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没说应不应,直接离开了房间。
光影从窗边探入,映了满室暖意,晴明似水,空明如镜,浅风携了几丝花香,熨的人心轻烫。
房间里落了不少寂静,蓝袍精致,微微映了些亮意,余封抬眼看了看光,漂亮的眸子沾了些暖意,分不清来源,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笑了笑,只是房间没什么笑声,似乎有些带着落寞的叹息。
敲门声响起,余封收了笑意,眸中的暖意也烟消云散,找不到半点痕迹。
那神女在他这的话,靳殇冗就不会遇不到墨岑。
没有直接让外面的人进来,余封起身走到了窗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外面,随后就收回了目光。
呐,真令人生气,又不能随意发火。
那神女已经到了他门前。
余封慢慢的将窗关上,顺便将烦躁的情绪压下,只是漂亮的眉眼依旧找不到先前的半点温柔。
回到桌子旁边,余封坐到了靳殇冗刚才待着的地方,“进来吧。”
出了房间的靳殇冗一时也没找到什么想去的地方,索性就顺着街道慢慢转悠。
路旁的小摊不少,只是来来往往的人不是很多,叫卖声也没有踪影,卖的有些新奇的东西,靳殇冗只是随意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
他很少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就更别说什么喜欢的了。
眼见离余封在的地方越来越远,靳殇冗就随意找了个吃饭的小摊坐了下来。
余封在他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拉的都听了,只是听归听,他想怎么行事,还没有什么人能指手画脚的。
小摊侧方是个客栈,只是好像被什么人包了场,靳殇冗这一路走来,见了几个客栈,都已经客满了,只有这个,里面冷冷清清的,行动往来的人,除了店里的人,剩下的都穿着统一的服饰。
在靳殇冗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貌比神明的人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张桌子前,银眸似玉,透彻空明,只是好似含着深不见底的寒气疏离,又有似水的平静凉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万物好似都入不了他的人。
这样的人,不该入世的。
有几个人立在一旁,时不时的偷摸看他一眼,然后又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靳殇冗只是简单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摊主将靳殇冗点的东西上齐以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靳殇冗并没有什么胃口,东西也都是随意点的,只是现在也没什么喝酒的心情,就用手撑着脸发呆。
余封一路找来,老远就见靳殇冗做在小摊哪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弯了弯眼,余封迈步走到了靳殇冗面前,微微弯腰,伸手在靳殇冗面前晃了晃,轻声笑了笑,“阿余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在想我?”
靳殇冗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光明正大的转移话题,“谈完了?”
“算是吧。”
靳殇冗将面前的菜往余封面前推了推,“算是?”
“以后估计还会再见面。”
靳殇冗没再说些什么,他换了个手撑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封抬眼看了看他,薄唇轻扬,浅笑了笑。
一抹白影撞进了视线,靳殇冗回过神来以后抬眼看了看,那人也正好朝这边看了过来。
墨岑没有立即移开目光,他的视线落在了靳殇冗身上,似是没想到这人怎么会跑到这里。
他,又或者说先前他在人间的神识,见到了那个师尊以后,就已经知道会有现在的他的存在了,只是那一抹神识动了情,将靳殇冗看的太重,也太过于相信自己,便没有当回事。
靳殇冗带着余封和他去那个什么地牢的时候,他才渐渐的恢复了记忆,他是天界的神君,下界就是为了除掉靳殇冗的,先前那一抹神识,只是答应了先皇让靳泽安即位,或许会想什么办法将靳殇冗拉下皇位,却也实在没准备要靳殇冗的命。
但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他下界本就是为了除掉靳殇冗才来的,至于那抹心动,自从他恢复了意识以后就已经烟消云散了,终究不过是抹神识罢了。
靳殇冗弯了弯眼,他自然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熟识的那个,也不是他要找的人,神识也好,本尊也罢,他认识的墨岑,没有这样看过他。
陌生人,自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道理。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
余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顺着靳殇冗刚才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那一抹白色的卓绝身影以后,轻弯了弯眼,“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太傅大人吗?”
靳殇冗慢悠悠的将视线放到了余封身上,凤眸精致,只是狭长的眼尾总是带着些压迫性。
余封像是不怕死一般,两只手撑着脑袋看着靳殇冗,眼睛中蕴着些笑意,璀璨如星。
靳殇冗也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当没听见不理人,“他不是。”
余封收了笑意,眨也不眨的看着靳殇冗,“阿余为什么这么确定?”
靳殇冗又瞥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确定?”
余封轻咳了声,谈论这件事谈论半天,好像都不会有让他顺心的结果,抿了抿唇,不想理人了。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他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似来了些逗弄人的兴致,手指微蜷,稍稍撑着脸,“长忧觉得我是个专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