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笑了笑,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阿余不是对新奇的事物感兴趣吗,我这里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多,阿余不多住些时日,岂不是浪费了我一片心意。”
靳殇冗又回到床上坐了下来,侧躺着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墨发,那墨发衬的指如玉白,发质又出奇的好,绸缎般的顺滑,或许是真的得了他的心意,一时也没有回余封的话。
余封也不闹,视线跟着靳殇冗移动,见他没什么其他动作才收回了目光。
大抵是觉得这样有些单调,余封拍了拍手,房间中聚气一团影子,慢慢聚气出了一个人形,那影子顿了一下,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最后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只是像是没有直觉一般,感官也没什么用,机械的走到了余封前面。
余封抬了抬眼,接了那人手里的东西,偏头看了看靳殇冗,见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低声笑了笑,接过了那人手里的东西,指尖轻动,面前的人就成了四散的烟,“还以为阿余会见不惯这些,特地让他们有了人样,不想也引不得阿余有半点兴趣。”
靳殇冗抬了抬眼,房间里出现那团影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先前醉离泽也是这样聚来聚去的,次数多了,也没什么新意。
余封这里的好像不怎么一样,醉离泽那边,每次出现的黑影都是带着些邪气和散不尽的魔意,这边的,似是干干净净,只是那影子一出现,房间里就多了些不可忽视的寒意,他还不至于注意不到。
只是注意到归注意到,他没什么心思问。
余封身上的秘密本就不少,他若事事上心,也不会让这人待在深宫几年而不闻不问。
余封垂眸敛去了眸中的情绪,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
靳殇冗轻啧了声,没有动,抬眼看了看,“所以呢,你又学了些什么?”
余封弯了弯眼,“简单的小伎俩。”
没看清他做了什么,房间里涌出了不少影子,只是没有像刚才那般聚成人形。
靳殇冗松开了手里的头发,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了看。
余封起身给他递了杯酒,靳殇冗坐起了身,接了过来,在手里转了转酒杯。
杯中的酒微微晃动,却没有要撒出来的意思。
余封身后的黑影依旧没聚出什么形状,却有了些颜色的分别,黑灰色逐层变浅,隐约有蓝色的光的影子,似鬼魅般多了些有些瘆人的艳丽,孤寂的气息萦绕,添了些疯狂的瘾,像是晚间的夜幕,看不清源头,也见不到底,却又似毒般令人有些失智的着迷。
靳殇冗扬了扬唇,倒也不失为一番景色,确实漂亮。
余封抬手收了身后的影子,“时辰不早了,阿余早些歇着,等你醒了以后,我再带你去看看其他地方。”
靳殇冗抬了抬眼,“什么地方?”
余封做出了一副思索的样子,“算是个有趣的地方吧,阿余不是对那个什么神女感兴趣吗?”
“你同她有牵扯?”
“阿余这话算不算是污我清白?”
靳殇冗眸色平静的打量了余封几眼,那人轻声笑了笑,嗓音微低,慢悠悠的,带着些勾人的意味,“阿余这般看我,莫非是信不过我?明明我那么早就跟在阿余身边了,如今阿余这般想我,我可是真的会伤心的。”
靳殇冗收回了目光,“你什么时候话也多了起来?”
余封弯了弯眼,“见到喜欢的人,话总是会多一些的,阿余嫌弃我聒噪?”
靳殇冗眯了眯眼睛,“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余封眨了眨眼,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意思,“心情不好,也不至于拿我发脾气吧。”他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阿余最近没有找那个什么墨岑的下落吗?”
“找他做什么?”
“那个神女的事情,他应当知道的要不我清楚一些吧。”
靳殇冗偏了偏头,“那你能做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合阿余心意的事吧。”
他说完以后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就离开了。
靳殇冗淡淡的收回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眼。
他不知道余封想做些什么,只是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再者,未来要出现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他心慌意乱的。
靳殇冗似是陷入了沉睡,余封再次过来的时候,靳殇冗也没有要醒的意思,俯身打量了几眼。
睡着的人散了不少冷意,也少了几分生气。
余封探了探靳殇冗的脉,微敛了敛眉。
靳殇冗的身体状况,他大致清楚,一直都不怎么好,却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如今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不等他仔细检查,手就已经被收回去了。
余封抬眼看了过去,靳殇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黑眸无波,平静的看着他。
余封轻笑了笑,没有对刚才的事情解释什么,“这里还算将就吧,难得见你睡的沉了些。”
靳殇冗淡淡的应了声,也没有提刚才的事情,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他比旁人清楚,从北蛮回来以后,就有些奇怪了。
好像是因为他碰了那个黑漆漆的海,又或许是因为旁的什么。
暂时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身体似是点到了什么机关,就像开了正艳的花突然到了败落的时间,似乎在慢慢的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