星星虽多,却不甚明亮,估摸明日是个阴天。
“今夜要搭个睡处么?”
“不用这么麻烦,随便打个地铺应付得了吧。”
朱珠贪懒的应着,司蓝看出她的心思,摇头不语,自顾动作。
夜色深时,司蓝在不远处树与树之间绑至绳带铺设树叶布料,算是勉强制作一个腾空睡床。
谁想下一眼,朱珠便骨碌地爬进摇晃的网袋,探手枕在脑袋悠闲平躺,微微摇晃道:“还别说,这比睡地上舒服多了。”
司蓝峨眉轻挑,探手毫不客气的捏住朱珠小脸,挑眉出声:“师妹,方才不是说睡地上吗?”
朱珠任由司蓝捏着脸,眉眼带笑,满是无辜的应:“有嘛,我已经不记得了哎。”
见此,司蓝沉默不语,竟真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待两人拥挤躺在一处休息,郊野寂静黑暗,除却不远处明亮篝火,便再无旁的光亮。
耳旁河水流淌声响如回潮一般,平缓轻柔,催人入睡。
深夜里,司蓝却并未有多少困意,低头看向怀里呼呼大睡的朱珠,火光照得她睡容分外恬静乖巧,大抵天真无邪的少女就该是如此模样。
只是司蓝回想白日里朱珠对于江湖之事说的头头是道,不难猜想,她上一世大抵没少碰到今日这种事。
上一世朱珠独自出谷,总有落人难处不便的时候,那她又是如何应付呢?
司蓝暗自蹙眉,面色微沉,心生自责。
过去司蓝觉得只要阻止朱珠出谷,那她就不会遭人毒手。
可现在司蓝更多的是后悔自己上一世没能陪同一道出谷,否则朱珠怎么也不至于独身冒险丢了性命。
深林之中急促马蹄声突兀的打断司蓝的心思。
司蓝正心生警惕时,没想怀里的朱珠亦换了呼吸,眉头一皱,嗫嚅道:“师姐,有人来了。”
“我知道。”司蓝迎上朱珠混沌睡眼,一时竟分不清她是梦语还是真的清醒,“师妹,刚才没睡么?”
朱珠困顿的打着哈欠,明眸泛着闪烁泪光应:“睡了啊,不过又饿醒了!”
“饿?”司蓝闻声,目光落在朱珠平坦腹部,沉默良久。
这才过两个时辰不到,她竟然这么快就饿了?
“来了来了!”朱珠不知司蓝心间诧异,忙探手按住她静观其变。
到底朱珠是行走过江湖的人,出门在外总归会有些警惕之心。
不过司蓝在身旁,朱珠确实容易放松警惕,所以几乎一闭眼就入睡了。
司蓝回神,目光看向远处奔近的马匹,眸间显露不解。
“哎呦,这怎么还是个新娘子嘞!”朱珠稀奇的嘀咕,还以为自己看花眼,探手揉眼,确认一下。
话语间,那新娘子骑马奔到河畔篝火处,身下马匹累的瘫倒在地口吐白沫,顿时目光落向朱珠司蓝两人,趾高气昂道:“哎,你们那匹马卖给本小姐如何?”
朱珠见这新娘子一幅指使人的做派,抬手撑着脑袋,懒散的应:“不好意思,我们的马在睡觉,你找别人吧。”
这荒山野岭,莫说人,就连个村庄都没有。
新娘子一听,有些不高兴出声:“本小姐给你们一百两!”
朱珠上下打量,视线落在新娘子额前价值不菲的金饰应:“三百两,怎么样?”
“三百两,你干脆去当土匪吧!”新娘子气的翻了个白眼。
“看来买卖不成,只能各走一边咯。”朱珠见这新娘子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便放松警惕,闲散的窝在司蓝怀里,打算睡个回笼觉。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小姐不讲江湖道义!”说罢,新娘子当即飞身落座马背,随即便抢马离去。
朱珠嘴角上扬笑道:“哎,没想到这有钱大小姐竟然也抢东西,真是世风日下哎。”
司蓝见朱珠不慌不慢,困惑道:“师妹,不追吗?”
“放心,我有办法。”说罢,朱珠探手置唇间,随即猛力一吹,悠扬哨声响彻河道。
不多时,马啸声响,马蹄声回近,新娘子狼狈的回到河畔,眼眸瞪向朱珠咬牙出声:“真有你的,三百两就三百两!”
朱珠摇头应:“晚了,现在是一千两。”
“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这匹马最多值五十两,竟然敢要价一千两!”新娘子气的柳眉倒竖,神情十分狰狞。
“别误会,我指的是你身后那群跟屁虫,只要出价一千两,我就帮你甩掉他们,如何?”朱珠坐起身,目光看向河畔倒映远处渐而逼近的火把光亮,谈判道。
新娘子面露迟疑道:“你真有法子?”
“当然,只要钱给到位,保证万无一失!”朱珠狡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