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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明栖洗澡时,浴室内的水雾还未完全散去,贴在裸露的肌肤上有种很柔和的暖意。他浑身浸在温水的冲刷下,舒服地眯起眼睛。一碗鸡汤填补了胃里的空虚,一个热水澡扫去了一天下来的疲惫,明栖在浴室里待了快二十分钟,才慢吞吞地顶着柔软的毛巾走出来。
  身上的水汽没有干透,将明栖的睡衣贴紧了肌肤,有些不舒服,他轻轻抖了两下,让暖气没入衣襟之内。一只手从后越过拿起放在他面前的吹风机,暖玉的白从眼前一闪而过,明栖顺着颜色看过去,耳边先响起了吹风机呜呜呜的声音。
  郁钦州长指勾起他潮湿的短发,声音混在嘈杂声中显得不太真切:“我帮你吹。”
  面前是柜子,斜前侧有一面斜放着的全身镜,明栖能很清楚地看到郁钦州垂眸的模样。看上去格外认真,不像是在帮他吹头发,更像是对待什么珍宝……这样的比喻从明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令他有些懵。
  怪怪的。
  他抿了抿唇,等待头发变干燥的过程有些漫长,眼神瞥过一旁茶几上的手机,他忍住了拿起的冲动,乖乖地像个玩偶似的等待时间流逝。只不过这么一来,时间走的更慢,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愈发多,到最后忍不住用交谈转移注意力。
  “你手法好熟练。”
  “嗯,前几年当过tony老师。”
  “啊?!”明栖震惊地扭头看他,在触及到他含笑的眼眸时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表情绷起,脑袋先一步被人强行转了过去。
  郁钦州笑:“说什么都信。”
  明栖想要找回场子,也故意逗他:“但手艺确实很好,以后郁氏要是破产了,我给你开家理发店,你当店长。”
  但郁钦州的脸皮厚度明显胜过明栖,听到这样的调侃,表情都没变一下,甚至能迎合两句:“这算什么?包养我?”
  明栖:“……谁家包养是开理发店。”
  插科打诨间,头发已经大干,郁钦州关掉了吹风机。嘈杂的声音猝然消失以后整个屋子仿佛都沉静了不少。男人随手将吹风机放回原位,另一只手手掌贴上明栖的后腰,隔着不算厚的布料沾上肌肤,他轻轻拍了下,语调轻缓:“可以了,睡觉去。”
  明栖瞅瞅空荡荡的床,没动,反问他:“说好的暖床呢?”
  虽然房间里暖气开的充足,酒店的被子实在没多暖和。
  再说了,暖床本来就是郁钦州自己提出来的。
  郁钦州对他记挂着暖床一事感到些许好笑,他点头:“行,那你在外面待一会,我先去给你暖被窝。”
  十五分钟后,明栖结束了和编剧的交谈,抱着平板往卧室走。推开并未关紧的门,他惊讶地发现郁钦州正半靠在他平时睡的一侧。男人支着腿,笔电搁在膝盖上方,漫不经心地滑动着光标。注意到推门的细微动静,他偏过头,扬眉:“过来试试床暖得行不行?”
  他这么说,明栖也没跟他客气。踢掉棉拖鞋,等待郁钦州回到属于自己的床一侧,他迅速钻了进去。被窝时里头暖烘烘的,被子一拉起来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便疯狂涌入鼻腔,像是有郁钦州身上的气息将他一点一点包裹起来,难言的暧昧令他的耳后根不经意红了一片,但还是假装冷静地闭上眼,用很低的声音跟他说上一句:“晚安。”
  “晚安?”
  微微扬起的语调明显带着几分不满,顺利地让明栖刚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他仰面看过去,郁钦州半侧着身体低头看来,男人的指尖压在他唇上,眉梢微挑:“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唇上的触感太明显,令明栖根本忽视不了。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瓣,不经意的一下郁钦州的指尖都含进了唇。温热与微冷交错,别样的感觉窜入脑海,明栖表情一僵,正要张嘴,却陡然听到郁钦州笑了一声。
  身体压下遮挡了头顶的灯光,阴影笼罩明栖,呼吸愈发靠近,暧昧地交缠。
  练习一个晚安吻差点把明栖所有的理智都剥夺,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到有只微透着凉意的手掌撩开单薄的衣物贴上了他的后腰,他下意识地瑟缩换来了对方的步步紧逼。
  在即将失控的时候,耳边终于响起了郁钦州低沉沙哑的嗓音:“明天再练。”
  说罢,男人便掀开被子重新走进了浴室。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明栖缓缓将被子拉到顶,遮住了红透的脸。
  …
  郁钦州再次从浴室离开走进卧室时,明栖已经睡熟。原先被刻意拉到头顶的被子也重新压回了下巴处,露出一张安静沉睡的脸来。他睡着时五官显得更加柔和,郁钦州动作很轻地回到他身边,他似乎感觉到了从郁钦州身上泄露出来的冷意,往边上缩了缩。
  但随着时间流逝,郁钦州的身体逐渐暖和,又很自然地滚进男人怀中,脸颊贴上了男人的胸膛,找了个绝佳的枕头。
  这种白天粉丝探班,晚上粉丝暖床的日子过了几天,便随着郁钦州的再次出差而宣告结束。
  这天下午,明栖没有戏份,但照旧和往常一般来到了片场,搬了个小椅子坐在角落里边看卜宏放和怀曼云拍对手戏,边手动记笔记。等到一场戏份结束,卜宏放喝着水走到青年身前时,对方却全然没察觉。
  卜宏放扬了扬眉,见过不止一次的笔记本摊开搁在明栖的腿上,但和之前不同,摊开的页面上没有密密麻麻的笔记,反倒有个龙飞凤舞的郁字。